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虽属意稷阳,但并不代表除他之外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了,尤其是玉桑的事。
这番开导,她也是出自真心。
没想,玉桑并未露出释然之态,从她话中明白接下来该如何去办,反倒淡了笑意。
江慈一怔:“怎么了?”
玉桑轻轻抬眼看她,抿出个笑:“姐姐说的对,朱娘子是高门大户之,为了让她登上那个位置,必有
对她严加训导,所以,没有
比她更适合。”
玉桑语气微沉,笃定道:“我永远都做不到朱娘子那样。”
江慈心微惊:“你……”
玉桑语气一转,径直道:“姐姐为何总说我?你连陪皇后祈福的机会都争取来,可有与三殿下说明心意?”
这话转的准,立马将江慈绪岔开,她脸一红:“我在说你,你怎么又说我。”
玉桑俏皮偏:“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话戳中江慈心,也撩动她愁绪。
“能有什么进展呢?今才是第一
,从寺中回来,
是见到了,却又不止他,能怎么说。”
玉桑想起江慈在众前对稷阳的维护。
显然,她知道稷阳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所以不遗余力的维护他。
可是……
“姐姐,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江慈爽朗点:“你问。”
玉桑斟酌片刻,说:“当姐姐说,若你有在意的
,只想堂堂正正挺胸抬
,带着毫无保留的
意还有骄傲与尊严站在他面前。”
“那反过来,姐姐希望自己的意中,又是以一副什么姿态站在自己面前呢?”
江慈一听这话就乐了,还真没被问住:“这算什么问题,三殿下就是我意中该有的样子!”
玉桑:“那三殿下在姐姐眼中,又是什么样子?”
江慈认真想了一下,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桑桑,以你的立场,难免站在太子的角度来看三殿下。”
“我知道,他极重名誉,更在意将自己活成自己想象的样子,甚至有些沽名钓誉。”
“为了达成目的,他多少也会用些手段,藏些心,并非真正纯良无邪之辈。”
“可是桑桑,活着,本就有一个自己想活成的面貌,这有什么错?”
“京中多少贵,出生便贤良淑德温柔体贴了?还不是照着一个模子去活,久而久之,从骨子里磨出这个样子来?”
“至少,他想成为的那种,最终是要为国为民,成就抱负的。这不比无所事事,亦或活成杀
放火的歹毒之辈好吗?”
江慈一番话,反而将玉桑说愣了。
原本以为,江慈离京多年,对这位青梅竹马的三殿下的了解仅源于儿童时候的集。
却没想,她对稷阳的包容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知道他并非纯良,也会设计,也有心。
接受他想活成的样子。
她并不是心怀天真纯的无知少
。
可如果已经是这样,江慈还会因为什么对稷阳生出那么浓重的恨意?
恨到亲眼看着他抄家判罪,露出冷漠的笑意。
玉桑的心猛地下沉。
背叛。
稷阳背叛了江慈,才让她恨他。
可江慈不仅恨稷阳,还恨稷旻。
或许,稷阳的背叛,是江慈明知真相也无法原谅的一场设计?
而背后设计这场背叛的,就是稷旻。
这一瞬间,玉桑脑子里蹦出了昔江慈曾对她说过的四个字。
红颜之祸。
她要稷旻受红颜之祸,永无宁。
若一定要从这段关系里理出一个绪,只能是稷旻借此法对付过稷阳,稷阳中招背叛江慈,引来江慈延绵两世的恨意。
这也是她为何毫不犹豫就指了刚刚在朝中冒的文绪为夫婿。
不讲儿长,只要一份和睦。
“桑桑,你怎么了?”江慈见玉桑愣住,停下来询问她。
玉桑回,看向江慈的眼看着犹豫,半晌才道:“姐姐对三殿下如此了解慕,理当得到三殿下同等的
谊回馈,可三殿下身为王室,亦享有妻妾之权,姐姐劝我时说的爽快,那对三殿下身边的
,又可有心理准备?”
江慈闻言,非但未露担忧,反倒掩唇噗笑:“这一点,便是你想多了。”
她信誓旦旦道:“旁我不敢保证,但他绝非这种
!”
此言正中玉桑所忧,及前世,她不由道:“若是心设计呢?有
就是要让他动心,依照他全部的喜好对症下药,一一贴合,这
比你更了解他,更包容他,甚至更美更动
,那又怎么说?”
玉桑的严肃急躁,让江慈失了笑意,心里隐隐不快。
“桑桑,你这样说我就不听了,怎么好像盼着我不如意一般。”
玉桑第一次觉得有难言。
如果真是这样呢?所以你才会找到我,按照稷旻所有的喜好来培养我,让我去接近他吗?
这时,一道清润的男声自旁传来——
“在下倒是觉得,玉娘子所言相当合理。”
男的声音很动听,却让玉桑在一瞬间凝住,脑子里蹦出许多前世的画面。
他是……
江慈已转看过去,对着玉桑她尚有
谊,可这种偷听
儿家私房话还冒然打断的
就没什么
面可讲了:“你是何
?”
她这样问着,眼早已将对方刮了一遍。
对方是个年轻男,相貌清俊,身上穿的却并非官服,而是一身普通的青衫。
这就怪了,圣此行只带了些许重臣,其他
都是在朝待命的,而来到行宫的官员
常都着公服。
这眼生,又是寻常打扮,怎么看都不对劲。
来倒是镇定,被发现了也不急,好生站定作拜:“小生文绪,因公务来见江太傅,路上撞见二位娘子谈话,便在旁等候,一不留便多听了一两句。如有冒犯,文某在此赔罪。”
这话太扯了,这又不是必经之路,他若真觉得不合适,大可绕道。
分明是故意偷听,还贸然话,简直是无礼狂徒。
江慈对他的印象瞬间拉到了最低。
玉桑这时才转看向文绪。
或许是因为还没成家,眼前的青年较之前世,到底少了几分稳重沉,眉眼含笑,颇显风流。
“原来是文家郎君。”玉桑缓缓开,并无责怪之意:“犹记笄礼时,玉桑还曾收到文家郎君贺礼,今
碰见,在此谢过了。”
文绪微微挑眉,似乎意外于她并不责怪。
再转念一想,她是江钧那个了不得的孙儿,又是太子殿下眼中之,想来是有些手段本事,自不可与寻常
子相较。
文绪收敛几分轻浮,搭手再拜:“小小薄礼,当不得娘子重谢。”
江慈一脸见鬼的样子,偏与玉桑咬耳朵:“这种
送的礼你也敢收!”
玉桑压低声音:“他是祖父旧友扶持的寒门子弟,感念师恩,便也敬了我祖父,是我沾光。”
江慈眉皱的紧紧的,就差把“不至于”三个字刻在脸上。
文绪含笑看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