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来。」
说完重重把房间一关,「砰」的发出一声巨响。
张天森扫了张丽婕渐渐挺翘的部一眼,无名火起,抓起酒杯砸在地上。
他脸红脖子粗地指着厨房方向,吼道:「赵如芸,你看看你教的好儿。放学回家看到老子也不叫一声爸爸,连饭都不跟老子一起吃。好,你不想跟老子一起吃饭,是吗?老子偏要你跟我吃。」
说着跌跌撞撞跑到张丽婕卧室门前,老拳猛砸房门,把装修美的大门砸得「砰砰」直响。
「开门!开门!你这个不孝,老子养你这么大,连顿饭都不肯陪老子吃,贱
就是贱
,跟你妈一个德行,敬酒不吃吃罚酒,开门!」
砰砰砰……一阵巨响,砸得赵如芸母心惊胆颤。
赵如芸虽然为懦弱,又很怕喝醉酒的张天森,但母
胜过一切,虽然房里没有声音,但她知道张丽婕一定害怕得躲在被窝。
赵如芸冲上去拉住张天森,尖叫道:「小婕会害怕的,我求求你,别砸了!」
「不行,今天老子不高兴,要儿来陪我喝酒!」
张天森把手一甩,赵如芸一个踉跄,摔翻在地。张天森又砸门,嘴里骂骂咧咧,什么恶毒的话都骂出来。
有会骂自己
儿是
、婊子吗?张天森会,而且他还骂得很起劲,连说带唱。
「我陪你喝,求求你,别再骂了……呜……」
赵如芸死命地抱住张天森的脚。
张天森砸了半天门,手上隐隐有些痛了,眯着醉眼看着地上的赵如芸,道:「你……呃,你……陪我喝?」
「嗯,我陪你喝,来,咱们到那里坐!」
赵如芸见张天森回心转意,大喜,随便用衣袖擦了两把眼泪,拖着张天森回到桌边。
「好、好,喝、喝……」
张天森端起茅台酒,颤颤巍巍跟赵如芸碰杯,一杯酒洒出大半,只剩小半留在杯中。
赵如芸哪里喝得了酒?才喝下一小就呛得流眼泪,可张天森强
着让她喝。
赵如芸也不笨,喝的时候往脖子里倒,冰冷的酒把她内衣全浸湿,但这样总好过醉后痛。
张天森酒到杯,不到半个小时就醉倒在桌上不醒
筝。
赵如芸趁着难得的机会帮张丽婕送饭。
「小婕,吃饭了。你爸已经醉倒了,把门打开吧。」
门内响起开锁声,赵如芸把门打开,推门而,却见张丽婕正在看电视。
赵如芸对张丽婕说:「吃饭了,吃饭时最好不要看电视。」
「不用你管,出去!」
张丽婕冷冰冰地对她说。
赵如芸叹气,欲言又止,终究找不出什么话安慰张丽婕。像今天这种事,张天森每个月都要发作好几次。
张丽婕的年纪处于叛逆期,赵如芸很担心她的心理状况,又不知如何解决,只能说:「快点吃吧,饭凉了对胃不好。」
「我叫你出去!」
张丽婕指着门,瞪着赵如芸。
赵如芸无奈地离开。
张丽婕呆呆地指着门,一动也不动,良久,一行热泪流到嘴边,又咸又涩。
张丽婕转身扑到被上,在被窝里哭喊道:「妈妈,我恨你、我恨你,可我又你!我不想对你这样,你为什么不去反抗呢?呜……」
张丽婕用心良苦,试图用各种方式激起赵如芸的反抗意识。赵如芸却是如命,根本舍不得呵叱张丽婕一声。
张丽婕哭累了,肚子也饿了。她爬起来端起热腾腾的饭菜,吃着赵如芸亲手烹饪的饭菜,心里美滋滋的。她知道,就算这个父亲不她,她还有妈妈。
张丽婕把饭菜吃得净,擦了擦嘴,关了电视,便拿出一把钥匙,郑重其事地打开一个抽屉。抽屉里摆了一本上锁的
记本,她又拿出一把钥匙打开小锁。
写记是张丽婕每天必做的一件事。
一九八四年三月二十一,星期三,晴。
妈妈,我你,但是,妈妈,我又恨你。
我恨你的懦弱
、我恨你对悲惨命运的低、我恨你不去反抗。可是,妈妈,我又
你,妈妈,你知道吗?我是那么
你。
每夭我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里,打开记本,把这夭我和你的互勤,记录在
记本里。即使是小小的一句对话,我也会仔仔细细地记下……
张丽婕对赵如芸的已经达到疯狂的程度。
张丽婕这个年纪正是朝思暮想白马王子的时候,可是她从小知道赵如芸的苦、赵如芸的累,更懂赵如芸的心。她赵如芸,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赵如芸是真真正正、毫无保留地
她。白马王子?男
都是贱货、负心汉。张丽婕
受父母亲的影响,是这么对男
下定义。
学校里的同学嫉妒她有个县长爸爸,
又长得漂亮,所以,无论她的成绩多么优异,
同学都会在背地里说:「还不是因为她爸的关系!老师们当然要
结她,给她高分啦。」
男同学则见她长得美,一个个像苍蝇似的飞过来,赶都赶不走。学校里也有漂亮孩子,为什么她身边特别多「苍蝇」呢?还不是因为她有个当县长的老爸!
张丽婕将男同学们的甜言蜜语当作「苍蝇叫」。
张丽婕认为这世上只有赵如芸是真正她,于是她整天想着如何激起赵如芸「反抗生活」的念
,然而赵如芸一次又一次地令她失望,失望之余她总会忍不住对赵如芸冷嘲热讽;之后则是无尽悔意,因为她竟然对最敬
的妈妈说狠话。
张丽婕轻轻合上记本,然后做永远也做不完的作业。
当她正准备洗脸睡觉时,楼上「登登登」一阵响,她打开门,只看到赵如芸穿着睡衣、掩面奔出的背影。
「妈妈、妈妈,你去哪里啊?」
张丽婕担心地追出去,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赵如芸身影。
张丽婕不愿意问站岗的士兵,因为有次他用色眯眯的眼神看她时,被她发现。
找了一会儿,也没找到赵如芸,张丽婕只能失望地回家。
这种事三天两就会发生一次,站岗的士兵早就见怪不怪。县长夫妻不和在县府大院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大家只是害怕张天森的
威,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