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乱乱,
这房里屋外尽是那一等浓浓的风月滋味。她自入园,日夜伴随凤姐左右,连凤姐
侍奉弘昼遭奸被辱,就这么瞪瞪的瞧着都有过几了,凤姐跟前的另几个有姿色
的丫头,小红、丰儿,也早被弘昼奸淫破身。偏偏自己,虽自忖是凤姐跟前第一
美色,也被弘昼顺手牵羊的摸玩过会子,乃至用口儿替弘昼清理过下体,却并未
真正和弘昼云雨过。一则她深知凤姐心思,并不敢僭越邀宠,只防凤姐犯了醋味;
另一则她度量自己虽是通房丫头,然自己容貌气质,何曾在园子里子奶奶之下,
总难免有一日要侍奉弘昼……此时此刻,竟有那一等子念头突突而起「莫非…
…子要弄我?」。
想到这节,未免腰酸腿软,心神慌乱,脸蛋儿若火灼一般滚烫起来,甚至都
忍不住去想:「我今儿肚兜、内裤穿的是什么花样,什么颜色的?怎么竟想不起
来了……子要不喜欢怎么办?早知道应该穿太太送来的那套细绵的,或是姨太
太送来的那条小裤儿……」。她到底心细如发,不免又想:「奶奶只让我送大夫
来话,若是这会子……倒给子用身子了……奶奶会怎么想?也是个没开交的
呢。」
她想到这些,未免又恨自己不争气没羞臊胡思乱想,只她是素常伺候惯人的,
眼见蕊官、鸳鸯一左一右在伺候弘昼更衣,竟也忍不住想上去搭手,却不知是否
妥当。眼见弘昼已经宽了大衣裳,在那书房里头的地龙暖炕上坐了,那炕床倒有
两丈余长,上头软软的铺了一床绣着红龙纹路的被褥。蕊官、鸳鸯跪在地上要替
他去靴子袜子,平儿也就鼓了鼓心气,就近膝行几步,跪近过去,宁了宁神,笑
着柔声说「我来……」,在蕊官这一侧,也不言声,只是低眉顺眼的动替弘昼
宽下了靴子,脱了袜子。蕊官一愣,旋即一笑,便由得她和鸳鸯一左一右的伺候,
自己起来,替弘昼码了码靠枕,散开被角。
平儿和鸳鸯已是将弘昼里头衬裤褪了下去,男人家两条毛茸茸的大腿露出来,
那胯下的话儿包在里头小裤里也是颇为狰狞。只是二女凭的脸红心跳,手上却依
旧平常,平儿端着弘昼一条腿,轻声细语道:「天凉,子先进被窝里去……有
话再吩咐,留神冻着……」,二女扶着弘昼两条腿上得炕去,弘昼便是如此半靠
在炕上。蕊官从那架子上取了一件黑狐皮裹衫,替弘昼批上,只道:「子好歹
披一件再歪着……」然后,朝鸳鸯、平儿一笑,就万福退了下去。
鸳鸯见弘昼不言声,也不好四个贴身侍女都退下去了,便和平儿使个眼色,
两个女儿家,并肩跪在榻前,替弘昼捶腿,隔着被窝按摩膝盖解乏。
弘昼见那平儿明明羞得已是白玉粉面成了通红,但是伺候人上却是依旧一丝
不苟,倒笑了,看她发端,一头青丝乌发,根根柔亮滑顺,此时一总归到顶心,
挽了一个新月旁分之髻,也不曾用得钗环,只用一红一绿绞就的双色绒绳用梅花
同心结绑定,倒显得越发清纯爽利,口鼻里闻闻也是股发香,忍不住在她头发上
爱抚几下。
平儿即不敢躲,也不敢僭越了凑上去狐媚,只好由得弘昼摸弄一头青丝,哪
知弘昼摸几下,却开口道:「叫你来,是有事吩咐,你替本王记着,别忘记了,
头和凤丫头说一声,让门上太监,找鸿胪寺西洋贡品管事的官儿,那味什么
『阿度那霜』来,给林丫头备下了,早晚用药。至于那大夫下的方子,自然是赶
紧的抓药。你们云小既是嗜睡,让她房里丫头奴儿早晚多陪着玩笑,一味睡,
必然是不成的……」
园中人人皆知这子这几日为了可卿之事心绪不好,都在静悄悄听他如何
「雷霆发作」,哪知一开口吩咐,却全是一片温情关怀,平儿、鸳鸯都不由心头
一热,平儿心下感动,竟然也想不到旁的举动,居然拿自己的雪腮粉面,隔着被
褥在弘昼的大腿上蹭了一下,才道:「子……您的这份恩情心胸,别说林姑娘,
就是我们瞧着,也是心里头惭愧的……自然是让我们妃子好好办去的……其实
样人有样心,林姑娘一向身子不好,自小长辈们未免多疼些个,性子也就骄傲
些,若能一气去了病根……才能好好侍奉子。让子述怀畅意的……就是我们
瞧着,也是欢喜的。」
弘昼一愣,知必是自己降了黛玉位份,紫鹃等人不安,她是婉转替黛玉说话
开解,怕自己恼了。他默然半晌才叹到:「难为你叫了平儿,是有一份体贴平安
之心,必是又听到什么了?……林丫头不过是替那……那个贱人说情。她不知道
首尾,但是论这份傲骨勇气,也算是有肝胆。虽然伺候得不好,我也没个一味作
践的。林丫头模样好,论才学气质园子里也数一数二的,自然要好好作养了,来
受用的。便是糟蹋,也要给本王胯下龙马来糟蹋……哪里就一味让病来糟蹋呢。」
平儿、鸳鸯偷偷对望一眼,听他说到「贱人」脸色一片阴沉,说到后来「林
丫头……才学气质」乃至「胯下龙马」眼中才有些温软之色,也不知该怎么话。
只好低声细语胡乱应了一声。
弘昼却似乎想到什么,又说:「还有,你头让凤丫头准备一下,园子西面
还有个蓼风轩,景致也好,也堂皇些,如今空着,好好收拾一下,我要再接…
…一一仆,两个女孩儿进来……」
平儿张了张嘴似乎想问,到底也没敢,依旧只轻声应个是。弘昼冷笑一声,
也似玩笑,也似赌气,只道:「你不问问我接谁进来?」
平儿正色低头道:「子说哪里话……我是哪起子的人,敢过问子这等事
情。天下女子,能将身子供子一时快活,便是福分,凭是谁,子喜欢,接进
来就是了……园子那么大,多住几个女孩子算得了什么。便是哪家小姐闺女,
子喜欢,进来了,园子里姊妹们也一定会要好的……子愿意作践着玩,便作践
着玩,子愿意封赏她做妃子,我们便由得她……搓弄。」
弘昼一笑道:「说不定是熟人呢……」
平儿倒是一愣,不知该怎么话。弘昼虽不想捣鼓她,但是这两天有心赌气,
便故意冷冷道:「是你……爷们家……大小姐元春。你甭发愣,她失德妄言,在
宫里头把万岁的话乱传,论律只有个死字。万岁爷怜她到底一场伺候,才没赐死,
如今在冷宫里,可怜佳人,也是糟蹋了。我接进来,一并儿玩玩身子……和你们
家其他三个小姐一体处置,虽然她昔日里是正儿八经的妃子,如今却只能做下位
女奴了,这即是造化使然,也是律条礼数该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