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事,我又没觉着是你的护道
,那我就当没这回事,至少跟你陈平安是如此。”
陈平安没意见,点答应。
郑大风拿起老烟杆,开始吞云吐雾。抽旱烟久了,习惯成自然,觉得还挺不错,难怪老子好这一
。
郑大风眼恍惚。当初开云海,郑大风差一点就要去做一天之内连
两境的壮举,然后郑大风看到了云海之上的一幕风景,这让他打消了念
。
纯粹武夫的九、十境之间,需撞天门,郑大风自然看见了天门,但是郑大风信不疑,自己看到的天门,与任何一位已经跻身十境的武道前辈所看见的,绝不相同。
那道天门,的的确确出现了,但是不只有天门而已。
郑大风看到了天门前一根通天大柱之上,有一个面容模糊的将,披挂着一副如霜雪般的庄严铠甲。将被一把剑钉死在天门柱子上,金黄色的血涂满了柱子。
郑大风当时仰望着那具凄惨的尸体。有一个瞬间,仿佛那具将尸体活了过来,在与他郑大风对视。将嘴唇微动,似乎在说一个字:走!
郑大风那一刻差点就要肝胆崩裂,魂飞魄散,差一点就要沦为才境就跌境的可怜虫。
当时苻畦的出现,帮助郑大风挣脱了那种束缚,而此刻陈平安的问话,打断了郑大风的思绪:“郑大风,我的三境,是被一拳一拳打出来的,范二既然三境底子打得不算好,你为什么不帮他?”
郑大风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家伙笑出声:“你觉得范二的三境底子,打得‘不算好’?”
陈平安皱眉道:“难道是‘很不好’?”
郑大风差点被一旱烟活活呛死,大笑道:“不好个
!按照宝瓶洲武夫的正常水准来说,范二的底子从一境到三境,打得已经够好了,而且范二本身就是个武道天才,你小子竟然说不算好?那宝瓶洲的纯粹武夫,都拿块豆腐撞死自己算了,不然用娘们的腰带上吊自杀也行。”
陈平安将信将疑,总觉得这个家伙是在推卸责任,一天到晚想着跟药铺子嬉皮笑脸,不愿多花心思在范二身上。
郑大风笑眯眯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李二当初的三境底子,可能比你都要差一点。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只是三境出色而已,李二的九境底子,堪称世间最强,我的八境也差不多。了怪了,谁有这么大本事,能用拳把你打出先前那么个三境?总不可能是李二给老
子喊回骊珠
天,手把手教你?”
陈平安摇道:“是其他
。”
郑大风这次是真好了,旱烟也不再抽:“到底那是怎么锤炼体魄魂的?”
陈平安脸色微变,光是回想一下落魄山竹楼的境遇,他就觉得糟心。
郑大风笑道:“随便说说,你只要大致聊一下,我就再送你一本最门,但是被誉为‘最没错’的武道剑谱。当初老
子从一个生前是剑修的
那边要来这本剑谱,我、李二和李柳三
都学过,只是对我最没有意义。老
子主要还是为了李柳,对你陈平安则未必无用。”
陈平安想了想,说道:“淬炼体魄魂,就跟捣糯米打麻糍差不多,信不信由你,就这么简单,不过后边我还要做点事……”说到这里,陈平安双指粘在一起,指向自己的胳膊,“自己给自己剥皮,抽筋,一寸一寸慢慢来,眼睛不能眨一下。不用彻底剥掉皮肤,也不用抽断筋,每次都有
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结束,之后就给
扛着去泡药桶,伤
很快就可以痊愈。”
郑大风问道:“总共几次?一两次?三四次?”
陈平安咧嘴一笑:“每天都要做,一双手数不过来。”
郑大风先是一脸匪夷所思,然后捧腹大笑:“好好好,就冲你小子吃了这么多苦,老子想一想就开心得不行。那部剑谱回
我整理好,保证不动任何手脚,完完整整送给你便是!”
陈平安翻了个白眼,这够无聊的。不过想想也是,不无聊的话,能开这么间每天不挣钱光赔钱的药铺?
郑大风笑了半天,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范二的先天底子不比你差,但是心境上,到底是大家少爷,磨砺得少了。说句不好听的,范二相比我们,仍然属于外强中,经不起你这般折腾打磨,否则会碎的。”
郑大风双指捏住酒桌上那只杯子,杯子瞬间化作齑。他淡然道:“武道要紧,还是命重要?”
陈平安开始起身收拾碗筷。
郑大风心沉重起来,因为他突然发现,当初陈平安的本命瓷被打碎一事,水很
,比想象中还要
不见底。
没来由地,看着少年娴熟地叠放碗碟,郑大风有些可怜他。陈平安?除了姓氏没什么好说的,名字好像取反了吧?
郑大风随问道:“陈平安,你模样随谁,你爹还是你娘?”
陈平安脱而出道:“听老街坊说随我娘亲多一些。”陈平安瞥了眼郑大风:“反正随谁,都比你长得周正。”
郑大风没好气道:“滚滚滚,收拾你的菜盘子去!”对这个小子,老子果然就不该有那份恻隐之心。
之前在那座老龙城东海之滨的登龙台,城主苻畦去往云海探查异象,久久未归。那个在海边结茅修行的金丹境供奉离开修道之处,来到少城主苻南华身边,苻南华这才意识到况不对。苻南华循着老
的视线,看到远处缓缓走来一个横剑于身后的男子,气态闲适,就像是一个游览至此的外乡
。苻南华看不出对方
浅,轻声问道:“此
修为很高?”
金丹境老者能够单独一帮助苻家坐镇登龙台,战力相当不俗,两件法宝攻守兼备,在整座老龙城都是名列前茅的强者。老
此刻脸上的色绝不轻松,沉声道:“想来极高。”
苻南华有些震动,这话说得很有门道,不在“极高”二字,而在“想来”之上。这意味着一名金丹境大佬都看不出对方的真正实力,此的境界比起老
的金丹境,只高不低。最可怕的是那名不速之客带着剑,有可能是剑修。
苻南华再问道:“来者不善?”
金丹境老者摇道:“不太像。”
那悠然走来,全然不顾老龙城苻家订立的禁地规矩,直接跨过那座无形的雷池阵法,走到老
和苻南华身前。那
双手手肘抵在身后横放的剑鞘上,笑道:“我叫许弱,来自大骊,如今正在你家做客。”
当初渡船落在苻城,苻南华没有资格去迎接父亲苻畦和大骊贵客,家族里只有寥寥数“接驾”,但是许弱的大名,苻南华早有耳闻。现在听到此
自报名号,他赶紧压下心中激
的涟漪,立即作揖行礼:“苻南华拜见剑仙前辈。”
许弱笑着抱拳还了一礼。
苻南华直身后,转对金丹境老者笑道:“楚爷爷,没事了。”
不承想老在错愕之后,作揖之礼,比苻南华这个小辈更加虔诚,竟是久久不愿起身:“中土洲翠微楚氏不孝子孙楚阳,替家族拜谢许大侠的救命之恩!”
许弱哑然失笑,当年翠微楚氏的那桩祸事,他不过是路过随手为之,替楚氏挡下了一座山上宗字仙家的纠缠不休。许弱摆摆手道:“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恪守墨家宗旨。”
老仍是没有起身,颤声道:“大恩即是大恩,若非许大侠出手相救,楚阳便真成了丧家之犬,以后便是想要认祖归宗,也成了奢望。许大侠古道热肠,自是不会将这种事
放在心
,楚阳却绝不敢忘恩负义!”
许弱无奈道:“心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