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此起彼伏。
「就今年四月初,不是十一号就是十二号,在迎宾路那个华联。」
好一阵都没说话,以至于电视里的声音变得聒噪难耐。
但老天在上,那个叫什么耶娃的运动员终于掷出了她的铁饼。
「咋,没了?」
牛秀琴的杯子也见了底。
「当时一的就穿那条裙子,跟一男的一块儿,在华联五楼。」
我以为自己会结,事实上并没有。
但这些词句像被冻住了一般,速度越来越慢,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总算找到
了说辞:「走得很近。」
过去的某段时间,我几乎认定那个浅黄色的墨镜就是眼前这位老姨,但
现在又模煳起来,就像那些子里时常出现在梦中的母亲,一切都莫名其妙得如
同一部三流言小说。
牛秀琴托着下,好半晌没吭声。
我知道她在盯着我看。
酒柜里的五光十色令目眩,我只好移开了目光。
周遭越发嘈杂,有要求来点音乐,但瘦子执意要大家接受奥林匹克
神的
熏陶。
「你妈!」
那货骂了句娘。
我咳嗽一声,扫了牛秀琴一眼。
她长叹气,又要了两杯威士忌。
「咋了嘛?」
她说。
我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看到就看到了呗,咋了嘛?」
她撩撩发,甚至笑了笑。
那乌黑的大波
卷和上次见到时似乎略有不同,也许是因为盘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咋了」,于是就没说话。
奥运比赛转到了游泳馆,很可惜,我没能注意到那个大吨位运动员的成绩。
「亏你能憋这么久。」
好一会儿,牛秀琴放下二郎腿,抿了酒。
她没看我,而是盯着电视。
美国菲尔普斯出现在画面里,
有点小,像个机器
。
这货已经得了四枚金牌,而他的目标是八枚。
所以理所当然,他调动起了观众们的热,包括酒吧里的诸位。
在这片赞叹声中,我挺了挺嵴梁。
我希望身旁的老姨能说点什么,但她始终仰着脑袋,双唇紧闭。
尾酒令我越发清醒,甚至有点
舌燥。
猝不及防,牛秀琴突然又翘起了二郎腿,她拍拍额,「哦」
了一声,调子拖得老长,再抬起时哈哈大笑起来。
别无选择,我恼怒地瞥了她一眼。
「对你妈也忒上心了,我看和平也没你这么紧张。」
她切了一声,笑意未褪,而那双露趾高跟恰好戳在我的腿弯。
我张张嘴,却只是咳嗽了一声。
「再来一杯。」
牛秀琴把威士忌推了过来。
我摇了摇。
「再来一杯老姨就给你说道说道。」
她挑挑柳眉,脸蛋上浮起一抹红晕。
于是我就闷了一大,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
她却不再理我,转而跟吧台后的瘦子聊起了奥运会,先是金牌,再是「扬我
国威」,最后
是今天的游泳比赛。
提到菲尔普斯时,她说:「啧啧,瞧家这肌
。」
整个过程中,牛秀琴的脚始终戳在我的腿弯,还要有节奏地一弹一跳以便对
其实施击打。
威士忌火辣辣的,所以我整个也火辣辣的。
我搞不懂该移开腿还是提醒她注意这一点。
当然,不劳我费心,牛秀琴很快站了起来,翻出钱包结账。
完了,她看看我,拎起了奢侈品:「走吧。」
「去哪儿?」
我有些发懵。
「废话忒多。」
牛秀琴撇撇嘴,却勐然一个趔趄。
我只好抓住了她的胳膊。
「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笑了笑。
出了门,牛秀琴直奔雅阁。
拉开车门时,她问我咋来了,我说骑车,她便扬了扬下:「往前二百米,
嗯,一百五十米,左拐,滨湖花园。老姨先调个。」
「你都这样了还开个。」
事实上我也飘忽忽的,或许是这灯火辉煌的热太过粘稠。
她愣了愣,环视一周,最后才转向我,笑靥如花:「那就不开,先扔这儿.」
说完,她噘着在车里瞎翻了一通。
之后,「噔噔噔」,牛秀琴扭到车尾,打开了后备箱。
「拿点东西。」
她冲我招招手。
于是我只好过去拿东西。
然而东西有点多:两箱酒(其中一箱是五粮),一袋小米,两个南瓜,一
捆山药,杂七杂八四五个礼品盒。
「光拿吃的。」
牛秀琴香气浓郁。
于是我就抱起了小米:「南瓜也拿?」
「南瓜往家里拿。」
这话让我有点晕乎,但听她的意思应该是不拿。
街道还是很宽,音像店切到了什么老鼠大米,听得
直打摆子。
我一手推车一手抱着小米,如你所料,夹馍不见了。
牛秀琴拎着一捆山药,脚步很亢奋,杨臣刚让她饱满的肥不可抑制地扭动
起来。
一路上她都轻哼着,直到进了小区大门。
我脑袋里却空空如也,不知该想些什么。
在电梯里,牛秀琴问我现在的大学生是不是都喜欢在外面租房。
我说有租的,不过也不多。
她双臂抱胸笑了笑:「你租过没?」
「没有啊,」
我说,「还不至于。」
「啥叫还不至于,还不至于啥呢?」
她膝盖向我屈了屈,笑容愈发浓烈。
神使鬼差,我突然就红了脸。
牛秀琴住A栋八楼。
值得一提的是,这什么滨湖花园据说均价五千多一平,在平海算是一等一的
高档楼盘了。
这老姨生活确实滋润。
放好东西,牛秀琴就开了空调,如她所说,确实「热死了」。
「想喝啥随便拿,」
她指指厨房又仰仰脸,「老姨先去洗个澡。」
我能说点什么呢,我根本无话可说。
何况压根不容我反应,她就扭向了楼梯。
在肥的左摇右摆中,我只好在大红色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的黑丝袜了个
,右腿肚责无旁贷地溢出一抹白
。
搞不懂为什么,我有些心惊跳。
过了好一阵也不见牛秀琴出来,我只好站起身来。
老这么坐着,我担心自己会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