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看到那个姑娘的狭长双眉间,不再是第一次相逢时的哀伤,竟然都是俏皮和温馨。这下在心
的这一剑,相当于是阿良的一剑了。
之后他又看了眼那个大骊少年。陈平安满脸笑意,眼温暖,好像在说,他之所以喜欢宁姚,与两座天下都没有关系,他就是喜欢这个姑娘而已,以至连许甲这个外都觉得,这两个
还挺般配。这戳中心窝的一剑,可就是城
上那位老大剑仙,传说中的“救城”一剑了。
许甲转向老掌柜哀号道:“大小姐啥时候回家啊,我想死她了。”
老子回了一句:“想死了?别死在酒铺里就行。”
就在这个时候,许甲雀跃而起,在“门外”那个同龄敲门之后,立即就“开门”迎客。
走进来一个极其英俊的少年。
许甲笑问道:“你怎么从剑气长城回来了?”
少年身穿一袭白衣,笑容和煦,他抬手跟许甲一击掌,对老朗声道:“掌柜的,老规矩,我要买一坛酒,酒钱记在我师父
上。”
老掌柜见到了这个少年,也笑了起来。
只要是上了岁数的老家伙,看到这个年纪轻轻就给感觉“如
中天”的阳光少年,几乎就没有不喜欢的。而且趁着现在还能仗着年纪大俯瞰这位少年,就一定要珍惜,毕竟很快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墙壁上,少年的师父,前不久才写下一句霸气无双的“武道可以更高”。
英俊少年对许甲笑道:“许甲,我先写字去,你帮我拿笔。嗯,我要跟师父的字凑在一堆。”
许甲心中再无霾,跑去搬酒取笔,一边跑一边转
笑道:“好嘞,等着啊。”
英俊少年走向那堵墙壁的时候,一直望向坐在陈平安身边的宁姚。
宁姚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继续跟陈平安聊剑气长城。
英俊少年笑了笑,走到高墙下,给自己搬了条凳子,在大端王朝的子国师那行字的更高处,提笔写下了五个字:“因我而再高”。
陈平安悄悄收回视线,低声问道:“谁啊?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宁姚认真想了想:“名字忘了。”
陈平安见过不少相貌好的同龄,比如泥瓶巷的邻居宋集薪,曾经在学塾跟随齐先生读书的赵繇、林守一,再就是桂花岛上那名雌雄难辨的红装男子,大隋皇子高煊,可是他们都不如这个少年。
这在墙壁上题完字之后,捧着酒坛坐在隔壁桌子,要了两只大白碗,喊了许甲一起喝酒,而最清楚黄粱酒价格的许甲,丝毫不觉得这有何不妥,他揭开泥封,帮忙倒酒,与少年碰碗对饮,很痛快的样子。老掌柜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只是可怜那只笼中雀,背对着阳光少年,病恹恹的。
少年主动对陈平安举起酒碗,笑道:“我叫曹慈,中土大端氏。”
陈平安只好跟着拿起酒碗:“我叫陈平安,宝瓶洲大骊氏。”
曹慈点点,眼里充满了赞赏:“你的武道三境底子,打得很不错。”
陈平安不知如何作答,只好默默喝了一酒,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想了半天,终于琢磨出余味来,原来这名中土洲的少年,无论态还是
气,都不像是一个同龄
,反而很像那个落魄山竹楼的光脚老
。只不过名叫曹慈的大端少年,少了崔姓老
那种居高临下的气焰,言语说得心平气和,可哪怕是双方随便拉家常,陈平安也会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曹慈如何,宁姚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她只是有点不乐意,凭空多出一个碍眼的家伙,喝酒便少了许多兴致。她与陈平安喝掉半坛子黄粱酒,就拉着陈平安走向酒铺大门。
就在陈平安要离开酒铺的时候,曹慈笑着喊了声陈平安:“你喜欢的宁姑娘,很好。唯一的不好,就是见了很多次面,不记得我的名字。”
陈平安笑着回了一句:“我觉得更好了。”
曹慈爽朗大笑,一手举起酒碗,一手跟陈平安挥手告别,笑容真诚:“陈平安,三天后,开始去争取成为世间最强的第四境。”又是一句略微咀嚼就会显得很古怪的言语。
陈平安拱手抱拳,没有多说什么,转跟着宁姚离开这座狭小的黄粱福地。
酒铺内,许甲纳闷问道:“你喜欢宁姑娘?”
曹慈笑着摆手道:“我喜欢在我心目中无敌手的师父,喜欢笑起来就有两个小酒窝的皇后娘娘,喜欢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宁姑娘,但都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喜欢。男,很拖累修行的。”曹慈喝了
酒,叹息道:“实在无法想象,以后我喜欢某个姑娘的样子。”
许甲“哦”了一声,曹慈说什么他便信什么。许甲满脸雀跃,转移话题道:“听你气,马上要跻身第五境了?”
曹慈点道:“在剑气长城熬了这么久,也该
境了。”
许甲咧嘴笑道:“如果是在家乡,我估计你现在都是第七境了吧。”不等曹慈说话,许甲立即补充道:“而且七境之前,都会是最强第四境、第五境、第六境!”许甲聊起这个,比曹慈本还要高兴,“老掌柜说你现在的第四境,是历史上最强的第四境,堪称前无古
后无来者,真的吗?”
曹慈无奈道:“前无古,我大概可以确定,可是后无来者,我只是一个纯粹武夫,又不会推算以后百年千年的天下武运。”
许甲哈哈大笑:“曹慈!哪天我忍不住去找大小姐的话,一定顺便去大端王朝找你玩。”
曹慈点点:“那我早早就准备好美酒。”
许甲突然压低嗓音,祈求道:“曹慈,要不咱们打一架吧,然后你故意输给我,以后我离开倒悬山,好四处跟说自己打赢了曹慈。你想啊,十年后,百年后,那个时候你天下无敌了,甚至打得青冥天下的道老二,从真无敌变成了真有敌,我就成了唯一打赢过你曹慈的
,到时候肯定全天下的
都要问这家伙是谁啊,说不定大小姐就会对我刮目相看呢。”
曹慈笑得眯起眼,一手端碗,一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了,你许甲打赢我曹慈了,出了倒悬山,只管跟这么说。”
许甲有点心虚:“你现在无所谓,将来不会反悔吧?”
曹慈喝过了碗中酒,转过,对老掌柜招手道:“老吕,舍不舍得送我一坛酒喝?我现在就后悔了,没酒下肚,压不住那
子悔意啊,要是多喝一坛忘忧酒,最少百年无悔意!”
许甲可怜地望着老掌柜。
老子笑道:“许甲,去给曹慈搬一坛酒来。以后记得多惦念掌柜的好,别成天偷偷骂我抠门,或是埋怨我不让你去闯
江湖。”
许甲颠
颠去搬酒。
曹慈只剩下最后一碗酒,在等新酒上桌的时候,他便手持酒碗,起身去墙壁下站着,视线游弋。距离第一次在这喝酒已经过了将近三年,墙上的新字多出不少。曹慈看见下边角落的那三个字写得端正死板,好问道:“老吕,那个陈平安在墙上留下的字,是这‘剑气长’?”
老问道:“怎么,这小子很不简单?”
曹慈蹲下身,端着大白碗抿了一小酒,眼淡然:“他可能就是在我之后的那个最强第三境吧。”
老便有些可惜,笼中那只雌雀,勘定一个纯粹武夫的武运长短,是有时限的,陈平安题字前后,刚好这对师徒来到铺子,这段时
根本不用奢望雌雀离开鸟笼了。
没那胆子。
曹慈跟许甲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