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三少终于开口了,“我不就是你们这些人苦苦寻找的人吗我不就是天字第一号淫魔,江湖中最大的败类吗”
低下头,三少笑望杜公甫,略带调侃地道“怎地我现在自己站到了你面前,你反倒不认识我了”
杜公甫勃然色变,咬牙切齿地道“你就是秦仁”
三少笑了笑,没有回答,望向杜晓妍,柔声道“晓妍,我来了,不必担心,我会带你走的。你是我秦仁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杜晓妍幸福得险些晕蹶,她现在已经完全对三少死心塌地了,就算三少在江湖中的名声再坏,她也管不了那幺多了。
可是她却不知道,三少那大义凛然,温情脉脉的宣言背后,潜台词其实是“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除了我之外。”
是的,三少是一个独霸意识非常强烈的人。他的女人,即使他并没有真心去爱,也绝不允许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伤害。
所以当屠洪飞跑到黎家的宅子中找到了他,告诉他杜公甫亲自带人来抓杜晓妍,可能要将她处死之后,三少扔下屠洪,施展出最快的身法,截在了杜公甫出城的必经之路上。
杜公甫见三少又开始对他不理不睬,接着又看到了女儿在听了淫魔那句蛊惑人心的话后,脸上洋溢出的抑制不住的幸福,他终于彻底愤怒了。
“给我大御八块”杜公甫发出了低沉的怒吼,跟在他身后的九个黑衣人在他发令的同时,如同九道黑电一般,激射向三少。
其中,冲在最前面的三个腾空跃起,自空中扑击三少,每个人手中都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剑尖之上绽出足有一尺五寸长的剑罡。
另六个中的三个身子前倾,贴地飞出,三把同样绽出一尺五寸长的青色剑罡的长剑斩向三少的下三路。
最后的三个则一直前冲,三把剑锁定了三少中路。
九个黑衣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交织的剑网几乎封死了三少所有的生路,那青色的剑罡吞吐不定,就像毒蛇的蛇信。
三少笑了,这一次,他出地没有在面对敌人进攻时露出那如星河剑圣一般的诡异冷笑。
他笑得很温柔,也很温暖,就像是阳春三月上午时分最暖最柔的阳光。
然后他轻轻地拍出了一掌,而他这一掌,却没有对准任何一个黑衣人,就像是击打虚空一般,非常随意地朝着一个莫名其妙的方位按出了一这掌。
三少面前的空间在三少的掌拍出去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一丝异的扭曲。这种感觉很玄妙,空间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在看到三少拍出了这一掌的所有人眼中,他们几乎无一例外地感受到了那一丝空间的扭曲。
这种感觉最强烈的莫过于那九个正向三少发起攻击的黑衣剑手,他们感到在三少的手掌拍出之后,三少的整个人都变得虚幻起来。
就像是透过清澈的水去看水中的游鱼,即使那鱼看得再怎样清晰,可是当你伸手去捉的时候,却会发现,鱼在水中的距离与你看到的并不一样。
现在在这九个黑衣人看来,三少就是那水中的游鱼。他们明明在出招前就已经锁定了三少的方位,确定了与三少之间的距离,可是当他们扑近三少之后,当他们的剑准备狠狠地刺下去的时候,却极其强烈地感到,他们的剑无论如何也无法刺中三少
九个黑衣人的剑势顿时变得凝而不发,他们根本不敢把剑刺下去,因为如果他们的剑落空的话,势必会露出绽命的破绽
在这九个黑衣人的剑势凝滞的那一刹,三少动了。他仿佛一片羽毛般飘起,轻飘飘地好像浑不受力,但是速度偏偏快逾闪电
在极短的时间里,三少绕着九个黑衣人飞快地掠了一圈,随手印出了九掌。
“卟卟卟”一连九响沉闷的爆响,九个黑衣人的身体,以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可以清晰地看见的速度缓慢地散架,缓慢地爆开,缓慢地绽放成了九朵巨大的血色玫瑰。
每一块皮肤、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胳的解体过程都清晰可见,甚至每一滴血液的飙射,每一朵血花的绽开,其过程都无比清晰。
九个人解体的过程就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可是三少的动作却像是快进的镜头一般,这一慢一快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让清楚地看到了这一过程的杜公甫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甚至想呕吐。
秦家三少,日后赖以威震天下的惊世绝学,比天下三大绝掌还要可怕的绝世功,“霸皇令”,在今天这个初窥天道至境门径的雨夜,初具雏形
秦仁微笑着,背着双手走向杜公甫和杜晓妍。在他身后,那九朵绽开的巨大血花才刚刚凋谢,融进了遍地的雨水中。
“刚才那九个黑衣人使的剑法少爷我依稀记得,好像是魔门迷天宗快剑手的剑法。”三少边走边道“想不到号称天下第一公正的侠士,天平山庄的庄主杜公甫竟然也会勾结魔教匪类你这种人,又凭什幺审判本少爷凭什幺审判晓妍”
杜公甫情凝重,一言不发。面对着三少的步步逼近,他伸手解下了一直背在背上的,一个长条形的黑布包裹。
杜公甫缓缓解开包裹,现出一柄长五尺的铁锤。
这铁锤通体漆黑,就像黑炭一般,三少看着这铁锤哑然失笑“鬼斧工杜公甫什幺时候改行使锤头了难道你准备把天平山庄变成铁匠铺子嗯,当铁匠好,大秦帝国每年不知多少年轻人出道跑江湖,他们可不都是要买点刀枪剑戟什幺的吗当铁匠是有赚头的,这江湖越乱,兵器的需求量就越大,你呀,当然也就赚得越多了。”
杜公甫冷哼一声,双手握住斧柄,发力一扭,“铿铿”两声,那铁锤一尺长的锤头左右两边突然弹出两片金黄色,发出淡淡光芒的锋利斧刃
“秦仁,你应该感到自豪,老夫已经有十三年没有调出两面斧刃与人动手了这十三年来与老夫交手的高手,最厉害的也只能令我调出一面斧刃,其中大多数甚至连斧刃都不配让我调出,你”
“行了,别说废话了。”三少打断了杜公甫的吹嘘。在三少看来,当他与人动手的时候,能够长篇大论讲道理的,只有他三少一个人。其他人,都只配乖乖听着。
三少无限温柔地看着杜晓妍,道“晓妍,你是想你爹死,还是想让他活着”
无端端被三少打断决战之前必须交待的场面话,又听到三少如此直白的一问,杜公甫一股怒气又冲了上来。但是他好歹也是武林名宿,自然知道跟人动手时要保持心平气和,古井无波的状态,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功力,所以强忍住了这一口气。
偏偏这时三少看到杜公甫的脸色变了一变,马上假惺惺地道“杜老,哦,也许我该叫你一声岳父。这人哪,一上了年纪毛病就多,尤其是心脏,还有肝啊肺啊肾啊什幺的,都容易出毛病。您老还是多加注意一点,不要动不动就生气。您要是气死了,小婿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可是小婿少了个岳丈,逢年过节的,不就等于少了一份红包所以算起来,小婿到底还是要吃亏的。老岳丈,老泰山,咱动手归动手,杀人归杀人,您可得记好了,千万千万不要生气您看小婿我,这不都一直乐呵呵地在杀人吗就连征询晓妍的意见决定您的生死,小婿不也是笑容可掬吗”
杜公甫再冷静,再理智也忍不住了。他猛地一挥斧,吼道“住口”
看上去沉重之极的斧头,在杜公甫手中竟似变得轻若鸿毛一般,这一斧挥出竟然没有发出半点破空声,甚至连撞击雨滴的声音都没有。所有的雨滴都在杜公甫一斧挥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