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扫门前雪,莫管他
瓦上霜。
江夜来是信奉这句话的。
秘什么的,只要不关他事,他绝不愿意沾染。
所以,确定周围无,江夜来悄悄下山,然后驾驭着黄纸鹤,一路飞到猿王峰。
撞见秘会面,倒是令他酒醒了一大半。
黄纸鹤翅膀扑棱扑棱,停在山顶平台
他轻手轻脚,往自己居住的小屋走,眼看着都到门了,冷不防
顶传来个声音。
“你在做贼吗?”
江夜来吓了个激灵,抬看去。
却见韩烈侧躺在房顶,一手撑,一手抓着个大酒葫芦。
“师兄。”
江夜来说不出自己对韩烈是什么感觉,感激?那肯定是有的。韩烈将他带出了江家村,而且在自己一无所有之时,愿意收留自己,这是莫大恩。
江夜来一直都想亲近韩烈,可上山初见,韩烈对他冷淡,似乎还有些不喜。
韩烈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将酒葫芦递到嘴边,仰起咕隆咕隆喝了一大
。
月色下,他和酒葫芦变成剪影。
江夜来望着月光下的剪影,心想,这便是故事里仙的样子。
不管哪一次出场,师兄韩烈似乎都和故事里讲的一模一样,行事不拘小节,有超脱凡俗的潇洒。
“哈……”韩烈哈着酒气,偏看向江夜来,“师傅出门去了,让我过来看着你,督促你努力修炼……怎么,你也喝酒了?”
“嗯,下午和魏霜灵师姐喝了些梅花弄。”江夜来老实回答。
“魏霜灵……”
韩烈露出回忆的表:“这丫
倒是很久没见过,不过也没什么好见的,见到她准倒霉的。你怎么跟她纠缠起来?”
江夜来听见师兄说话,暗想:“果然,魏师姐灾星高照,全霸刀门的都知道。”
不过,当真有那么玄吗?
江夜来:“我和她在一起吃饭赌宝,相处了几天,倒是也没有意外。”
“唔……”韩烈偏着想了想,“这确实很怪,莫非你这小子命格太硬,扫把星都克不了你?”
他说话的语气,更多的是自言自语。不过,韩烈并没有为这事儿纠结太久,反正他自己是不太想跟魏霜灵多接触的,至于这位小师弟,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上,他愿意跟那丫厮混也没啥。
“说起来,你小子隐藏得够的,说罢,当
你
嘛要骗我?”
韩烈仰豪饮。
“骗师兄?”江夜来觉得很懵,他想了想,自己和韩烈到现在拢共就见过两次,第一次在江家村,韩烈掠夺
,自己第一个站出来,请求加
霸刀门。
当时韩烈对自己似乎还挺顺眼的。
第二次则是在猿王峰,由师傅聂屠带着,自己以师弟的身份见到韩烈。
若说骗的话,自己到底什么时候骗过他?
江夜来想了想,实在不明白:“师兄这话从何说起?”
韩烈提着酒葫芦的右手一顿,转过来定定看着江夜来。
江夜来只觉心中无愧,当然不惮于与他对视。
良久,韩烈轻笑:“你灵根卓越,远超常,却在我面前装可怜,不是骗我吗?”
原来是这件事!
江夜来恍然大悟。
当,在宝船上,韩烈曾问过他资质如何,他如实回答,甚至担心自己利用归墟大法开辟的灵根太差,无法帮助自己
门,没想到后来被齐云峰的徐老怪裹挟,玩了出狸猫换太子……
真正的天才,灵根卓越的,是同村发小江止。
想到这里,江夜来一下子明白过来,暗道:“怪不得当在猿王峰看见我,韩烈眼中多有厌恶,原来是不喜欢我欺瞒他……”
他心中顾念韩烈的恩,却无法将当
徐师叔的计策说
,只能苦笑:“我从来没有欺瞒师兄的,当
师兄到江家村,我仍然得依靠装疯卖傻才能苟且活命,若早知道自己是天才,当时见了师兄,我以天才身份投靠,岂不更加容易?哪里用得着承担被嫌弃的风险。”
“那倒也是。”韩烈点点,“如此说来,倒是我小气了……”
“我倒是没这个意思。”江夜来苦笑着,“师兄耿直,以前的误会,何必去计较。”
“哈哈哈,不错不错!咱们修道之,何必计较太多,师弟你这话合我心意,来,喝一
?”说着,韩烈将酒葫芦一抛,那足有
高的巨大黄色酒葫芦在月光下飘落。
江夜来凑近了些,双手抱着葫芦,只觉酒香扑鼻。
“好酒!”他忍不住赞叹。这酒比先前在杏芳斋吃的梅花弄更浓烈,有一辛辣气息,若说梅花弄的香气如腊梅般清冷淡然,令
回味,这酒的气味更像是火山熔岩,伴随着如硫磺般的刺鼻辛辣,却有别种风味!
韩烈听见他夸赞,笑道:“你且尝尝。”
“正有此意!”
江夜来双手用力,将这百斤重的大葫芦高高倒举,一水流从葫芦嘴流出,在月光照耀下,竟然如火焰般微红。
随着酒投
中,江夜来只觉自己是喝下了一团火。这团火烧麻了舌
嘴唇,又烧焦了喉咙,然后一路向下,将整个胸膛都点燃,直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刺痛起来。
“烫!好烫!好像吞了个太阳!”
江夜来张大了嘴呼着气,用手不停地扇动凉气,却没什么用处。
韩烈在屋顶上捂着肚子笑,见江夜来实在撑不住了,这才提醒道:“这酒得以灵力化四肢百骸,才能真正品得其味,试试咱们的吐纳法!”
江夜来觉得自己几乎燃烧起来,他脑晕乎乎,只听见师兄韩烈的话,来不及多想,便依言运起了吐纳法。
呼吸震,灵力奔涌。
不多时,胃中的酒激
如烟,被灵力化
四肢百骸。
“这是……”
江夜来睁大了眼睛,体会着身体的妙变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良久,他问韩烈:“师兄这是什么酒?!怎的还能增长修为?”
韩烈笑道:“怎么样,这酒现在味道如何?”
江夜来:“极致的辛辣燃烧后,却有一丝甜意缠绵于舌根,令回味。”
“好!”韩烈一拍大腿,“咱们果然有缘,这酒许多都喝过,却只有你能尝出最后的回甜来,嘿嘿,好师弟,这酒便送你啦!”
“送我?”江夜来有些懵,师兄韩烈大晚上等着自己,就只是来送酒?
“嗯,送你。这酒名叫烘炉,你若喝完了还想喝,只管到我那里去拿。今夜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说着,韩烈摆摆手,足尖在屋脊上一点,衣袂飘飘,消失于夜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