这回事,真不愧是天子辇下的全国首善之区,果然和外地城市就是不一样。不过仔细想想,即便在江南的大城镇中,好像也有这么回事,只是天高皇帝远,执行起来没那么严而已。“那…我们得快点了。对了,雪姑娘怎么样?”
“好像还是一样沮丧,只是坐在车里一角,话都不吭一声,看起来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弄得里闷死
了。”轻轻叹了
气,项明玉蓁首俯前,轻靠在赵平予肩后,连声音都放低了,“明玉以往只听说那‘
杀千里命七天’是个大坏蛋,是个武林中
得而诛之的
贼,不过看她这么沮丧的样子,明玉都不由得难过起来,那
或许也有好的一面吧?平予哥哥你说呢?”
“我不晓得,毕竟我没和他相处过,”似是被车底沉窒的气氛所感染,赵平予的声音中也不由得低沉了少许。其实真说起来,他自己的父亲‘铁掌归元’邵华中声名也不甚好,虽不像‘杀千里命七天’那般令
发指,却也不怎么受
欢迎,只这终归是自己的私密,除了蓝洁芸外,赵平予并不希望透露给别
知道,尤其是这天真可
、单纯的像张白纸的项明玉,“或许他和雪姑娘夫妻之间甚为恩
,我们此去自以为维护武林正义,结果不过是徒令劳燕纷飞而已。”
“好平予哥哥,求求你别叹气了吧!”声音中几乎快要传出点哭来了,项明玉在赵平予耳后轻轻地舐了一下,那温软润滑的触感,让赵平予浑身都酥了起来,“雪姑娘不说话,姐姐向来又是冷冷的样子,连洁芸姐姐都不知道在出什么神,怎么唤她都不理,车厢里简直闷得死
,明玉才出来透
气,如果连平予哥哥你都开始叹气,明玉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好吧,平予不叹气就是。”赵平予一回,本想在这小姑娘耳上回敬一记,没想到脸才转过来,肩后的项明玉发丝轻飘之中,几丝发线已滑进了他鼻内,赵平予顿时感觉鼻孔发痒,差点儿要打
嚏出来,好不容易才忍住,那怪样儿令项明玉登时忍俊不住,轻声娇笑起来,弄得赵平予好生难堪,“才答应妳不叹气,明玉妳就开始笑我了,好过份喔!”
“对不起对不起…哇,这叶子好红喔!”探出了车厢,项明玉原本一直在与赵平予说话,没注意到四周,没想到抬
望去,大道两旁林荫翻红,犹如一排排红色伞盖般左右环护,青天映衬之下真是美不胜收。这条路项明玉虽不是第一回走,但前几次来时都不在这个时节,那知道一到秋天,这条路上的景致竟会如此美丽。道路宽敞、景色妍丽,光走在这大道上
,都像是一种享受,果然不愧是京都长安!“平予哥哥你看,有…有红叶子在飘呢!好像下雪喔!”
“是啊!”轻轻地伸出了手,收起了几片落枫,赵平予嘴角含笑,将红叶给了项明玉。以他的经验,
孩子们都很喜欢这种小小的、可
的东西,连端庄娴淑的蓝洁芸也不例外,更别说是项明玉这小
孩儿了。如果不是他实在有些怕那什么事都瞒不了的雪青仪,赵平予还真想也弄片枫叶给她哩!“要好好收着喔!现在我们得快点走了,以后我们再来这儿玩,让妳看个够。”
总算赶在暮钟三百响前进了长安城,找到了客栈,赵平予不由得有些庆幸,若自己贪于玩赏枫林大道的美景,担误了时间,恐怕连城门都进不来哩!幸好城内虽有宵禁,但也只是各坊之间的通路闭门,坊外一片肃而已,在坊内仍可自由行动,夜里的生活并不受
扰,有好些店家都开到
夜,他们一车子的
虽说错过了晚饭,但若要填饱肚子,在坊内总还找得到地方用宵夜。
不过…这长安城还真大呀!赵平予虽算不上孤陋寡闻,在江南总也进过城镇,但那些城镇的规模,和长安城相较之下,根本是小巫见大巫,光拿自己宿处这个坊来说好了,江南好些小县城甚至还没有这个坊大哩!这规模令赵平予当真为之瞠目结舌,差点要露出乡佬的吃惊模样。
等到用完了宵夜,从坊内的通路慢腾腾地走回宿处,赵平予仍是挢舌不下,他可是一生中都没见过这么多胡呢!前次在运‘芸萝花’的路上巧遇林克尔时,他已被那与中原
全然不同的异貌吓过一回,没想到今儿在长安城内,每遇十个
就有两三个是胡
,而且各有各的异相,有些黑肤卷发,有些黄发青眸,有些则发肤都与汉
相同,只是高鼻
目,长安的在地
似都习惯于此,并没什么特别神色,可他这外地
就大大不同了。项家姐妹向居天山,也不以为奇,和他一样初见胡
的蓝洁芸,倒较他掌得住些,没露出什么奇特表
,只是偶尔打量几眼而已。
看项明玉从内进走了出来,手中的食盒仍是一幅原封未动的样子,赵平予不由得抛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只见项明玉将食盒往桌上一放,连坐下的动作都沉重了起来,还没说话就先叹了气,“雪姑娘还是不肯吃东西,无论怎么说都不答一句,看来…真的只能等她自己想开了。”
“是吗?”赵平予也叹了气,看来真是没办法了。在教他武功之前,元真子就曾告谕过他,凡是武功高强、能够独当一面的高手,都必是意志坚定、难以动摇之
,否则也难克服练功时的种种艰难,达到高手之境,更何况雪青仪修的‘慈航诀’与他种武功大为不同,与其说是武功宝典,还不如说是经书多一些,乃
京常所言‘以文
武’的最佳范例,其意志之坚更非他
所能动摇,要靠外力强她进食,恐怕就算等她饥饿到从生死关卡走一遭回来,都未必行得通。
“看来,恐怕真的只能任她去了,洁芸姐姐,妳看该怎么办…嗯?洁芸,妳在想什么?”
“嗯…有几件事。”似是从沉思中被唤了回来,蓝洁芸微微皱着眉
,伸手轻按着太阳
,似是想事
已想到有些儿
疼了。其实从那
带着鄱阳三凤与众
会合之后,她就已经整天陷
沉思之中,赵平予虽也关心,但事到临
的就是对付‘
杀千里命七天’的大事,后面又有雪青仪的问题,赵平予一路上也是绞尽脑汁在想办法,不过看蓝洁芸这样,似乎想的比他想的还要
几层,“平予,你有没有觉得,尚前辈从天门出来之后,似乎比上山前更加戒慎恐惧了?”
“有是有,”偏着仔细回想,赵平予倒也想到了不对,从天门下来之后,尚光弘不仅没松了
气,行事反而更为小心,就好像大敌当前,随时可能动手一般,他原先只以为尚光弘在戒惧天门可能翻脸动手,不过细细想来又不大可能,“那不是为了怕天门毁约暗算而小心的吗?不然就是因为接下来要去对付那无
能奈何的‘
杀千里命七天’,所以尚前辈等
才特别小心。”
“不可能。”蓝洁芸摇了摇,否定了赵平予的想法,“天门虽说实力不弱,但敌众我寡,又新丧大将,靠着地势之险才能
退我方,此刻正待整合内部,绝不会有反脸动手的余裕;至于‘
杀千里命七天’嘛…他虽是神出鬼没,但尚前辈等
纵横天下,能与他们当真动手之
少之又少,光为他一
,尚前辈等
绝对不会这般小心。我在想,他们该不会打算去…去对付他?”
“去对付…?难…难道是他!”想到蓝洁芸话意所指,赵平予差点跳了起来,“不可能吧?那的武功那么高,何况…何况尚前辈等
才在天门铩羽,重建湘园山庄以为久战之根本都来不及,那里会这么快就去找这种强敌动手?就算郑世兄忍不住,尚前辈也不会这么急躁吧?”
“其实…还有可能的,”蓝洁芸眉紧皱,似是怎么也舒展不开,“虽说联军在天门吃了闷亏,但才下山就除了‘
杀千里命七天’这一大恶,士气已经鼓了起来,正可趁胜追击;再加上…再加上这段
子以来,尚前辈他们和长孙掌门的密斟也不只一次,华山派和汉中派向来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