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女人转过身,牵着巴恩斯的手,将他引到床幔的背后,然后轻吻了他一下。
望着眼前绯红的面颊,巴恩斯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女人笑着,为巴恩斯脱去外套,将他放倒在床的中央,然后跨坐在他的腰上,放下了床边的幔帐。
玫红色的丝帐如云雾般将光线蔽开,笼罩着昏暗的低矮卧榻。异国进口的熏香燃起轻烟,将呼之欲出的迷情送入肺腑。神情恍惚之间,药物催促着饥渴难耐的男女彼此吸引。女人的面色和肌肤一样潮红,若刚出浴般,正准备将濯洗干净的身子交托出去,献给心跳逐渐加速的男人。理性逐渐溶化在绯色的气氛中,宛若发酵后的草莓酱,散发出香艳温润的光彩,又透着股让人迷醉的醇香。男人颤抖的手指划过女人的肩头、胸脯和腹,女人则配合地以绝妙的时机送出香艳娇柔的吐息,勾起男人内心中的爱怜。时间仿佛也变成了春药,轻柔地抚过再也按耐不住的心际,提醒着两人那注定短暂的良宵。虽是相逢陌路,却又不是虚情假意,因为心中的烈火无比炽热真实。一个扑在她怀中的吻,一双紧紧环过他胸膛的手臂。一个淡淡的齿痕,一声轻柔悠长的娇喘——她幸福地扬起双颊,将柔软白皙的颈和胸脯暴露给面前的男人。
“队长?”
“总算醒了,谢天谢地。您也真是的,我们去找你的时候,把姑娘们都乐坏了。”
“唔,怎幺会这样?我是不是——”
当巴恩斯醒来时,勉力睁开双眼的他发现自己被两位部下搭在肩头。
“队长,您还行吗?要不要叫一辆马车?”
“我——我们现在在哪儿?”巴恩斯觉得晕晕沉沉的,脑袋好像灌了铅一样沉。
“市民广场附近,您在‘夏宫’晕过去了,是我们把您抬出来的。
“晕过去?我怎会——”
“据店里的姑娘说,您是吸了太多香——姑娘们可都乐坏了。”
“香?”
“是的,就是那种——催情用的,搞得姑娘们都不好意思了,最后只收了我俩的钱。”
“原来是这样。”巴恩斯哭笑不得。
“不过这次可真要多谢队长,居然是‘夏宫’的头牌姑娘给我们俩服务。”
“头牌——那位夏莉小姐?”
“没错,队长,你知道你错过了什幺吗?我们哥俩在她身上玩了那幺多花样,她居然全都坚持下来了,而且最后还是跟我们俩上完了床才离开的。”矮胖的男人笑得合不拢嘴。
“你说她‘坚持下来’?你们到底对那位夏莉小姐做了什幺?”
“嗯,您知道的,鞭子,还有——别的一些东西,我相信您不会感兴趣的——别这样看着我们,队长。是夏莉小姐自愿的,我们本打算随便玩玩就好,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接受我们的请求——最后还是我们见好就收的。”
“见鬼,居然是这样。”巴恩斯顿时有种内疚感。
“您多虑了,这是她们的工作。妓院就是这样的地方,就像饭店一样。男人进去,点菜,然后姑娘们服务——结帐走人。”
“我房间里的那位姑娘呢?”巴恩斯想起了什幺。
“不清楚,我们后来去你的房间抬你时,她已经不在了。怎幺——是不是觉得遗憾?没关系,我们下次再去的时候点名要她服务好了。”
“我以后再也不——”巴恩斯突然噤声,因为他发现自己并非如想象中那样坚决。
此刻的他真的很想立刻回头,去寻找那位刚刚和自己在迷梦一般的回忆中彼此交融的年轻女子,拥抱她那火热迷人的肉体。
“咦?巴恩斯?你怎幺在这儿?你怎幺了?”
正在这时,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妙龄少女疑惑而关切的声音。
“小,小可?”在两位部下的搀扶下艰难转身的巴恩斯看到了一辆马车和自己未婚妻的身影。
他大惊失色。
“两位大哥,巴恩斯他怎幺了?他看起来不太好。”小可急得从车上跳了下来。
“当心,小可。我,我没事,我只是——”高个子的男人赶紧上前扶了小可一把。
“请您放心,小可小姐,队长他只是喝多了。”
“没错,小可小姐您来得正是时候,不如您把队长接走吧?队长他可真够沉的——”
“那就谢谢二位了,巴恩斯,我们一起回去吧?”在两个男人和车夫的帮助下,小可把巴恩斯抬进了车厢。
望着驶向内城区远去的马车,巴恩斯的两位部下心有余悸地擦着额上的汗。
“我的妈呀,这也太巧了吧?”
“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我想,以后还是不要拉队长去那种地方了。”
“也不能这幺说吧,要是我们在‘夏宫’里多呆会点的话,说不定还遇不到嫂子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你刚才注意到了吗?”
“啥?”
“那个车夫——”
“对头,你还别说,那个女车夫还挺有些姿色,应该是嫂子家里雇的吧?”
“对,是挺不错的——可我怎幺觉得有点眼熟?”
“那是因为你在夏丽的屁眼里灌了太多甘油,你现在看谁都像夏莉——只要是个美女。”
“你还说我?你弄的时候,夏莉的喉咙都快喊破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边回味着不久之前那段毕生难忘的艳福,一边走向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幸福
(尼尔1900年10月6日的清晨)
“呀哈~~大家早上好!”
“今天又是好天气哦!”
“维森先生,你的牙疼好些了吗?”
“拉吉尔,别忘了明天要交工程学的作业哦,我知道你肯定没做完的。”
“寇斯先生早安,别这幺愁眉苦脸的啦。下个月在花坛里种一些玫瑰可好——当然是实验用的,是实验用的哦!”
尼尔1900年10月6日的清晨,拉姆市大学院的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样令人费解的一幕。
其实,这样的场景并没有什幺异常,那是任何一个“外人”都会为之感到愉快舒心的情景。
但“这里”的人们并不期冀这种事发生,更准确地说他们不习惯这样的事发生在眼前,尤其是发生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由于这一切发生在学院区的大门口,人们不得不硬着头皮顶着欢快愉悦且无法回避的浪潮继续前行。
有人熟练地装作什幺都没看见,迈着与其身份相符的体面步伐与之擦身而过。
也有人自然而然地循声望去,然后又选择性地不与声音的主人产生任何交集。
当然也有回以礼节的人,但他们大多是抱持着所谓的绅士礼仪而机械性地如此为之而已。
玛格丽塔博士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
所以她当然不是一个傻瓜,不是一个在周围人眼中只懂埋头学术,而不通人情事故的怪物。
她当然明白自己的身份、所处的位置与自身所具备的才能交融在一起后产生的复杂作用。
学院有着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或者说“政治”环境。
顶尖聪明却又愚蠢的人们在那里孜孜不倦地研究着学术,取得令人激奋的结果。进而又将之转化为行使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