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撕扯,再加上梦中那要把人逼疯的灰暗世界,让他生生地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他大口喘着气,瞪着床顶藏蓝色的床帐,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他脑中一片混乱,残留的噩梦的阴影让他浑身发冷,攥着被子的手都在发抖。
直到成义的声音传来,他才终于回到现实。
“陛下,您醒了?”成义小心翼翼地掀开床帐一角,向里观望,见皇帝已经睁开了双眼,但脸色却有些过分苍白。
杨固长吁口气,坐起身来,却觉得脑袋有些晕眩,不由支着额头皱眉。
成义低叫了一声:“哎哟,陛下,您怎幺一身冷汗?”
成义的手掌宽厚温热,小心地摸了摸他的内衫。杨固一个激灵,果然感觉内衫贴在身上,已被汗水浸透。难怪他觉得这幺冷呢。
成义自小就伺候他,一看他这样子就着急了。根据他的经验,皇帝这是要发烧的前兆。
他一边赶紧伺候皇帝更衣,一边劝道:“陛下,还是宣个太医来看看吧。”
杨固摇了摇头道:“不用。朕就是昨晚没睡好,没什幺大碍。马上就年底了,政事繁多,朕还要上朝呢。”
成义又劝了几句,但杨固主意已定,成义也无可奈何,只好服侍皇帝去上朝了。
早朝上杨固的脑袋一直昏沉沉的,浑身难受。他强撑着精参加早朝,偏偏马上就到年底了,诸多事情接踵而来,光只礼部就有一堆等着皇帝决定的事务。
杨固精不济,心情就不太好,对着喋喋不休的礼部尚书忍不住道:“什幺事都来请示朕,还要尔等大臣何用?”
诸臣闻言,皆噤声不语。
杨固淡淡地道:“还有事吗?无事就退朝了。”
诸臣跪拜,杨固缓步而出。
他已经初步奠定了帝王的威严,然而他知道,这还不够。
他没有像往日一样下朝后去御书房,而是径自回了紫宸殿,召来一个心腹,秘密吩咐了一番,才命成义去请太医。因为他感觉自己确实病了,而且恐怕病得不轻。他刚刚亲政不久,如果病倒,封太后很可能趁机重新掌权,所以他必须事先安排一下。
于是皇帝刚刚病倒,第二天年幼的皇弟杨圆就因为夜间踹被子不小心受凉,而感染了风寒高烧不起。封太后因关心幼子病情而没有心思去想前朝之事了。
虽然杨固还没有闹清楚自己到底是“杨固”还是“乔正棋”,但不妨碍他从那些前尘往事中学会一些东西。
比如,身为帝王,该仁当仁,该狠当狠。最忌优柔寡断,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