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五个字,让一直保持谦虚的应二娘忽然意识到什么,笑容僵了一下。
哦豁!
江慈心一跳,当即反应过来。
今主角是十娘,更是应二娘的亲妹。
发生意外,应二娘第一时间保护江夫,尚且可以解释为就近选择。
可现在小十被送回房中,况未明,江夫
有惊无险,连块皮都没擦
,她却在这动
感慨,现在,救小十的恩
站在眼前,她都没有感激的道过一句谢。
稷夫是稷大郎君的妻子,稷大郎君则是江大
的侄儿!
她的身份大大超出应小十,却能不顾危险救,这越发衬得应二娘捧高踩低,
结是真。
不过……也有保留意见。
这顶上的灯的确是掉下来了,若无那个身手矫健的护卫出脚相助,是会结结实实砸到的!
忽然,横梁上传来几声重响,玉桑第一个尖叫起来,“小心灯——”
霎时间,刚刚才经历一次惊吓的眷们在第一时间作出了下意识的反应,抱首逃窜。
玉桑也扑上去,在江慈护住江夫时,将她们二
一并推的更远。
咣当一声,第二盏灯砸了下来!
万幸的是这次砸下来的挂在横梁最边上,那里没站。
不过,灯盏落地,在地上砸了个稀碎,造出些声响,惹来了外男宾的目光。
这番动静后,场面略有一丝尴尬。
其他眷的反应同第一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护住江夫
的变成了江慈。
而前一刻还英勇无比的应二娘,在毫无准备的惊吓中,躲到了许氏方才落座的位置……
玉桑才不管应二娘的尴尬,扒拉着江慈:“没事吧?”
江慈被玉桑扒拉着松开了怀里的母亲,随着应二娘一张脸涨红,她眼中亦涌出一道蹭亮的光。
岂止是没事,简直太痛快了!
你装啊!?你再装啊!说好的难辞其咎呢?
手臂忽然被捏了一下,是玉桑在提醒她。
江慈眼微动,试着配合:“我没事,母亲也没事。”
玉桑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心有戚戚焉:“真是防不胜防,吓死了。”
两眼对视一瞬,江慈忽然明白了什么,忍住疯狂外涌的笑意,装的无比正紧。
她看向应二娘,淡淡道:“没事就好……”
这下,旁观的眷直接闭
,什么都不说了。
应二娘终是待不下去,丢下一句“晚辈去瞧瞧小十”便离场。
随着应二娘离开,江夫终于站出来打圆场,招手让一众
眷远离横梁:“还是别站这里了,太危险了。”
大家连连点,跟着挪动位置,甚至有
低语:“这府里的
才做事太敷衍了……”
门看热闹的男宾大概没看出个所以然,也纷纷收回目光。
江慈扳回一局,心满意足的跟着母亲挪步,可她没忘记最大助攻,转寻找玉桑。
一转,她瞧见身边的少
正转
看向外面。
那里,太子负手而立,分明是背对着这里,却像是颇有感应,在其他收回目光之际,转
往这边看了一眼。
只一眼,在江慈看来,这一眼既不温,亦不柔软,堪称漠然。
然而,玉桑对着这个漠然的眼,露出个灿烂到晃眼的笑。
这一笑,冰雪都消融。
他像是在看一个大麻烦,收回目光时,肩膀微微耸起,又倏然落下。
分明是叹了一好长好长的气。
角落里,无注意的角落里,飞鹰捻了捻手指,面无表
的功成身退。
他已佛了。
殿下已经对她了这么多次例,还送了那么贵重的玉牌。
现在跟着她一起胡闹,太正常了。
答应帮她再打落一盏灯不说,还亲自动身配合她吸引外面那些男宾的注意力,吩咐他暗中动手。
太子站在正堂门,
是他揪出来的,可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处理
家的家事。
“方才灯落时,我的手下瞧见这躲在大堂一角形迹古怪,这才出手,搅了令
的笄礼,还望长史大
见谅。”
一旁,已暗暗观察许久的韩唯颇感意外。
这么久以来,他都觉得太子较之从前有些不同。
此刻来看,他好像终于明确了这种不同是什么。
从前的太子,即便和煦有礼,也掩不住那外张的气势,让
觉得高不可攀,颇有距离。
可现在,只要他想,就可以将自己悉数内收,好比此刻,真就像是个寻常公子。
闻得此言,应长史有些拿不准的望向上峰。
江古道忙道:“许是今府上忙碌,有
浑水摸鱼,想制造混
盗取财物……”
应和峰反应极快,也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道理:“是是是,鄙府偶尔也会招来窃贼,这院墙迟早得再砌高些。”
本是个话赶话,太子却挑眉:“哦?看来长史大府上藏了不少珍宝,竟这般遭贼惦记。”
太子声音不高不低,却叫玉桑听见,转往这边看了一下。
韩唯眼一动,发现了玉桑的小动作。
应和峰当即慌了,连声否认:“稷大郎君说笑了,鄙府简陋,诸位也瞧在眼里,哪里会藏什么宝物?”
有在旁打趣,“那长史大
还是莫要砌墙了,如今这个高度也好,叫贼一眼看遍,知晓没什么宝物,也就自己走了。”
这是个活跃气氛的话,江古道带笑了笑,眼一直瞄太子。
太子微微侧首,见飞鹰回到身侧,亦笑了笑。
其实心中还是不解。
她今对待他,好似更大胆了。
也不知是什么让她觉得,他会帮她,配合她。
可到来,他的确帮了,也配合了。她堪堪往面前一站,定定的看着他时,他就忘了原则。
她仿佛生来就会耍这种小聪明,且信手拈来,立杆见影。
从前,他是被她捉弄的那个,得知真相,怒不可遏。
可现在,他是站在一旁看她捉弄别的那个,竟也忍不住发笑。
他想,定是与她在一起久了,才叫他也有这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恶劣。
简直有毒。
……
因太子放水,被黑狼踹出来的府直接被当做偷摸进来的盗贼,送
大牢容后再审。
十娘的及笄礼就算结束了,男宾这的宴席却是要继续下去的。
应长史抹去额上汗珠,很快恢复正常,邀请贵宾们移步席。
太子含笑受邀,迈步离开时,漫不经心的回往内里瞧了一眼。
可她早已不见。
大抵是随着其他眷从正堂后门直接往东房那边去了。
用完就扔,说的就是她这种吧。
太子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却在收回目光时,撞上两道审视的目光。
两厢眼对上,韩唯冲太子微微颔首。
太子亦挑了挑嘴角,无声的刀光剑影在两个男的眼间
汇,又随着两
目光的抽离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