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沿着飞雪的偏僻小巷，来到一家私宅门前。
门上悬挂牌匾的两颗钉子脱落了一颗，写着“余宅”二字的木牌斜斜吊在空中，被风吹得咿呀咿呀地摇摆，偶尔打到紧闭的门上，发出噗噗的闷响。
他用剑支起木牌，扯着门环轻轻敲了两下，停了几个呼吸，又重重敲了叁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随着门童一路走过空
的大厅，上到二楼。
二楼只有一个中年男
和一个
发花白的老，他们坐在古朴的花梨木矮桌案前。见到他，老起身离席，迎上前。
“怎么去这么久？”他佝偻着背，说话时声音嘶哑，像是
了
的风箱。
“遇见一个
子。”
无名搀着老的手，坐到男对面，而老则坐在了男左手边。
“事
办的怎么样？”中年男一脸横
，粗短的眉毛之下，生着一双老鼠般的眼睛，小小的圆圆的，透着些狡猾和猥琐。
“送到了。说好给我们的钱在哪儿？”
“那个没有怀疑你吗？”
“没有。”
“如何确信？”
无名抬眼，直盯着对方的眼睛，他不喜欢这双眼睛，“如果他有所怀疑，我也不会坐在这儿。”
中年男冷笑一声，“可你让我等了足足一刻。”
“咳咳。”老咳嗽着，伸手为无名拍去肩上的落雪，又在他肩上用力按了按，才转向那中年男，“小子是被个子缠住了，那种地方，他从来没去过。大请不要为这点小事为难他吧。”他对着那中年男说话的时候，态恭敬，透着点儿讨好的意思。
中年男从怀中取出一只钱袋，在手中抛了抛，“一个懂规矩的杀手是不会让等的，你坏了规矩，这单我一个子儿都不该给你。不过我这嘛，心宽。话说回来，这回的事儿小孩子都能做的很好，酬金上家给的也不多，我这儿先给你们一半，若是过一个月那边事成了，还有新任务给你们，到时我再付另一半。”
无名眼角一跳。
“是是……”老点着，“小子的剑厉害，下回大找他错不了。”
中年男哼了一声，放下钱袋，端起桌上的酒杯，“这年，光是会耍剑有什么用？”
“是是……”老陪着笑，试探着去拿钱袋，“多亏了大给他一
饭吃……这小子什么都能做，就是嘴笨了点，不会说话。”
男手一挥，隔开老的探向钱袋的手臂，“不会说话？怎么不早说啊？”
老呆了呆，手僵在半空。
中年男喝了酒，咂咂嘴，打出一个酒嗝，眼睛眯起，脸上露出笑来，他像对待懂事的孩子那样在老后脑拍了拍，“不会说话就少出来
晃。以后有什么事找你这老儿不就成了！”
“大说笑了，我这糟老子，什么都不会……”老被那大掌拍得低下去，背仿佛更佝偻了。
“什么都不会？倒酒总会吧？”男说着，斜眼瞟向无名。
这双眼睛真的很讨厌啊。无名砰的一声把剑拍在桌案上，酒壶被震到空中，又稳稳落到他手上。
“这杯酒，我来给你倒。”无名托着酒壶，起身到他跟前，眼睛紧盯着他，也不看他面前的酒杯，手腕微动，酒
从壶嘴中咕嘟咕嘟涌出，落进男的酒杯里，又慢慢溢出，流到桌面上。
中年男愣住了，他没料到这个看上去很呆的年轻会有勇气在他面前示威。
“小子！”老半起身，劈手想要夺过无名手中的酒壶。无名撇开他的手，把酒壶往地上一掷，瓷器裂开，酒香四溢。
“你——”
“钱不要了，我们走。”他起身搀起老。
“好，你小子，我记住了！”中年男在他们大嚷，他声音很凶，脸上却没什么恼怒的表，眼睛瞥见桌上的钱袋，他一面抓起来往怀袖里塞，一面低声咒骂：“哼，像你们这样的贱民，活该饿死。”
老身躯一震，缓缓转过身，声音低哑，“大说谁是贱民？”
他身上那种唯唯诺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迫的威严气势。
中年男一愣，似乎是被他这
突如其来的势吓住了。
“大以为这年，挨饿的就是贱民么？老唇边的白须抖动着，“不瞒大，我——咳咳咳……”他突然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无名拍着他的背，冷冷看了一眼那男，“我去杀了他。”他低声说着，按住了剑柄。
老抓住他的手臂，“别脏了手……回……咳咳……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