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柏舟喜欢你的娘亲么？”莫九娘看向倒在身侧的陆柏舟，还是忍不住开
道。
“喜欢啊，柏舟喜欢娘子、喜欢二弟、也喜欢娘亲。”
“那如果，有一天，再也见不到娘亲了呢？”
“……那柏舟会很难过。”他伸出手去摸莫九娘的
，“可是娘亲对我说过，若是有一天再也见不到她的话，说明她已经去到一个幸福的地方了，娘亲她一直在我心里呢。”
原来是这样啊。
但这并不是不能理解，而是，他已经用这种方式，释然这件事
了。
莫九娘忍不住伸出双臂将他抱在怀里，她希望陆柏舟保持这样，又明白他不该一直这样。
“每个
做孩子的时间都是有限的……总有一天，你也需要，真正的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啊。”
便是陆柏书可以作为弟弟照顾他一辈子，她也不会永远待在他身边。
陆柏书似懂非懂，也伸出手回抱她。
若是有什么医便好了。
但陆家这般财力，怕是早已经请遍世间的名医了吧。
药石无灵。
只能坦然面对死生。
今晚陆柏舟倒是十分老实，没有缠着她做舒服的事了，莫九娘自也轻松，安稳睡。
就这样到了第叁
，剑庐开工了。
莫九娘亲自监工，工匠们井然有序施工，她没有太多顾虑，便出门去寻找镔铁的材料。
问了几位以前认识的铁匠他们都说，西域进贡的镔铁唯有皇室才有。最后有一位铁匠告诉她，若是实在需要，也只能去黑市碰碰运气。
黑市啊。
莫九娘想了想，倒也不是没有去过。
带了些银钱，便启程前往黑市。陆家真的是很有钱，她到账房领钱时，账房先生说是陆柏书吩咐过，于是抬手便给她了一迭银票。
心里没有太多纠结便领着银票出门了。
出门的时候陆柏舟这个粘
也跟了过来。想了想他那身高超的剑术，莫九娘便将他带在身边了。毕竟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还算有点用处。
黑市的在城中一处钱庄后的暗门，莫九娘轻车熟路，一路沿着长阶，来到地下。
处有把守，待确认二身上未带兵器，才放行。
黑市
易繁杂，摊贩也有不少，一路上都有各种稀古怪的，经过一处古董商行时，莫九娘认出了挂在墙上的剑。那是李宣让她铸的，做旧则是李宣负责。
铸完剑后她都是直接给李宣，从来不
手他做旧的过程。
如今匆匆一瞥，她觉得他做旧的手艺实在完美。
自同他认识以来，二之间便有无言的默契。
她以为他是世上最懂她的。
曾以为。
商行的老板似乎瞧出她对那剑有意思，笑着
结道：“姑娘好眼光，这可是前朝帝王手中的剑，若是有眼缘，不如进来谈价。”
莫九娘立刻摇谢绝道：“不必了。”
随即和陆柏舟匆匆离开，像是为了逃离什么一般。
“娘子……”陆柏舟忽然委屈的叫出声。
莫九娘这才回过来，发现他的手腕上被她抓出一道红痕来。
“对不起。”莫九娘慌忙松开了他的手。
黑市里
熙熙攘攘，有不少朝她们这里看来，莫九娘不想引注目，只好将陆柏舟牵到一旁。
“乖一点，等我买到铸剑的材料就离开。”她叮嘱陆柏舟。
陆柏舟乖顺的点。
但还是小声同她道：“娘子，这里的都好可怕。”
大概是，出于习武之的直觉。
莫九娘听他的话也警惕了起来，毕竟陆柏舟也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他的仇家什么时候找上门来。
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一家有镔铁的矿材商行。
莫九娘进去盘问，起初老板还装傻，说不知道有这种矿材，结果在莫九娘拿出一迭银票之后，立刻如实代了。
并答应叁后送到莫九娘的剑庐。
莫九娘提出要先看一眼矿材，老板也欣然答应，将她领到屋后。
还未掀开门帘，陆柏舟却眼疾手快，将莫九娘往怀中一带，一脚将老板踢开。
银光在面前一晃，几支冷箭从帘后
来，幸好陆柏舟带她避开。
老板则躺在地上嗷嗷大叫。
……不会这么倒霉吧？
莫九娘实在无语了。
陆柏舟手中没有武器，只好抄起一旁的长椅，又有几支冷箭飞来，陆柏舟用手中长椅一挡，箭穿过木，全都在了长椅上。
“柏舟。”莫九娘夺过放在桌面上的
毛掸子，递给他，“解决他们。”
“好的，娘子！”陆柏舟接过毛掸子，就好像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剑，有了莫九娘的鼓励，他也格外振奋，抄起毛掸子便往后院冲。
不到一刻钟，后面的杀手便被陆柏舟清理
净。像是邀功一般，他拿到那些的武器，呈给莫九娘看。
莫九娘拔下一根木椅上的箭来，箭的暗纹，也是名剑山的手笔。
怎么这么巧？他们当真是冲着陆柏舟来的？
总不能她骂了几位老祖宗一顿，几位老祖宗便怀恨在心，买凶杀她吧？
……没这么小心眼吧。
但好在他们这一回没有白来，后院的确有矿材，莫九娘挑些了矿材，顺走了老板铺子里的竹篓。
老板已经晕倒在地，多亏陆柏舟才捡回一条命来。
回去的路上，莫九娘看着护在他面前的陆柏舟，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不由得开问道：“柏舟，以前的事，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么？”
“嗯？”陆柏舟怔怔，随后笑着回道，“没有想不起来啊，我还记得以前和弟弟一起爬庄子的矮墙，到田里偷摘西瓜，偷偷跑到矿场完结果被娘亲臭骂一顿……”
他想起以前的事似乎是很开心，同莫九娘说了很多。
莫九娘却明白，他什么都记得，只是记忆停在了以前的某个时间。
“说起来，我得将剑还给别呢。我的剑是那个小姑娘借我的，我得还她才是……”
他懊恼的抓着发，思索了好一会，有些沮丧道：“可是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莫九娘这才想起，他大概说得是挂在房中的那把剑。那剑铸得的确不错，只是不知道是何所铸，若有时间她也想好好研究那把剑是如何铸得。
不过那剑不适合他。
若是有机会，离开陆家前，她铸一把剑送给小傻子吧。
她摸过他的手，知道什么样的剑适合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