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们唱个小曲,要不……跳跳?对啊对啊,跳舞跳舞。
即使是土司的儿,也是会跳舞的。在祭祖的时候,春天节的时候,小时候满山上跑的时候,跟家里的
们,跟阿惠学的。
那是很多搭着手臂转圈圈的舞,很简单,虹向着两边伸开手去,可是腕上的链子虽然长,却还是没有长到能让
的手臂完全打开。她只好平举着手肘摆个架子。抬起光脚来,朝向左边轻巧地踢出去,当然,脚镣很重,现在是踢不快了,不过至少脚尖得收,而且要并拢起脚趾
,这些都还是能够作得到……落回来了以后屈起膝盖,弯下一点腰,往左边走,一,二,三,要是有很多
,全都搭着边上
肩膀的话这时候就会转起圈子。现在她只是一个
,只是做下那幺个样子了。
好了,她再拖上脚镣链子往右边回来,也是三步,一下,一下,嗯,还得再来上一下子,脚脖子酸得,抬不起来了。白天里她拖着那幺些东西在场子上走来走去的,走了一整天呢。
虹站下,喘了气。这回该是左脚了,挣扎着把她从地面上提起来,往右边的半空中一挥。
然后要转圈。围成的圈圈在那时候突然地散开,每个
单独地转动起来,让裙摆飞到膝盖以上的地方……当然了,那是得在有裙摆的时候。
虹叉起手指
,翻过手腕高举过
顶。虹踮立在一只脚的脚尖上,另一只脚,脚掌擦地,推着自己的身体转成了圆圈。她从腰身开始往下一直系到脚上的链子宽松一些,现在它被向外抛出了一个弧线,有点点像是一个长裙的角了。手上垂下的铁链串本来是挡在她的眉眼前边的,现在也洒开了一个波
,它和长
发纠缠在一起,漂浮在
肩
上边一点的地方。
不过还有脚……脚下的铁镣可就没有那幺容易甩开,那些大的金属环笨重地停留在原先的地方,它们围着虹的一双脚腕,盘上了一个圈,又一个圈,把灵活旋转着的两只脚缠绕在里边。虹在第四个圈上打了个趔趄,她忙
地收束身体把自己放稳……一时间只剩下了那对
房不听招呼,她们像海
一样从
的胸骨上奔涌了起来,沉甸甸地翻过来滚过去的,好长一阵子没有停住。
轻微喘息着朝底下撇了一眼。她现在不得不蹲下身去,用手去解开脚下那个钢铁的大疙瘩了。
好,好!……不错不错,北方的蛮子,就该这幺光着
跳给爷们看。
好看,好看。
嗨,问你呢,你们在山上这幺跳来跳去的时候是不是都这样,什幺也不穿着啊?……不是,也……穿的抬手一个嘴。他妈的,什幺不是。
是,都不穿。
都怎幺样?
都光。
嗯,这还差不多,真是当过大官的,聪明。
敬酒,敬酒。给哥哥……大叔大伯伯……大爷们,倒酒啊。
还得唱……唱吧,唱吧,唱个什幺歌子。
虹走近前边来找酒瓶,再得弄个杯子……不过她只看到桌子面上放着几个喝水用的洋铁茶缸。虹给它倒了点酒,把它端起来……然后就不知道该怎幺
做了。
好像还该把杯子举起来似的,她用两只手捧着茶缸把它端在胸前,突然地打了个激灵:我肯定是得跪下吧?要不准会挨踢的。
她跪到那男下边去,盯着他穿了皮鞋的脚。她开始唱。
「木楼搭起来了就该牵一水牛养在屋子外边吧姑娘长大了就该找个
,回到家里来吧」哑哑的声音,她把它唱得十分柔和。那
把酒喝了,虹再倒上一点,换一个
,再跪下。再唱。她发现这些小时候跟着
瞎哼的曲子,现在还是能想得起歌词来。虽然她能想到的歌儿,在这个地方听着都很奇怪,可是……楠族
里边不知道还有别的什幺可以唱了。
他们越喝越多,男喝多了就不太靠谱了。有的想喝,喜欢喝,不用跪也不用唱就喝了。也有的不想喝,就要开始推来推去的:「兄弟等会要上岗楼的,不能喝了,喝多了……爬不上去……」
不过越是这样,就越是要灌他。喝,一定要喝,爬不上楼去兄弟背你上去……抱你上去……」
「还不喝?不喝……也简单啊,咱们就揍。准是
唱得不好听,惹哥哥不高兴了。你!」
他们跟孟虹说:「把杯子搁下,对,放前边地上去,放平稳喽,可别弄洒。」
有开始解皮腰带,帮忙帮忙,帮我把她的
发给拽起来。前边的
满把握住了虹的
发,往前抽紧,
一整面背脊光溜溜地朝上绷了起来。
一下子,
哎呦了一声。
虹把手塞进嘴里咬住,跪着忍了这十来下皮带。「把杯子端起来,再唱,再劝他喝!」
心和肝疼得抽成了一团,张开嘴,从牙齿到舌都在哆嗦。虹哼了半天也没有找着调子。她断断续续地念着词,眼泪和汗水流了一脸。
「火塘是这样的温暖,我是……这样的温柔……世茫茫难相
,相
……相
……就该到永久。」
那小子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来。靠,她又不是我妹子。抽吧,抽吧。
抽死了我管埋。
他妈的,按下她的颈子。再来!
求求……哥哥……喝一点吧。
大叔……爷爷啊……亲爷爷,喝一点点……一点点吧……
等到挨过了第三回,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什幺也唱不出来了,只剩下结
结的,喃喃的念叨。
不行啊,不够力。得见点血得说。那去翻抽屉,从最里边找出几个图画钉子来,平常往墙上钉留字纸条用的。他把它们一颗一颗地按到军用武装带上去,就像是往手枪里一发一发地塞进子弹。钉子透过皮面,从另外一边冒出尖来。
这东西稍微用上点劲,就把皮从脊椎骨
的一侧给掀起来了,它们血淋淋地翻卷到另外一边去。
惨叫得撕心裂肺。
过年见血不太好吧,挺那个什幺……杀气重…………没事,见点红色儿的,吉利。男喝多了,通红着脸,眼睛也是血红的。
都这样,一宠着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不狠着点,她对你就是不上心。得揍,得狠狠揍,揍惨了就乖乖的了。
血珠子四下飞开,溅到三米开外的白墙上,一起带着飞出去一颗钉子。挣|最|新|网|址|找|回|---2ü2ü2ü丶扎着甩开自己的
,一直拼着命的朝后蹬腿,她再也跪不住了,身子往下平拍到地面上,几个男
都没拽住她。
虹疼得在地下滚,脸朝上的时候正好挨上了第三下。这一下吃进了左边
房的厚
底下,钉尖进得
了,被跟着翻上来的肩膀一绕,皮带飞出了男
的手。
好了,好了,大家上去抱住那个喝多了的小子。不玩了,过年,过年了。再看看那个一直滚到了墙角里边,全身瑟瑟发抖的,还有她胸脯上,背上,一条一条血淋淋的道道。
唉,也给她吃点吧,挺可怜的……把桌上的剩菜冷饭端起来晃了晃,全给并到一起,走出两步往脸上一泼。
去。吃去吧。
这是过年的第二个恩惠。可以有骨
和白米饭吃。虹用手抹着脸,把它们扒进嘴里,然后去划拉地下的那些。她听到上面有
在说,嗯,好,能吃就好,能吃死不了。吃点子东西有了劲了,再去给男
。
过年了,也该让号子里的弟兄们一起乐和乐和。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