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寻找主心骨似的撑着桌面,一面缓缓后退了几步。
各位,没有人要来收药。
纪杏的后背撞到一个坚实的胸膛,她转头,看到男子线雕似流畅完美的颈部弧线,轻微突出的喉结随他说话微颤。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随清悦嗓音的发出,她能感受到他发声时的震动。
訾言很快移动身形,他一开口,人群瞬间便静了下来。
他缓缓走向地上的三牛子,对三牛子的大哥说道:我并非不想救他,只是因为现在的药确实不够,他所需的几味药尤其短缺。
訾言转头看向那间放置药材的房间,对众人说道:我近来收购的材料越来越少了,接下来怕是会更少,库存虽不多,但各位只需适量用药,还是能正常维持一段时间的。
他的声音虽不大,但无一人打断,人人都静静听着,他继续说:今日义诊到此为止,如无事,各位便请回吧。外面药铺涨价,与我何干,各位不必烦恼。都回去吧。
訾言的话颇有分量,刚刚所有人还群情激奋,现在听了他的话,个个不再言语,只对他连声道谢便出去了。
三牛子一家人不像刚才那样激动,而是沉默着呆坐。
訾言道:现下药物短缺,我这里也只能给这么多了,你拿了方子去,想办法用上药便是。他的伤口其实不过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心肺,只要有心养护,并无大碍。不过这几日需格外小心,千万不能发高烧,万一剩下的便看他的造化了。
訾言的话很简单。皮外伤,但若是连药都找不齐全呢?有心养护,但若是他清醒过来并无向生之意呢?
他们半懂不懂,纪杏心里可清楚得很。高烧,在没有青霉素的时代,伤口感染是会要人命的啊。
复杂的事情好像突然变得简单,简单的事情好像突然变得复杂。
訾大夫,我、我对不住你!是我鲁莽!在你这发了脾气,我是畜生!是我不识好歹,这家人小小闹了一场,情绪发泄之后,生活似乎还要继续。
他们一走,院子里只剩下纪杏一个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