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那年同母妃一起关冷宫,从此失了自由。
原因是母妃构陷嫔妃,祸宫闱。不过明眼
都能瞧出来,这是那时皇后的手笔,可花思忆却不信。或者说根本懒得理会。
那个声声说着
他母妃的男
,到了关键的时刻,却是这幅样子。
他再也不相信所谓的感,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建立在所谓的利益基础之上。
母妃疯了,她不能接受自己一辈子就那么毁了的事,更不能接受那个男
不
她。
在冷宫里的那黑暗无边的十三年,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他自己的记忆也渐渐地开始模糊了……
记忆中的那个母妃,好像经常毒打他,暗无天的岁月里,充盈着她的扭曲的表
和疯狂的尖叫,把他当做发泄自己怨恨的工具,用手拧,用鞭子打,用簪子戳,谁拦谁跟着遭殃,直到她打累了才会停下来。
他受够了!整整十三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受过来的!每一个夜夜,永远都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点出路。
所有的罪恶,所有的怨恨,所有的,都一起去了吧……
那场大火,是他放的。
那天晚上,他偷偷用蜡烛上的火苗,点燃了他母妃的蚊帐,他眼睁睁地看着大火越烧越旺,燃烧着她的皮肤,发出那烧焦的味道,让他平时第一次觉得激动。
还有母妃那惊恐的睁大眼睛瞧着他的模样……
他平静地看着火势越烧越旺……
一切都结束了……
喂他水的
母死了,每次遇到危险都挡在他前面的小太监死了,每天都鼓励他活下去的小宫
死了,那个
也死了……
但是他却活下来了。
或许是上天的旨意,让他命不该绝,放了这只恶魔出去,从此天下再无太平。
十六岁的他什么都没有,面对着外界那让他觉得茫然的一切,所有的东西都要靠自己的脑子和那双手,去争去赢去抢。
这是他这十三年里在冷宫里学到的唯一一个道理。在皇宫里,无论是什么,你不去抢,最后就只会是别的。
他开始设局、部署、筹谋,结党营私和花之裴分庭抗衡。我可以不要皇位,但是你也别想要。咱们就这么拖着。
从很早很早开始,他的灵魂就已经被染黑扭曲了,他憎恶这个世界,却也害怕着离开以后,会再回到那个漆黑的地方去。
后来,他遇到了一个叫做夏千依的子,她就像光一样,那么亮,亮的让在黑暗中的他睁不开眼睛。
就像黑暗中的生物迫切地想要抓住那一抹虚无缥缈的光一样,他真的已经很努力、很用力地想抓住她了。
可为什么她还是别的?
他不在乎那抹光到底是真的光,还是虚无缥缈的假象。无论如何他都很想要,只因为是她。
他怕黑,怕苦,怕疼。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最怕千依不在乎他。现在,他最怕千依不要他。
眼前如花蝴蝶般美丽的少年,睫毛轻轻颤了颤,夸张到近乎妖异的睫毛翩绖而起,美丽、又脆弱。
千依微微怔了怔,那种感觉又来了,那种仿佛就连灵魂都陷孤寂和沉睡一般……
怎么说呢?
有点……心疼……
那种感觉是突然之间会产生的,那一瞬间的怜惜之,可能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了,可是它在的时候,虽然感觉只是淡淡的,却也总是让你无法忽视。
于是她轻轻地凑过去,先是如蜻蜓点水般触碰了一下他纤长的眼睫,眼中波光粼粼地注视着他,吻上他涂抹了胭脂的薄唇……
花轻浅怔了怔,仿佛是如记忆中的场景,虽然已经从相府,变成如今的栖梧宫,但是没变,景也没变,还是一样地在槐花树下……
不由得搂上她的腰,逐渐收紧……
秀儿睁大了眼睛,娘娘真的疯了吗!这里是后宫!来来往往,任何都有可能会经过!
远处,两个影。
路公公腿不停地打着颤,几乎都要跪倒地上去。
他都不敢抬起,看如今圣上的表
。
完了完了……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皇后娘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花之裴脸上的表已经一片扭曲,双目赤红,整个
都在发颤,好似浸
冰水一般,先是觉得冰冷刺骨,后几乎没了知觉……
他今特意穿着一身青衣华袍,只因心里记着,她有一
和自己说过,她更喜欢他穿青衣的模样。
他如今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说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他穿什么衣服,她的意思分明就是,比起现在,她更喜欢过去的那些子!
因为那个时候他不是皇上,她也不是皇后……
他不穿龙袍,她也不曾宫。
她没有嫁给他,她不是他花之裴的妻子!
她是不是,从来都不曾对他动心过,哪怕是一瞬……不然怎么能如此绝,这般坦然地投
他
的怀抱?
若非当初她失手杀了父皇无路可走,她是不是,也就不会选择嫁给他……
手指越攥越紧,逐渐嵌进里,嵌出血,浸染了指甲盖,随着指尖滴落……
“皇上!”路公公看着地上的血,吓了一跳。
渐渐地,那双媚长的丹凤眸盈满了戾气和杀意,周身煞气窜,路公公不由得受了影响,脸色发白了几分。
他几乎怀疑,皇上如今这样的状态,会直接冲上去,一剑一个地砍了那对狗男。
毕竟那可是皇上,是九五至尊,天底下最尊贵的,普通
都容忍不了,更何况那还是皇上。
这段子里,皇上对皇后娘娘有多上心,他是看在眼里的。
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要斟酌个大半天,随便的一个眼,一个讨好的表,都能让以冷血著称的皇上,回去傻乐一个上午。
这样的皇上,他都为之动容,这皇后娘娘的心是铁打的吗?为何还不懂得珍惜!
路公公已经准备好了等下要去拦着的步伐,虽然他也觉得皇后和璃王,做出此番伤风败俗之事该杀,可是他受命……
可是花之裴只是盯了他们一会儿,即使气息狂地令
心惊,眼眸冰冷地让
心底发寒,最终却是转身离开了。
身上的寒气和戾气不减半分,甚至随着距离越来越远,毫无顾忌地往外释放,愈演愈烈……
路公公都是咬着牙,才能不被那威压
得腿软跪下。
他一点也看不懂皇上要有何作为,总觉得得风雨前的宁静。
不行……得赶快去禀告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