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剑架的墨家机关,一眼望去,放满长剑后,少年背后就像孔雀开屏。
浩然天下,中土洲大端王朝的曹慈,被朋友刘幽州拉着游历四方,曹慈从来不去武庙,只去文庙。
游行路上,赤手空拳斩妖除魔,锤杀金丹境邪修,刘幽州只需要在一旁看戏,拍手叫好。
当年穿过剑气长城和倒悬山那道大门之时,境跻身第五境的曹慈,在经过中土洲一个小国的时候,像往常那般练拳而已,就无声无息地跻身了第六境。
一身浩浩的浓郁武运流散四方,邻近一座武庙被撑得摇摇欲坠,武运继续如洪水流淌,竟然直接使得这一国武运壮大无数。
青冥天下,一个伤痕累累的少年,悲愤欲绝,登山敲天鼓。
天地寂静片刻之后,一个顶莲花冠的年轻道士,笑眯眯出现在少年身旁,代师收徒。
一座白玉京五城十二楼,上上下下,震动不已。
从此之后,道祖多出了一个关门弟子。
宝瓶洲,大隋王朝的山崖书院。
裴钱和李宝瓶两个小姑娘坐在山巅的高枝上,一起看着树底下。
陈平安在练拳。
三天后的清晨,陈平安就要离开山崖书院。
李宝瓶发现李槐、裴钱他们最近经常偷偷摸摸聚在一起,就连小师叔都时不时失踪,这让她有些失落。
这天李宝瓶一大早就来到崔东山的院子,想要为小师叔送行。
昨天裴钱没跟她睡在一起,但是跟她借了狭刀祥符和银白色小葫芦。
李宝瓶发现整个院子,空无一。难道小师叔又偷偷走了?
李宝瓶转过身,正要飞奔向山脚。却发现崔东山打着哈欠从远处小路走来,李宝瓶在原地飞快踏步,她随时可以如箭矢一般飞出去,她火急火燎地问道:“小师叔呢,走了多久?”
崔东山一脸茫然:“早走了啊。昨晚半夜的事,你不知道吗?”
李宝瓶一下子停下脚步,皱着那张大体上还是圆乎乎、唯有下开始微尖的脸庞。
崔东山哀叹一声,一看就知道李宝瓶要洪水决堤了,连忙安慰道:“别多想,肯定是我家先生害怕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上次不也这样?你小师叔明明已经换上了新衣衫新靴子,也一样没去书院,当时只有我陪着他,看着先生一步三回的。”
李宝瓶抽了抽鼻子。
崔东山试探问道:“不然我陪你去湖边散散心,聊聊我家先生?”
李宝瓶想了想,点点。两
去往那个湖。
天蒙蒙亮,四下无,若是以往,已经有一些稀稀疏疏的书院学子,在这里朗诵圣贤诗篇,今天显得格外寂静。
崔东山带着李宝瓶走到湖边一座高台上,突然问道:“小宝瓶,我觉得你小师叔不辞而别,太不厚道了。放心,只要你不认他这个小师叔,我就陪着你也不认这个先生了。你说我是不是很讲义气?”
李宝瓶瞪眼道:“你说什么呢,天底下只有不要李宝瓶的小师叔,没有不要小师叔的李宝瓶!”
崔东山故作恍然状,哦了一声,托着长长的尾音:“这样啊。”
崔东山打了一个响指,湖水四周岸边小道上骤然间亮起一条光彩绚烂的金色光环,是以那把仙飞剑金穗画出的一座雷池,此刻崔东山撤去了其中一部分障眼法。
只见那李槐在远处湖边小路上,蓦然现身。只见这家伙手牵雪白麋鹿,学某戴了一顶斗笠,悬佩狭刀祥符,腰间晃
着一只银白色小葫芦。
李宝瓶愣了愣。
李槐走了一段路后,朗声念开场白:“我李槐闭关三天,终于学成了一身好武艺,这次下山闯江湖,要好好领教五湖四海各路豪杰的能耐。”
崔东山又打了个响指。只见高台不远处出现了两个身影,可怜朱敛和石柔,扮演那剪径匪寇,正在分别揍两个“文弱书生”于禄和林守一。
李槐大声道:“住手!”
朱敛拦住李槐去路,大喝一声:“你一样要留下过路钱,出买命财!”
李槐哈哈大笑:“不长眼的小小蟊贼,也敢打劫我李大侠,我今天就要路见不平一声吼,你们有本事就只管来取。”
朱敛飘出一串碎步,好似凌波微步,极见宗师风采,一拳一拳轻飘飘砸在李槐胸膛,李槐岿然不动,仰天大笑。朱敛就像给雷劈了一般,震动不已,身体就跟筛子似的,以颤音开
道:“这这这位……少侠……好
的内力!”然后一个倒飞出去,抽搐了两下,大概算是死了,就跟游侠演义小说中的喽啰差不多,能够在大侠跟前说上这么一句话,已经算戏份很足了。
石柔扭扭捏捏跟上,轻轻一掌拍向李槐。
李槐遥遥一挥手,哈哈笑道:“滚开!”
石柔好像为罡气所伤,在空中旋转几圈,摔在远处,趴在地上,抬起一手,指向李槐,强忍心中羞赧和悲愤:“你到底是何方圣,江湖上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你这样不可测的高手!”
李槐伸出一只手掌,竖在胸前,学那僧言语道:“罪过罪过。实在是我武功太高,一下子没有收住手。”
李槐收起动作,来到高台附近,环顾四周:“记住了,我就是龙泉郡总舵、东华山分舵、学舍小舵舵主李槐!江湖称双拳无敌手、两脚踏山岳的‘拳脚双绝’李大侠,我们的总舵主,便是威震天下、一统千秋的当代武林盟主——李!宝!瓶!”
李宝瓶双臂环胸,轻轻点。
崔东山打了个响指,李槐、雪白麋鹿与朱敛、石柔,还有于禄、林守一,都消逝不见。
接下来,只见于禄和谢谢出现在左右两侧的湖边,一站而吹笛,一
坐而抚琴,像是那江湖上的仙侠侣。
笛声幽幽,琴声悠扬,越来越激昂慷慨。
李宝瓶所在高台正对面的湖岸那边,在崔东山微微一笑后,有一个黑瘦身影刹那之间出现,一路狂奔,以行山杖支撑在地,高高跃起,扑向湖中,在空中双手分别抽出腰间的竹刀竹剑,身形旋转落地,有模有样,十分霸气。每次裴钱落在湖面上,脚下就会出现一朵金色花朵,故而不用担心落水。
裴钱先以竹刀表演了一记白猿拖刀式,一鼓作气势如虎,笔直一线,奔出十数丈后,向崔东山这边高台大喝一声,重重劈出一刀。然后脚尖一点,踩在崔东山帮忙驾驭而出的金色花朵上,身形猛然拧转,将竹刀别回腰间,落地后,以那套她自创的疯魔剑法继续向前狂奔。
为了将来能够打最野的狗,裴钱觉得自己习武可用心了。这套独门绝学,她更是觉得天下无双;这一套剑法,裴钱打得酣畅淋漓,一气呵成。
一个站定,收起竹剑。裴钱站在距离高台不过七八丈外的湖面上,手腕翻转,突然变出那个手拈小葫芦,高高举起,大声道:“江湖没什么好的,也就酒还行。酒呢,来来来!谁来与我共饮这江湖酒?”
崔东山爽朗大笑,大袖飘摇,掠向裴钱那边,双手分别一探臂,一弹指,一边将银色小葫芦抓手中,一边从湖水中汲出两
水运
华做酒,一
萦绕银色养剑葫,一
飘
在裴钱手拈葫芦四周。两
并肩而立,一大一小,皆摆出仰
饮酒状。然后崔东山和裴钱好似演练了无数遍,开始醉酒踉跄,摇摇晃晃,之后两
像两只螃蟹,横着走,摊开双臂,大袖如
花翻涌,最后两
学那红襦裙小姑娘,原地踏步,蹦蹦跶跶。这幅画面,看得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