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陆总
都傻了。
“老大，陆总。”小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醒醒，周总还等着你送手表回去呢。”
“噢，对对对。”
陆向阳丢了魂似的，木讷应着声，然后把伸出去开锁的手反转了两圈，重新把门锁上了。
霍小花：“……”
进了门之后，店里的桌子边上果然撂着一块手表，陆向阳记得，是周奚平时手上戴着的那块。
手表的广告词都说男的魅力在于手腕，但陆向阳不这么以为。周奚的手腕本身就很漂亮，线条沿着他挺直的手指，一直流畅地延伸到腕骨上，寒玉似的清瘦。
那天吃饭的时候陆向阳就注意到了，周奚拿筷子的手指在屈伸时，手背上就会浮起清晰的筋骨
廓，带着
练的力量感，起伏有致，看着总挪不开眼。
陆向阳把手表抓在手心里叹了
气。
一块表引发的血案。
他们这种每天跟面
油打
道的，手腕几乎不会留有装饰物。一旦泡了水或者沾了面都不方便。陆向阳手上从来都是留着空的，除了一条扎
发的绳，别无他物。
手表这种物品，好像只有在他上学那会才有过，还是为了考试看卷时间，姐姐给他买的。
陆向阳的手指一捏，咔哒一声打开了手表的金属扣带。
他也想试试这块表的样子。
大概还因为是周奚的私物品，他甚至想看看周奚的手腕宽度跟他的相差有多少——这个鬼祟的小念在心间浮起又沉下，若隐若现，跟被羽毛绒尖来回抚摩一样，直教心痒得发慌。
就在陆向阳把手穿过去的一瞬间，表盘的背面有什么花纹波光粼粼，在他眼皮底下快速一闪。
“这什么东西？”
陆向阳抽出手，把表翻过来看。
除了一些蝇小字刻录了这块表本身的信息之外，还有两个特别的英文字母，毫无保留地闯
了陆向阳的眼里。
g。
刻得很
，笔触也很
致，用的复古的圆体英文，带着漂亮的弧度和勾圈。
“g？”陆向阳有些摸不着脑，但经历了表
包乌龙大事件之后，现在又不敢轻易下定论，“奚哥的名字缩写，不应该是g和啊？”
“不一定哦。”小花慢吞吞地说，“也有可能是心上的名字吧。”
陆向阳的手指正好挨到了蓝宝石玻璃的表镜，一
寒意顺着他的指尖爬上了胳膊，迅速扩散到了全身，直击五脏六腑，穿透四肢百骸。
他起了一身
皮疙瘩。
陆向阳站起来把电源一关：“走了。我去送手表。”
本来还打算就这么戴在手上，方便他一路骑车过去。现在也改变主意了——陆向阳从柜子里找了个崭新的小袋子扎好了，勾在小尾指上。
“花花。”临走的时候陆向阳喊住了她，“明天天气不好就别来了。”
台风就要到了，按天气预报推算的时间是明天下午，市里已经发布了对应的紧急预警信号。
向
葵幼儿园在活动结束的时候顺带发了停课通知。小孩子们对天灾祸没什么概念，只要是停课在家就高兴。
但家长就疼了。
“这不耍流氓呢吗？”顺哥正好从他店门前经过，他停下来把摩托盔掀开，有感悟地骂骂咧咧道，“到底是怎么想的，大上班，留孩子在家里，自己带自己？”
“
，好有道理。”陆向阳成功笑出声，“但你又没小朋友，你跟着上什么火？”
“我哥家的小孩送我这来了，双职工家庭。”顺哥伤心地盖回了摩托盔，“我明天好不容易休，是我不配。”
“祝你平安。”陆向阳说。
“你这就回去了？”顺哥拧着摩托朝他挥挥手，“自己当老板就是爽。”
“不敷出，爽个
。”陆向阳举了举手上的袋子，“去给送点东西。”
春天小区的物业安保都挺严谨的，一路进去要过好几道门禁。陆向阳站在大门的保安亭前登记身份，顺带拿着手机给周奚发微信。
-向葵一路向前：我到你楼下了。
门卫放下登记单，看了看他：“哪一栋？”
陆向阳脆把手机递过去，给门卫看周奚发来的地址。门卫大哥挺通融的，抬手帮他按开了行通道的门。
电梯里收不到什么信号。等到电梯门在16楼打开的时候，手机才在他手里重新震了震，陆向阳手指一划，微信跳出来周奚的未读消息。
-c：上来。
这一层只有1601的门没关，虚虚地半掩着。
就是这了。
陆向阳吸了气，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熟悉的声音从门后传出。陆向阳顺着声把门拉开，正好看见周奚从厨房走出来。
他手上还端着个致的锤纹金边玻璃杯：“坐会儿？”
陆向阳跑了一天，连水都没喝上。他看了一眼周奚杯子里晃动的水，浮着两三块冰，泡着鲜切的青柠檬片。细小的气泡在杯底活泼地升腾着，渴的感觉一下子被清晰地勾了出来。
他动了动喉结，对周奚说：“行。”
周奚换过衣服了，穿得很休闲。身上是件家居风的宽松薄衫，下面套了黑色长裤，脚上踩着毛绒拖鞋，发好像是刚洗过的，没怎么打理，随意地翘着几根呆毛。
跟平时端端正正的他不一样，此时的周奚全身上下都散着一慵懒的气息。
像只随时都能窝到床上的猫似的。
陆向阳极其强烈地扼制住自己不去回想周奚小时候的半身遛鸟照。为了压制住笑意，他迅速移开了眼，忙低下去自己的鞋。
“那我进来了。”
屋子里弥漫着一好闻的甜橙混着柠檬的味道，好像是从浴室里散出来的，带着湿润的水汽。
陆向阳把鞋脱下来放在门，地板打扫得很净，窗户透进来的光落在地板上，被一尘不染的瓷砖返了回来，客厅里笼着薄薄的自然光，宽敞又舒服。
“拖鞋在鞋柜里，你随便拆一个。”周奚把水杯放下，“家里没来，都是新的。”
确实都是新的，连包装袋都没拆。
看起来是真的一个住。
“都办完了？”周奚陪着他坐下，把水杯挪了过去。
“办完了，还好你没过去。”陆向阳接过水猛地灌了几，“太累了，带那群孩子，嗓子都喊哑了。”
青柠檬的酸度经过冰镇处理后恰到好处，夹着凌冽的薄香滚落在咽喉里，燥热的灵魂一瞬间像泡了冷泉里，清气爽。
比起柔和的黄柠檬，青柠的酸味更为尖锐激烈，他能迅速地激发出味蕾的度，但回味的同时也带了更复杂的甘涩，一层一层地从舌根散开。
他抱着水杯，心满意足地窝在沙发里。
周奚看着他喝水，避重就轻地说：“衣服脏了，我想回来洗澡。”
陆向阳发现周奚很会藏事，尽管他撒谎的时候总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重大嫌疑。在徐姨都一五一十地告知他真相之后，周奚还是能接出来一个让无法辩驳的理由。
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能置身事外一样。
“哎，你说得，我也想回去洗个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