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Archer,如果活着回来,走之前再喝一杯吧。」「可以哦,大叔你
可千万别死了,到时候我可没钱喝酒。」「喂喂……可别咒我啊,哪怕任务失败
溜走,我都不会允许自己死的……这个城市我还没看够呢,有趣的人也没看到几
个,再结稿费之前,我绝不能死啊!」
「加油,加油,会活下来的哦,大叔。」
少年拍了拍男人肩膀给他打了打气,随后便隐没在了城市的夜幕之中。
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人在十点半这个时间去公园闲逛,今天也不例外。
「在这里嘛……这次的位置可真……一如既往的诡异啊。」
公园栽植的灌木疏于修剪,长得足有齐腰高,那魔力信号正是从这一小丛灌
木里面发出来的。女孩本想抱怨几句,但想到之前三次「寻宝」的地点——博物
馆的厕所隔间,歌剧院舞台中央的地板之下,以及双子峰山顶的树梢……相比之
下这次倒方便得多。
眼前的泥土地上只有些砖石与落叶,微弱的月光下偶尔能看见几
只虫蚁穿行,
若没有那双魔眼,女孩此时定然毫无头绪。
「mSght——」
咒语一出,诺玛的紫瞳立刻如星火般灼灼闪耀起来,现在她目所能及的杂物
在眼中都已化为漆黑一片,只余魔力源头处还闪动着白光。
「有了!」
她掰扯开一小丛绿篱,猫着腰在地上翻找起来。
「不对啊……应该是这里……为什么,为什么……诶?这个吗?」
女孩从一垛枯叶中拾起了那块散发魔力的物事。
「这是……麦穗?」
她以诧异的目光注视着手上捻着的一小节麦穗……这模样委实太过于普通,
若不是其所释放的魔力波动,便是雇佣自己的魔术界大人物们也难说相信这就是
能召唤英雄的圣遗物。
「好像……是有段时间了,这里也不可能出现麦穗……诶…这也太容易坏了
吧?」
眼前蓬松的麦穗已经发黑,几乎快要碳化的麦秆也是因为保护的术式才得以
维持原型。
「先装起来再说。」
女孩拿出一个小布袋,这袋子的内侧有一层毛茸茸的介质,应该是专门用于
储存易坏物件的魔术礼装。
「唉……那么收工了?真是的,结果根本没有什么秘宝啊……还没有找到那
两个人……难道说真的参加圣杯战争隐蔽在某处了吗?这可麻烦——」
「哟,小妹妹,在想什么呢?大半夜的在这种地方会很危险哦。」
女孩一惊,猛地抬起头来。
她看到了一个头戴牛仔帽的少年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他把帽檐压得很低,
几乎看不见脸。
「什么——?!你是怎么过来的?」
尽管时间已经半夜,但为了保险起见诺玛还是设下了勉强能够将普通人注意
力转移的微小结界,以免自己的工作被干扰。可这个比自己年纪似乎还小些的男
孩就这么大大方方走了进来,要么就是同为魔术师,要么……
「这可是公园啊,谁都可以到这散步……又或者」寻宝「?哈哈哈哈……我
劝你别把那个袋子藏在背后哦,已经看到啦,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变戏法的姑娘,
别做多余的事情哦。」
诺玛连退几步,装有圣遗物的布袋也不自觉的躲在了身后。
「你想干什么?想抢走吗?」
语气已显惊惶。
「原来咬饵不上钩的鱼就是你呀,小妹妹,你最近偷了不少东西吧,难道对
这些破烂产生感情了?」
少年露齿坏笑着,隐于阴影中的右手握住了枪套外露出的枪柄。
「才不是偷的!我,啊——」
砰——!
火光暴现,子弹炸裂在诺玛脚边的砖板上,飞溅的石屑擦得她脸上一阵刺痛。
「抱歉,这次的任务是干掉你呢,如果想解释就留去地下慢慢说吧,呵呵呵
呵呵……快逃吧!」
「啊……怎么会?!」
第一次的射击似乎有意避开了女孩的身体,只是出手前恶趣味的恐吓。而目
的也的确达到了,惊恐的女孩丢下了那个装有「最后宝物」的布袋,撒腿朝着身
后的黑暗狂奔……
【呜哇……又惹上这种人…可恶……】其实诺玛心中虽然恐惧倒也并非惊慌
失措,早在接受协会委托之初她便做好了最坏打算——被其他的魔术师或英灵视
为眼中钉而欲出手诛灭。可是当那子弹真的在脚边炸裂的时候,她不免感觉自己
心中所演练的逃生方案有些纸上谈兵了。
「哈哈哈,好久没享受过这种追猎的感觉了。」
少年吹散枪口上的白烟,遁入黑暗追赶起猎物。
「嘿呀——!」
「啊——」
若是平凡人等肯定无法在奔跑的同时规避背后袭来的子弹,而女孩则勉强可
以做到,或者说是那双异质的眼睛能让她以分毫之差躲过。但即便如此女孩衣衫
也已被飞弹擦破了好几道口子,奔跑时亦显疲态。而那少年不但脚下速度丝毫不
减,所射击的枪弹也好似无穷无尽,照这样看下去女孩中弹身亡只是时间问题。
【呼呜呜……怎么回事啊!!!明明只是拿着手枪的孩子!!怎么可能?】
二人的差距就如同猎豹与瘸腿的羚羊一般,那猎豹的獠牙虽一时半刻不能刺穿羚
羊的脖颈,却是永远近在咫尺,步步紧逼……
这个男孩超人的速度与奇特的枪械,让女孩心中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
家伙绝对是从者——如果是一般小孩,哪怕拿着枪她也不会如此狼狈逃窜,但她
的直觉却告诉自己,要想战胜面前的少年是绝无可能的,自己所能做的唯有夺路
而逃。
「啊呃!」
腰间蓦地传来一阵麻痛,少女尚来不及思考那子弹有
没有嵌入身体,就不得
不在目光所及之中寻找下一处藏身之地。
「哎呦,你跑的还挺快,不过毕竟还是人类啊……有什么遗言吗?」
「你…你是从者吗?!」
被逼近死胡同的女孩倚墙站稳身子,胸口起伏不止。她脸上的惊慌已经少了
很多,用一种微怒且疲惫的表情看着那站在巷口的少年,路灯将他那瘦小身影拉
得细细长长,如同一条浓黑色的蟒蛇。
「是哦,我是从者。」
「是你的御主的指令吗?」
「嗯?御主……算是吧,我被命令『务必把你排除掉』哦。」
少年将手里短枪在指尖转动,天真的表情看不出杀手的肃杀之气。
「可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