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的霞光穿透冷杉,折出枝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正月的空气中仍旧泛着浓浓的寒意。
一早,众妃依礼制前来拜见新王后。
七哥母妃去的早,因而现在的后宫是没有太后的,免了她晨昏定省的敬孝。
不过第一天,还是早早起身与七哥去祭拜。
陈逸的后宫陆续被塞了七位妃嫔,皆是肱骨之臣家的千金,抑或亲系。
他原是要将她们遣出宫,再迎娶她,被陈纭阻下。
为了他的江山稳固,为了陈国后的拓展与强盛,她能为他接受。
若为了方便,被安上善妒、惑主的骂名,七哥得为她承受更多。
而现在,她可以为他并肩分忧、胶漆与共,心中已知足。
可能因为这个男只
她,她才能如此大方不在意后宫有多少妃嫔。天知道要是有哪个
不识趣敢勾引七哥,或者七哥对哪个
动了心,哪怕只是酒后宠幸,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会不会嫉妒得发狂……像他知道她与其他兄长有染时那样。
“王后吉祥,恭祝王后与王上缔成佳偶,比翼齐眉,千秋万代,子孙昌隆。
纭禧宫,陈纭盛装端坐于王后宝座,殿内两排妃子及宫恭敬朝礼。
七哥为她新建的王后宫邸,极尽奢靡、富贵雅丽。
素来奢简雅清的陛下,数月前忽然要翻修这样一座宫殿,叫宫们纷纷猜测不已。
新王后的待遇可真好,叫她们这些后妃羡慕。
殿内陈设许多复刻了纳华宫和公主府的风格,也加进了新的设计,都是依据她的喜好。
世上绝没有比陈逸更懂她。
这里距离他的寝宫最近。且内殿里设了隐蔽的暗道,从她的寝殿、直通他的寝殿。
可以夜夜与他相欢,而不必为大臣们指手画脚。陈纭极了这个设计,贴着他柔态郝媚,
“七哥真是厉害,妹妹想要的你都猜到了。”
当初对于赐宫殿名,纭禧宫还是纭曦宫,陈逸纠结颇久。
曦,意光明、朝气与希望。
禧,意幸福、吉祥。
最后定了禧。他只愿她,在他身边永得幸福吉祥,欢喜如意。
陈纭也很喜欢这个殿名,是只属于她的、独一无二,来自七哥的——宠幸。
从清早到午时,忙完宫里的礼仪规程,陈纭刚坐下歇息,醇亲王府派了来请她出宫去。
“娘娘,缓缓再去?”绿竹递上清润果茶,叫通报的才下去。
“该早些去的,七哥母妃不在,可叁哥的母妃还是要去问安敬茶,绿竹,快,准备车驾。”
“婢这就去。”
匆匆饮了茶水,陈纭去更换衣裳,理了理仪容。
皇家的规矩多,好在她也熟稔。
不过醇亲王府的才们可就为难了,一时不知该称呼娘娘、还是王妃。
“本宫既是与王爷行过拜堂礼,在此处就只有王妃。”
“是,恭迎王妃。”
阔府门前,几乎整个王府的下
都在列,手持喜灯、竹杖恭迎新王妃
门。
“你家王爷呢?”
这样浩大的声势,结果来迎她的只有青梧。
“回王妃,王爷一直在书房。”
王府的庭院张灯结彩、喜气盈盈,免不了下们有几分议论,他们的王爷毕竟只是傀夫而已,这喜字红绸再怎么装扮,只是在告诉世
,他拥有的不过一个名分上的王妃,谁还敢真与王上共享一妻?
只苦了他们一早候到现在。
“叁哥!”
青梧说他昨自宫中回来就待在书房里,陈纭推开房门,看到他喜服也未曾褪去,发丝整洁仿如未动分毫。
心中微顿,她轻抿樱唇坐他怀,勾起那淡淡的薄唇轻吻。
“叁哥在看什么?”
她转看了眼他手中的书,《异志杂谈访录》。
纤长白净的指节合上书卷,转而勾起她的下颌,“宫中的章程可是走完了?”
“嗯。”她点点,握住他的手,“叁哥,对不起。”
“哦?九妹有什么对不起叁哥的?”桃花般冷邃的眸子盯着她,微微流动着邪魅光泽。
她亦不想明言,低覆住他的唇,所有心绪、所有真
,都倾付在那一吻之中。
甜甜的滋味,自心尖弥漫开来。
“叁哥午膳给家备了什么?”抬
才发现,书案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副她的画像,姣丽清颜,转盼流眄,十分
致且灵动。
“妹妹竟不知,叁哥的丹青这么好。”
“你怎么知道那是叁哥画的,不是请了画师?”
“什么样的画师,见过妹妹这副样子?叁哥也介绍给阿纭认识认识。”她捏住他的下颌,眸中流动着了然。
虽然画中,她衣着风雅,却面容娇羞意阑珊,分明是每次与他欢好后所流露出的靥态。
“叁哥很喜欢妹妹这副样子么?”她站在画前,伸手抚过画上鎏金,如此大的手笔,必是价值不菲。
叁哥倒真舍得为她花钱。
他绕过书案,从身后拥住她,“小骚,总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来看叁哥。”
“难不成、叁哥以为妹妹不会来么?”
他确实……这么以为。
得偿所愿与陈逸成了婚,她的眼里心里可还容得下其他么?
枯坐了一夜,他也未曾寻得答案。
“午膳、既然叁哥没备,我们去太妃那里用好不好?”她抬起脸小心翼翼觑着他的色。
未等他开,先凑上去吻了吻软软温温的唇。“叁哥快去换身衣裳。”
“呵,你是为了这礼数才来的?”他的眸子渐渐泛出冷意。
“叁哥想什么呢?”她笑容灿如秋菊,扯扯他的脸颊,“阿纭好久没吃过枣合蜜糕了,母后走后,只有太妃还知道这糕的做法,宫中之,总做不出那个味道,叁哥,你就当陪阿纭好么?”
为何缓和他的绪,难为她找出这么个由
。
元安太妃与先王后的是不错。因为倚仗王后,这些年做过的违心的事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