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又
去赌了,这次竟然把待会儿要交的房租都给赌了。陆瑶不仅恨死了这个赌鬼,更
恨死了自己,自己为什么要在昨晚还假装无意识地伸出手臂去搂向他,还想要挽
回他感化他,这个男人已经没救了!
陆瑶一时失去了方向,要知道房东一个小时后就会来收租了!
平时并不算喜好哭啼的女儿居然也在这个时候大哭了起来,陆瑶顿时感觉天
要塌了,但作为一名伟大的母亲,她却必须要在这个时候坚强起来。
当男人靠不住的时候,女人就会被逼上绝路,有时正是这样的绝路才能走出
活路。
拭干眼泪,陆瑶决定靠自己。
墙上的挂钟指针刚走到九时整,老式的门铃就按响了,陆瑶刚把女儿哄骗入
睡,不紧不慢地前去开门。
房东是一名年约七旬的老人,带有着这一辈人特有的守时观念准时叩响了大
门。他是个典型的上海老头,一头整齐的银发,烫熨整洁的白色衬衫收进藏青色
的西裤,显得干净儒雅而又精神抖擞。
「吴教授啊,快进来。」陆瑶显得异常的热情,年轻而有活力。
老头是市里一所知名医院的儿科退休大夫,担任主治医师的时间长达三十年
之久,如今也会偶尔发挥余热前去医院指导年轻医生,他自己有两套房子,离医
院远的这一套就租出去,本就充裕的生活还能显得更加滋润一些。
陆瑶招呼着房东老头坐下,给他泡了杯不错的茶,自然而然地就和他聊起了
天。
「您最近脸色好像不大好啊,儿子和儿媳妇吵架了吧?」
「我哪来的儿媳妇,我没儿子,我有个女儿,早就嫁到美国去了呵呵。」吴
教授也忘了收租的事,轻车熟路地和陆瑶聊起天来。
「哦哦。」陆瑶用力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吴教授今天这是去医院出诊?」
「是啊,年纪大了,没人讲话,闲不住啊。」老头叹了口气,前年原配夫人
因肺癌去世,自此形单影只,孑然独身,晚年颇有些寂寞。
「那我陪您讲讲话吧!」陆瑶见机行事,不由得巴结起了吴教授,「我整天
在家做家务,也少个人说说话。」
「好啊!」老头到没什么坏心思,有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养眼姑娘讲讲话,也
是件巴不得的事情。
或许是憋了很久了,吴老头不管是该说的还是不该说的,都和陆瑶说了,房
子租出去快半年,第一次和房客有这样愉快的聊天,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陆瑶得知了吴教授喜欢小孩,就带着他去看自己正在熟睡中的未满岁宝宝;
知道了他喜好书法钓鱼,陆瑶也就拼了命的把这二十四年来所有学到的相关
知识全部用上,两人越聊越投机,吴老头却没看出陆瑶神色间那一抹焦虑。
不知不觉,挂钟的时针尖锐地指向了十一点。
老头突然想起什么,留下了一脸尴尬的陆瑶。
「都十一点了啊,我该回去做饭了。」
「您不嫌弃可以在这里吃啊。」
「怎么能这么麻烦你呢小陆,我该走了,你看,差点都把正事给忘了,今天
可是交房租的日子啊。」
陆瑶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眼见吴老头还坐在椅子上,她一个跨步,
迈开两条修长的腿就来到老头身前,然后猝不及防地「噗咚」一声跪下了。
这本就是陆瑶早就计划好的「苦肉计」其中的一部分,年轻的美人儿顿时梨
花带雨,好生惹人怜爱。
「小陆,你这是干什么!」吴教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跪给吓了一跳,赶紧
起身要拉陆瑶起来。
陆瑶双手紧紧地按住吴老头的大腿,努力不让他起身扶起自己,洁白的膝盖
裸露着触碰这颇有些岁月的木质地板,原本就准备了许久的台词终于迫不及待地
释放了出来,然而陆瑶自己都没想到的是,这些原本为了博取房东吴老头同情的
台词却越发地让自己感到悲从中来,毕竟那些对于自己如今生活窘迫的倾诉、对
于丈夫今不如初而又混蛋之极的痛诉,都是陆瑶最真切的情感流露。
坐在餐桌旁椅子上的吴教授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漂亮少妇,丝毫没想
到这个上海姑娘居然会过的如此艰辛,家庭生活简直是一团糟。
陆瑶的确是憋了好久了,她毕竟也是个女人,女人终究是有脆弱的一面的。
堤坝决裂,溃之千里——陆瑶心中的苦闷在这一刻无法抑制地开始倾卸下来,
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动容,吴教授不断地叹着气,对陆瑶的同情也就更加的入
木三分。
终于,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房东吴教授居然真的被打动而在内心中放弃
了这次收租决定。「小陆,别哭了……」吴教授拿出口袋中一包纸巾递给了陆瑶,
随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下个礼拜再来吧……」老头说完就要起身,却被陆瑶死死地抱住。
「你先起来吧,小陆,地上脏……」
陆瑶乌黑的双眸中泪光充盈,泪珠划过白嫩的面颊,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
泽。
「你抱抱我……」陆瑶的话语仍时不时地哽咽,尤其是这一句,微弱之极,
却又掷地有声。
「嗯?」吴教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一个年轻妩媚的女子,对她
大诉苦衷已是不寻常,居然还能得到她的温乡怀暖一抱。吴教授其实也算是个正
人君子,但他也是个男人,又怎能拒绝这四十五岁年龄差别的青春美人?或许,
只是拥抱就好?
对于陆瑶来说,她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但这东躲西藏的日子又何时是个尽
头呢?她鬼使神差地说出了那句话,丝毫的后悔顿时就烟消云散,吴老教授的胸
膛虽然未必足够宽阔,却能给足她一个类似于父亲般的慈暖。
陆瑶的臻首静静地躲靠在吴教授的锁骨上,一时不想动弹,她想到了十二岁
时失去父亲的痛楚,想到了丈夫留恋赌场夜不归宿的失望,想到了未满岁宝宝未
来前途黯然的绝望,这一刻,她想了太多。
令人更加意外的是,身体居然出现了异样的躁动,仔细想来,女儿出生前后,
再加上这几个月丈夫沉溺于赌博陆瑶为了惩罚他,已经记不清多久完全没有做爱
过了,女人的欲望,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力量而存在的!
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交锋,那句「要不……你去卖吧。」却突然出现,猝不
及防的伤感和暴怒与此时此刻的安心感形成了巨大而又强烈的反差。
正午的阳光,其中的一缕斜透过素色窗帘的间隙射入老房子的旧玻璃窗,阳
光照不见的阴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