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明天我赶车进京吧。”
田兆升打量了他一眼,猜测道,
“你想去你舅舅家?”
“嗯,分家的子都看好了,我想和舅舅说一声。”
田兆升有点犹豫,
“这么远的路你一个赶牛车我不放心!”
以往进京可都是父子二一起的,
流赶着牛车还能
换一下,大郎这身子骨能行吗?
“二叔也去,我就跟在他后面!都是村里相熟的,爹你不用担心。”
田兆升思前想后了一会,大郎分家的事还真得知会小舅子一声,不然他以后肯定会找算自己的,于是就点了,
“行吧!这麦子也收的差不多了,也给你舅舅送袋子新麦吃吃!”
一大早,田树满就赶着牛车到了里正家门外,村子里有牛车的都来了,给主家送粮进京,大家伙儿都挺积极的,当然原因还是这个主家不抠门。
驿道上,张骐不时趴在窗往后张望,那丑丫
的爹赶牛车还挺稳的。
“那么稀罕牛车要不要去坐一会儿?”
张太太打趣儿子。
张骐眼珠一转辩解道,
“我只是不舍得姑,母亲咱下次什么时候过来啊?”
“你回去后好好读书,我就多带你来玩。”
这话题仿佛戳中了小儿子的死,张骐往后一仰,闭目不应。
牛车车队被带着进了京城外一个庄子里,这里的主家是做粮食买卖的,和京里好多贵都打好了关系,贵
家的粮食有多的就都卖到这里来,买卖做的很是大。
等到田树满牛车上的麻袋卸下来,他和二叔打了个招呼,没在主家安排的客栈里留宿,而是赶着牛车去了舅舅家。
杜明辉家的院子只有两进,他两个儿子已经成家却还在读书,还有一个小儿还未出阁,一家子住在一起,全家靠他一个
的俸禄过
子,连个下
都不舍得雇,
子过的确实不宽裕。
看着田树满进门,舅母高兴的张罗了一桌子好菜,听说分家的子已定,几个男
在酒桌上都喝得有点高了。
另一边,张太太的马车驶了自家三进的院子,院子很安静,家里只有门房、厨娘和两个粗使的婆子,长子在国子监读书,麦收放假被她打发到另外一个庄子上看顾着收麦子,按平常老爷这时候也该回来了,今
却…
“太太回来了!”
门房高兴的大开大门,安静的院子因为主
的归来瞬间热闹了起来。
夜灯初上,王妈妈来到太太身边悄声道,
“太太,那边生了,是个丫,老爷一连两天都未回府!”
正在对镜梳的
透过镜面看了眼自己陪嫁婆子不忿的眼,淡淡的道,
“我知道了,记住我说的话!切不可让景哥儿和骐哥儿知晓!”
“那边呢?可要去处理了!”
“不用,是个丫可以消停两年,就这样吧!”
王妈妈低退了出去,张太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呆呆出,直到外面传来下
的声音,
“老爷回来了!”
收敛了眼里的冷意,她起身来到床边,靠坐在床,使劲眨了眨眼睛,眼里泛起了些许湿意
隔天黑之前,田树满牛车上装了
大铁锅回了家,这是舅舅给他搬新家的礼物,这
铁锅到了家,一家
围着都很高兴,这铁锅可值钱啦!更重要的是自己的钱省下来了,周氏尖声道,
“你舅舅可真是难得不穷酸一回!”
田桂芝听的直撇嘴,家对自己外甥从来都不穷酸的好吧!
夜里田树满夫妻俩躺在床上喁喁私语,
“舅舅当差不得空,等我们分家时,两个表弟说好了要过来帮我们‘烧灶’。”
“那敢好!”
程氏高兴极了,
“我也好久没见表弟他们了!”
田桂芝眯着眼睛笑,分家分家分家!
“玲玲,那佃租的良田咱就不要了吧!”
这是田树满反复思量过的,自己顶不起一个劳力,若是地种多了,那活大都要压到媳身上,他就想着
脆不种了。
程氏却不乐意,她很豪气的说道,
“我来种,我在娘家时种地可是一把好手!我要多种麦子天天给桂芝蒸白面馍馍吃!”
要种自己的地了,她只觉得自己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田桂芝眼睛有点酸酸的。
田树满低声道,
“我们种不过来的,我早估算过了,咱家自己的下等田分个三四亩咱两个种正好!”
“可那几亩荒地产量太低了,咱家粮都不够!”
“现在正好是席
帽好卖的时候,分家后我多编些赚了钱买粮食吃。”
程氏不同意,还生气的背过了身,伸手拍拍儿,把个桂芝给吓的都要僵住了,娘咧,你这是
嘛啊!
扭了扭身子嘟囔了声,
“娘,你嘛打我!”
程氏轻拍的手僵在了空中,
“臭丫到底睡了没?”
桂芝缓缓的呼吸,装睡装的很自然!
“她说梦话呢!你别吵她!”
睡在外面的田树满拉过媳的手,
“玲玲,你好好听我说,你看咱村里李大娘,她才四十多岁,那腰弯的都直不起来了,就是年轻时活太猛累坏了身子,现在吃什么药都养不回来,还被儿孙嫌弃,我想你好好的,等老了咱可以背着孙子孙
上街…”
“大郎,我听你的!”
程氏感动的扑到了丈夫怀里…
“亲娘咧!”
田桂芝心里默念“之初,
本善…”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直到慢慢睡着…
听大郎说不要佃租的地,田兆升看到了儿子眼里的认真,缓和了色点道,
“你能这样想也好,若是粮食不够吃回来说一声,爹这里有吃的总不会让你饿肚子。”
“谢谢爹,儿子一定努力挣钱养家,不让爹心。”
田树满一脸感激的说道。
决定不要佃租的良田,这一步的退让田兆升心里的天平又微微倾向了长子。
高高的案几上一盏油灯照的屋里影影绰绰,田兆升坐在堂屋的主位上,看着几个儿子徐徐的说道,
“今晚咱们商量一下分家的事,以后二郎、三郎按照这样来,我也年纪大了,以后不打算再开荒,咱家这些地和佃租的良田正好能忙过来,现在大郎不要佃租的良田,那咱自己的地分做八份,给大郎一亩水田加两亩旱田。”
几个儿子都点,这个分法他们都没意见!
“去年红纸卖的不错,过年家里见了两百贯铜钱,但是开春就定了白纸,又进了红花饼和少量的其他染料,还给大郎盖房子,这钱就去了个七七八八,现家里只余十贯零几百文做为花用。”
此话一出,几个儿子都沉默不语,他们都读过几年书,识字会算账,家里多少银钱他们都有数的,爹没说谎。
在整个田家庄,田兆升都是个排的上号的有本事的,他是个场面
,从给大郎盖房就能看出来,他明面上尽量做到几个儿子都一样。
“这钱一半是爹娘半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