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过崖吊桥,这处云雾袅绕的山便是琉璃寺所在的“天上客”。更多小说 ltxsba.top
琉璃寺便悬在绝壁之上。
叶玉棠从前有问过师父,山上空地方这么多,为什么非得将寺庙悬在悬崖壁上呢?万一哪天地板年久失修,个大窟窿,于睡梦之中连
带床滚下绝壁怎么办?
师父那时领她去了寺庙茅厕,同她一齐从窗户往下瞧,说,“你看,下有个什么?”
她低,瞥见悬崖下
的蓝绿色的堰塞湖。
师父又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
叶玉棠思来想去,望着外一株迎客松,“松下说禅”,又望向下
的水,“水上听欸乃”,看了看天上月亮,“月下说剑”,望向远处山涧瀑布,“涧边听瀑布”,又指着远处群山翠翠,“山中听梵呗,方不虚生此耳。”
师父摇摇,指着那个茅坑。
茅坑实际上就是个方形坑,那个
下去,直通千丈
渊。
师父说,“在此处解手,就图个方便省事。自打你上山来,为师没有叫你倒过一次恭桶吧?”
原来师傅说的下,不是悬崖下
的水,而是地上的茅坑。
叶玉棠有时候觉得,自己缺少的不止是慧根,还少了点子幽默感。
不像长孙茂,他那打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竟然和师父乃是一脉相承的。
叶玉棠盯着顶“琉璃寺”那三个大字,脑子里率先蹦出这么一点想法。
走到山寺门外,先将外那只功德箱整个倒转过来抖了抖,抖出里
的落叶,再将它搁了回去。
接着,径直推开虚掩大门,穿过天井,走进大雄宝殿,也就是寺里最大一间屋子。
殿中左右各奉着菩提达摩、延寿药师佛与韦陀尊天菩萨金身。
她走到殿后,寻出新布,挨个擦拭佛像,动作利索。新布上染尘不多,倒还算净。
接着伸手指摸了摸殿中左右挂着的《金刚经》《大悲咒》与《达摩拈花》,还算净,到底刺绣还是比字画耐旧耐脏。
做好这一切,她又自院里拿起笤帚,走到寺院背后的池塘,清扫塘中卧着的佛像。
接着借着池水洗手,自烛友柜中摸出二十六只清香,引火折子点燃,分了十三支与长孙茂。
礼拜完毕,匍匐下去。
良久方才起身,转而又了斋食堂,点了把柴火。
柴火受,引得满屋子浓烟滚滚。
她一路轻车熟路,长孙茂跟在后亦步亦趋。
做完这一切,两一起坐在四面窗户大敞的斋食堂中,喝着她煮的一碗滚烫陈茶。
叶玉棠道,“你时常有叫上山洒扫?”
长孙茂点,“每三
,会有
上山擦拭佛像,整理庭中落叶。”
叶玉棠道,“师父金身呢?”
“师父在施秉云台山荼毗,我在山中寻回师父碎身舍利,于山中修筑了舍利塔。”
叶玉棠点,道,“师父是被
献玉所害?”
长孙茂一哂,“怎么可能。若他也能杀害师父,那么裴若敏也能伤得了你。”
叶玉棠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孙茂问,“师父去了施秉云台山,再未回来。没多久,棠儿在长安,也……棠儿如何知道,是献玉害了师父?”
“我那从雪邦离去,路途之中,有一
梦到了师父。”
“师父说了什么?”
“师父说,他的房子着了一场大火,将他身烧着了。我在梦里看到那场大火,烧塌了琉璃寺的莲花瓦当与柱础。知道师父没了,醒来满脸是泪。”
长孙茂一阵默然。
叶玉棠又问,“师父究竟是如何没的?”
长孙茂摇,道,“知晓此事的
,均已不在
世。”
叶玉棠饮了没什么味的烂叶子苦茶,说,“我想去施秉云台山……看看师父。”
长孙茂皱了皱眉,沉思良久,没有应。
叶玉棠观其态,问,“有什么难为之处?”
不及长孙茂答话,窗外突然飘进来一声,“不为难,不为难。说起来,这倒是挺巧的。”
一个闭眼睁眼,叶玉棠自屋外踹了个男进来。
男往前一拱,笑道,“不劳武曲亲自脚踹,在下有腿,可以自己走进来。”
说罢,就势坐在了长孙茂隔壁。
长孙茂揉了揉额。
这男子身量高挑,容貌整丽。略有些男生相,眉目之间媚态天成。
叶玉棠盯着他脸瞧,越瞧越眼熟,到后来,名字呼之欲出之时,一个掌也跟着上去了。
那男子惨叫一声,被这掌连
带椅子呼出去足足三丈远。
叶玉棠捏着他下,拧着眉毛想名字,“柳——”
长孙茂接下去,“虹澜。”
“对。”叶玉棠喝问,“你何故盗兵,为
差遣?无耻!”
柳虹澜道,“你家长孙公子不也……”
长孙茂瞪他一眼。
柳虹澜不敢讲话了。
叶玉棠挑了只眉毛,“不也怎么?”
柳虹澜嘿嘿一笑,“劫复阁嘛,拿钱办事,差使有耻就有耻,差使无耻就无耻,侠莫怪。”
叶玉棠回问道,“他在这里做什么?”
长孙茂道,“三天一次,来擦佛像的,就是他。”
“他如何知道我是谁?”
柳虹澜道,“今天我来,除了要打扫卫生,为的就是说这个事儿……你放了我,我们慢慢聊。”
“天下事如何能瞒过重阁主?”长孙茂略一思索,道,“棠儿,放了他。”
叶玉棠收手。
柳虹澜提溜着板凳,坐了回来。
一面揉着大小不一的俊脸,唉声叹气,“你这位棠儿,多八百年的仇也记得。”
叶玉棠一掌又招呼上去了,“棠儿岂是你能叫的?”
柳虹澜两张脸现在一模一样了。
他委委屈屈看向长孙茂,简直哭都不出来。
长孙茂道,“活该。”
叶玉棠道,“有快放。”
柳虹澜觉得跟这一对恐怕没道理将,心中哀叹这差使吃力不讨好,叹气,道,“阁主差我前来,是有件事,想麻烦麻烦叶
侠。”
长孙茂道,“不行。”
柳虹澜道,“这事,也不难。就是请侠去一趟施秉云台山,权当公费旅游。长孙公子想跟着去也行,双
游,反正阁主出钱,资费多少,一应包了。”
长孙茂哂笑,“这铁公,难得出手这么阔,怎么会白白便宜了我们?不去。”
柳虹澜道,“这是请叶侠,又不是请你,你在这罗唣什么?”
叶玉棠问,“是什么事?”
柳虹澜道,“事关重要,阁主想请叶侠一见,亲自说一说这事。”
长孙茂道,“不可以。”
柳虹澜道,“嘿嘿,反正裴谷主这几返回龙脊山途中,被几派掌教联合围困在
庭湖。不脱层皮,怕也是脱不开身的。叶
侠若不答应这一件事,她必不能得救,更何况,若去施秉云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