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已经都
是刘浩的人了,后援?别想了,别到时候背后给我们一枪就不错了。对方根本也
不给我们从外地调集警力的机会。」
「熊警官,我求你一件事。」任江山突然开口说道。
「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情况进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没办法把我们都救
出去,只能带一个人走,我求你,一定要把薛玲救出去。」任江山并没有让熊骅
救任江海,他们兄要死也会死在一块。
「我答应你。」熊骅很干脆地答应了,没有多说什么,「下车吧!」
三人在码头了一阵,很快就发现一艘船身上刷着「通顺达99」字样的
货船,那是一艘白色的集装箱船,4吨级,甲室位于船头。
上了那艘船,上面一个人都没有,三人正在疑惑间,任江海的手机又响了起
来。
「去甲室,那里有个门是下货仓的,进去,到底层货仓。」那人只说了这
一句话,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三人依言进了甲室,果然看到一侧有一道门敞开着,门后面是一道金属楼
梯,一直通向下方漆黑的货仓。
「跟着我。」熊骅沉声说道,一手拿起一个手电筒照了照下面,货仓里空空
如也,他用左手反握着手电,右手小心地靠在腰间,一步步走上了楼梯,任氏兄
马上也跟了上去,三个人的鞋子踩在单薄的金属楼梯上,发出了「当当当」的
声响,响在空旷的货仓里,犹如来自地狱的敲击声。
这时三人的眼睛都紧盯着黑暗的前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正翻腾着涌上来,
黑黝黝的楼梯像是怪兽的嘴巴,在嘶喊,在嘲笑,更像是要吞噬什么。在这楼梯
的尽头,会有什么样的可怕事情在等待着他们呢?如果有可能,任氏兄并不想
让自己身处这样的险境之中,只是现在薛玲在对方手里,他们已经到了必须直面
这个可怕对手的时刻,无路可退,也不能再退!
手电的灯光直直地射过去,映出了货仓底部一片域的情形。众人的精神亦
同时随之一振!他们都看到了,在离楼梯口不远的地方站着两个人,从体貌衣着
上来看,正是周人方、李为民,唯独却不见了薛玲!
周人方和李为民都被紧紧地绑在了船舱里的金属柱上,受到手电光的惊扰,
他们的身体不安地挣扎起来。
熊骅略一思,对身旁的任氏兄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任江
海点点头,熊骅几个箭步跨下最后的几格楼梯,来到了周、李两人的身边。
看到有人走了过来,周人方马上瞪大血红的眼睛,挣扎着「呜、呜」地叫喊
着。他的左右手被绳捆在了一起,同时右手腕被一只手铐锁铐在了货船的金属
柱上,因此动弹不得。
熊骅皱了皱眉头,伸手把塞在周人方和李为民嘴里的破布拉了出来,周人方
的嘴巴一得到自由,马上大喊到:「有炸弹!我们身上有炸弹!」
熊骅大吃一惊,忙一把掀开周人方身上的大衣,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地缠绕着
各色电线,尽头连接着一个被黄色胶带缠得严严实实的包裹,正紧贴在他的胸前,
而且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那个包裹的前方是一个电子倒计时器,上面显示的时
间是::3:2,而且数字正在一秒秒地减少!
「他妈的!」熊骅大叫一声,就在这时,只听见「哐当」一声巨响,几个人
惊骇地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刚才他们下来的那个舱门已经被紧紧地关住了!
「操!」熊骅马上把头靠近周人方身上的包裹,小心翼翼地拔弄着那些电线,
嘴里低声嘀咕着,「他妈的,他妈的……」他咬着牙,一根根拔弄着那些密密麻
麻的电线,不过看来他对于排爆这块并不擅长,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他的额头上
渗了出来。
「救救我,救救我……」周人方和李为民都满脸是泪,声音呜咽着,这时候,
倒计时器上的时间已经不足两分钟了!
熊骅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是个有着多年一线工作经验的老刑警,非常清楚
在目前这种情况之下,想要及时排除炸弹、救出这里所有人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
任务了。他头看了看任氏兄,兄两人此刻脸上看不出面对死亡的惊惶,而
是用充满信任的目光凝视着他。
两分钟之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响彻在寂静的河口码头,在充满了火光的
震动中,「通顺达99」货轮被炸成了两截,漫天的碎片飞舞着,犹如一曲地狱
的舞曲。
************
离河口码头不远的一栋三层小楼上,潘雯冰身着一袭黑衣,正拿着望远镜看
着烈焰冲天的「通顺达99」号,断成了两截的船身此时已经完全倾斜,这艘货
船眼看着就要沉入到浩瀚的江水之中。女人缓缓地放下望远镜,从怀里掏出一张
照片,细细地凝视着。
照片中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搂着她在一首游船上甜蜜相吻的情形,那时候的她
眉目间还没有今时今日的妖艳,但依然有着一股摄人心魄的美。奇怪的是搂着她
的那个男人,照片上男人脸的部位被锋利的刀口割了不知道几刀,早就已经是
面目全非。
「任江山……」潘雯冰看着眼前的照片,嘴里喃喃地说道:「刚才你死的时
候,有没有对当初抛弃我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唉……我想是没有的,你不知道,
在周人方身上绑上炸药的人就是我,你更不知道,在你身后把船舱门锁死的人,
还是我……你到地狱里再好好忏悔吧,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来找我,我还要再
杀你一次!」潘雯冰说着,拿出一把剪刀,很小心地把照片上属于她自己的那一
半剪了下来,然后把照片剩余的部分点着了火,静静地放在脚下。她看着照片里
早已经没有面目的任江山慢慢地化成了一堆灰烬,「呸」的一声,朝上面吐了一
口浓痰,然后一脚踩了上去,用尽全力的力气扭动鞋底,终于,那上面的任江山
很快就挫骨扬灰,一丝一毫都没有留存在这个世上。
思绪仿佛飞到了多年之前的那个夏天,那是多么炎热的一天,尽管过了下
午四点半,太阳光不像中午时那么猛烈炽热,但是气压依旧是那么低,闷闷地发
热。
十六岁的潘雯冰手里拖着一个沉重的红蓝编织袋,艰难地走在江大附中寂静
的林荫道上。她刚刚才从新生报到处走出来,由于来得太晚,新生报告处早已是
人去楼空,此时此刻,她就连自己的宿舍在哪里都不知道。
潘雯冰的家在一个名叫团结村的小村子里,那是远离两江市的一个偏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