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屎不晓得哩!你娘这么骚,哪是
金贵?是肚裏怀了娃娃咧!」兰兰
挤眉弄眼地说,从玉米杆子上跳起来系好了裤带子,又这裏拍拍那裏抓抓,将衣
服上发上的碎
屑拍打
淨了,歪歪扭扭地跑到窑外去了。『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金牛却愣在原地回不过神来,盯着零零星星地火炭,脑袋裏「嗡嗡」地响:
娘肚裏的孩子十有八九是他下的种,加上兰兰肚裏再怀上一个,辈分上却差着
一辈,这……这是造的啥孽呀?!
……
第十九章尾声
这年的中秋节还差着几天,天刚蒙蒙亮,牛炳仁家的四合院的上屋裏便传出
了一声婴儿尖锐的啼哭声,一个胖乎乎的闺「呱呱」地坠地了,牛炳仁成天笑
得合不拢嘴来,村裏在道上遇见了都说他福气好,老了老了又生个千金。
牛杨氏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丈夫微不至的服侍,隻有她心裏最清楚:怀中的闺
眉眼儿简直跟金牛一模一样。一个月的月子很快就过去了,下床来的时候养得
乎乎的,挺着两隻饱满肥实的
房,又恢复了一个少
动
的模样了。
因是老来得,牛炳仁庆贺闺
满月的仪式格外隆重。所有沾亲带故的
家,
不论远的近的都悉数通知到了,就连冷落了许多年的亲戚得了音讯,也从大老远
地地方赶来了。
牛炳仁杀了一三百斤的大猪,置办了丰盛的宴席,满心欢喜地款待前来赴
宴的亲朋乡友。衆不断地在他耳边说着千篇一律的恭维套话,一遍遍地听,磨
得耳朵都快起了茧子了他——不过,世上还有比这些叽叽呱呱的客套话更叫快
活的事吗?
在宴席上,牛炳仁展示了他出色的亲和力,无论谁他都一律平等相待,笑呵
呵地递烟让茶,尽量让每个都满意而归!金牛爹也来了,他更是加倍的亲热,
憨笑着殷勤地跟他打招呼:「哥子咧!你那腿脚上的老毛病好些没?」
「唉,好不好还不是老样子!」金牛爹乐呵呵地接过他递过来的香烟,叼在
嘴上凑到主家划着了的洋火上吸着了。
「金牛那娃中秋节也不回来过?」牛炳仁关切地问道,喜庆的心让他早就
不记恨金牛的无礼了。
金牛爹皱褶眉狠狠地吸了一大
烟,摇晃着花白的脑袋无奈地说:「谁知
道哩!那是野娃子,满山满岭地跑,像个没家的兔子一样!」
牛炳仁拍了拍金牛爹的肩,诚挚地告诉他:「要是他哪天回来了,给我说
一声,我家裏添了丁,正缺个像他这样实诚的孩子咧!」
「一定一定!」金牛爹有些受宠若惊慌,金牛自从离了家就没有回来过,隻
是攒下铜钱了托捎给他买衣服买粮食,「我家金牛呀!是个烂泥煳不上牆的坏
胚子,我不能保证他能答应,但是一回来我就告诉你!」他这样答复牛炳仁。
当天,牛炳仁当着衆的面,给
儿起了了好听的
名——灵灵,这名字没
花他多少心思:他觉得孩的名字要往好裏取,不像男孩,名字取得越难听粗俗
越是吉利。
好事总是一波接着一波,自从兰兰和婆婆到雨洒屯看戏回来后,月事便断了,
肚子一天天地鼓大起来,到了八月十五前后那肚子已经大的像个西瓜了,开始没
没夜地在肚裏胡
地踢腾,直踢得兰兰「哎哟哎哟」地叫唤。
虽说是一胎,兰兰却表现出超乎常
的坚强,心
既不恐惧也没痛苦,挺
着大肚子裏裏外外地忙活,照样站在灶房裏的案闆前擀面条,照样坐在噼柴烧火,
照样从屋檐下的瓦缸裏舀水提水……十月裏的一天中午,兰兰正坐在厢房裏做小
棉鞋,勐乍裏觉着肚子往下一坠,疼得她险些儿从椅子上跌下来,赶忙搂了肚子
趔趄着退到床上,谁知两眼一抹黑便倒在棉被上,当她苏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
感觉到裤裆裏有团热烘烘的东西在蠕动,肚子下一阵阵地绞痛,大颗大颗的汗水
从额上滑落下来。
「娘!娘……」兰兰用尽所有的力气叫喊起来,一边惊慌地解裤带,一次
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牛杨氏在上屋裏哄灵灵睡午觉,丈夫和儿子都下地活去了,她听见了厢房
裏叫喊声便抱了娃娃进来,一看儿媳的裤裆裏有东西在蠕动,「啊呀」一声将灵
灵放到床上,扑到针线篮子裏就翻剪刀。
牛杨氏是个有经验的,她麻利地剪开儿媳的裤腿,一团血
圪塔便显在了
眼前,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扒弄着找到脐带就是一剪子下去,脐带溅出一抹鲜
血「嚓」地断开了,是个儿子!
儿媳已经再度昏迷
事不知了,牛杨氏也来不及管她,将指
伸到孩子的
嘴裏掏出一滩粘来,孩子便
「哇」地发出一声嘹亮的哭叫来。她赶紧将早备好
的小棉被将孩子包裹好,用布条儿在外面捆了三匝塞进被窝裏。
兰兰这才又醒过来,有气无力地问婆婆:「娘,是个啥?」
「甭动甭动!是个儿子!」牛杨氏乐滋滋地告诉她,柔手柔脚地扯掉儿媳的
血裤扔到角落裏,抓过毛巾来将她身上的血污擦拭淨,将她顺到被子裏去和孩
子躺着后,这才回过来擦手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