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愣尾巴无异于得了多动症,擦身而过时,竟又欢快地调转过身子。
「你去不去?好烟好酒又好招待,一块搭车走吧。」
话题一下扯到云燕上,他说你大不也去吗,肯定得搞活动——舞会啊,唱歌啊,至于牌九和金花,男人嘛还有不玩的——这货说上次在沟头堡他就小赚了一笔,猪拱子一噘,说这回他怎么玩酝酿好了都,又说这会儿估摸人家六子早就到了,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踢完球三点多了,相约明年再见,书香拎包就去了礼堂。
焕章说要不明儿再说吧,还得回去呢,时间上有点赶落。
书香说连许加刚这货都跑去蹭吃蹭喝,咱干嘛不过去,问焕章是不是惦着二上玩去,「妥了?」
焕章就呵呵呵,还反问起凤鞠来,问杨哥现在咋样了。
书香说什么咋样了,不知道啊,他说凤鞠应该提前过来了吧。
赶过去时,被门口的售票大爷拦了下来,书香说去里面找人,几分钟的事儿,可以把提包和吉他押这儿。
为此,他摸向口袋,还把烟掏了出来。
大爷问他找谁,「几点了不说?」
书香说这还分点吗,把烟让了过去。
「谁知道你们要干嘛。」
「您看我们像捣乱的吗?」
「这哪说得好。」
书香摸出火来,打着后也给送了进去,「我们都梦庄学生。」
还以为对方会在学生抽烟这上说几句呢,哪知人家对此毫不关心,「到底找谁呀你们?」
「丁孝昆我二大爷,是他让我们过来的。」
「小柴是你啥?」
见他挑起眼角上下扫视,书香问哪个小柴,霎时间云开雾散,都明白了,「柴灵秀吗,内是我妈。」
「不早说,要么瞅这脸盘和眉眼像呢。」
老人家客套起来,说进来吧进来吧,「提你妈不都结了。」
也不知哪就结了,不过书香还是朝他道了声谢,进门时,把吉他跟包暂放到了他这里保管。
门外没什么人,里面却挺热闹,舞池里有不少跟着音乐跳舞的——两两一对搂在一起,先不说跳的是啥,就内个劲儿书香就有些看不惯。
他左右寻唆,花花绿绿也没看见要找的人,反正近处没认识的,这正两手叉腰不知所谓,就被焕章推了一下,「知道在哪呢吗杨哥?」
书香摇摇头说不知道,「也没告我具体在哪,就说在这儿。」
焕章说既然灵秀婶儿都说了,咱不如里面再看看介,真格还找不到吗。
于是书香就朝里走了进去。
上次跟凤鞠来看电影并未留意,这么一转悠,还真大开眼界。
里面也有包间,深处竟还藏着一个舞池,酒水香烟一应俱全,氛围比外面好,曲儿也柔和,就在这儿,书香看到了灵秀。
舞池里妈正滴熘熘地扭着,他以为自己会跑过去闹腾一番,然后拉着妈跑出去,然而事实只是苶呆呆地站在原地没动。
灵秀打舞池走出来问他咋了,「一脑门汗,衣裳不脱也就得了,帽子跟围脖也都赁来的吗?」
说不清这会儿自己脑子里想的是啥,书香就扯住了灵秀的手,「妈
,咱走吧。」
灵秀晃了晃胳膊,说干嘛呀这是,跟红眼兔子似的。
挣脱出手腕,她说刚过来也没多会儿,要不你再等会儿。
也不知还要再等多久,身侧忽然有人问喝啥,书香不假思索就说不喝,看清来人是老二丁时,他又改主意,他说有色酒吗,「给开一瓶吧。」
「你倒不客气哈。」
瞪了儿子一眼,灵秀忙朝丁孝昆挥了下手,说还要领导你亲自照顾,暗地里又掐了书香一把,「瞎闹么不是。」
书香咧咧嘴,瞎闹不瞎闹反正要了,说焕章也过来了,拉着妈就向卡座走了过去。
老二丁提熘两瓶红酒过来时,书香问他多少钱一瓶。
丁孝昆笑了笑,说还问价,反正打你妈工资里扣。
这话着实令人惊讶,书香就愣住了。
但转瞬间又笑了起来,他说不能够,他悄没声地瞥了眼灵秀,而后他说凭关系您断不会扣我妈工资,到最后,撇了撇嘴,「那就不喝了。」
「瞅瞅,会过日子了。」
老二丁在和妈说,「知道替你省钱了。」
他笑着启开一瓶,说过节了不,都尝尝。
都尝尝就都尝尝,但到底多少钱书香并不知道,见他笑而不语又避开不谈,书香怀疑自己脸色跟酒杯里的红酒一样,瞟向灵秀时,还是忍不住嘀咕了出来,「真扣你工资啊?」
嘴上说,不过最后还是喝了,而且还没少喝,晕晕乎乎的。
等被推醒时,焕章人都走了,也不知这会儿几点,音乐还在响,眼前也还闪烁,妈说一会儿去吃饭,书香就「哦」
了一声。
他说妈咱几点走,「我娘可还等着回电话呢。」
吧唧着嘴,点了根烟后,才意识到鸡巴已经硬了起来,但什时候硬起来的真不知道,这么鼓秋两下,龟头都打包皮里钻出来了。
灵秀说忒晚了不,明儿再说吧。
就是这话,书香跟被搂头泼了盆冷水似的,他说妈你又变卦,不都说好今儿个去吗,跟我娘也都定好了。
「怎那么爱急呢?」
秋波流转,灵秀脸上潋滟出一道明艳,紧接着就笑了起来,她说:「好啦好啦,醒醒盹吧,一会儿给回个电话,吃完饭再去。」
书香如释重负,也就笑了起来。
舞池里一群来回扭动的身子,他恍地发现这会儿放出来的歌竟是《绝代双雄》里的插曲——箫丽姝唱的——记得播放某集时放的就是这个,小周后还当众为侯爷李煜献舞来着。
不过要说这会儿舞池里的舞姿有多优美,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又不是什么国标比赛,估计他们也不会,会的肯定也不会来这种地方,再说歌也不是什么主旋律。
所以眼下就被书香认定成是一小撮人在秘密接头,而且还是内种有组织有目的性的。
打礼堂出来天已大黑,大雾弥漫,没一会儿,所有在场的人就都被浓雾包裹了起来。
司机已经把车开到门口,上车之前,老二丁说去哪哪哪吃饭,书香紧挎着灵秀胳膊,就跟她一起钻进了车里。
眼前一片白蒙蒙的,跟钻密林里似的,不知身在何处,好在司机是个老手。
车窗外黑布隆冬,车都开出去了,书香才想起来吉他和包还落在门卫那呢。
「丢了就甭要了。」
借着车灯虚晃出来的内点光亮,他看到妈扬起了嘴角,似笑非笑的,她说:「省得一天到晚迷迷煳煳。」
这话刚落,身遭的窃窃私语便响彻开来,随之又都汇聚过来,哈哈哈地,一时间书香都不知先回答谁好了。
也是此刻,老二丁开口了,他打副驾驶扭过头来,说:「你发小给捎回去啦。」
随后也哈哈起来,笑得书香鸡皮疙瘩落地,幸好妈挨着他,不至于脸红脖子太粗,露出丑态。
下车后,老二丁看了看表,渍了两声后,面对着妈说六点多了,说完事还去云燕吗。
这话立时让人警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