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扫见一旁的
茶杯子已经空了，他身上又换上了毕大叔的衣服，到还是几分惜得自己的…
阿娘常用的小绣架方才也被他撞倒了，她忙先去扶了起来，又再去收拾地上的
汤污秽出去。
再回来屋子的时候，却见那
斜斜靠着床
，身上似在发颤。蜜儿走了过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那却将脸朝里一斜，不愿让她碰。蜜儿指尖却已经碰到他额上的滚烫，知他是又发了热。
这几
来，他身上的伤
虽渐渐地好了，可发热却始终反反复复。蜜儿与他道，“我不管你，你便自己躺回去休息，好不好？”
那眉间蹙了一蹙，没听到似的。直将一旁的被角往身上拉扯。蜜儿想去帮他，却见他另一手，死死扶在左腿上。方才换上的浅色衣衫，便已经透出淡淡的血水来。
她心里一紧，是新伤么，这么几了，她怎都没注意到。可那伤位置尴尬，在腿侧靠里的位置…她为难了一会儿，方咬了咬牙，再去碰了碰他的大掌。
“让我看看…”
明煜将她的手档开，“不必你看。已生了毒邪。”
“去寻酒来。越烈的越好。”
“……”酒是能祛毒邪的。可大过年天，酒肆都不开门…蜜儿却很快有了主意。阿娘与薛家酒坊的金大娘，早前还有过几分
，敲一敲门，该能买到的。
外还下雪，她起身去寻了件小斗篷披上，方带着自己那银钱袋子出了门。
等得屋子里没了声响，明煜用被褥再将自己裹紧了些。他眼下发着高热，脑却依稀还算清醒。
方才从床榻走到门边那么几步路，他便已经支撑不住。那丫说的没错，以他今的身子，要走出去这门都难。
他在想着自己的去处。
镇抚司，不行。明远如今得了禁卫军大权，定会在镇抚司里安
他的亲信。
慈音，远在明府，更是不行。父亲病重，他的死信一传出，家中定由得方氏坐镇。他此般虚弱回去明府，与羊
虎没有区别。
其余朝中官员，都是些明哲保身的
。若见他如此模样，想落井下石的不在少数，官场，冷暖自知，他便也暂时断了这的念想。
若这丫无心害他，这街巷里便是安全的地方。他还伤重，切忌心急，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将一切从长计议。
想明白这些，他方觉身子放松了几分，自己扶着床沿躺了回去…
只是身上越发发了寒，腿上伤火辣，又让他难以眠。如此昏昏沉沉不知多久，方觉屋门敞开了道儿子，一阵冷风直灌了进来。紧接着门吱呀一声响，很快又被合上了。
轻巧的脚步声进了来，似是收了伞，放去了门边。再将身上的小斗篷取了下来，挂去了门后。他虽看不见，却将这些一系列的小动作收心底。
那脚步声渐渐近了，凑来他面前的时候，他又察觉到她发上的水汽，这才知道外该是下了雪。
“你、你还好么？”两支纤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肩。
蜜儿怀里捧着那壶买来的烈酒，见他面色几分苍白，又再去探了探他的额，果还是滚烫的。那被她一碰，眉心皱成了一团，似是睡得不沉，被扰着了。
可她也只好继续扰着，“酒还暖着，先用上吧。我扶你起来。”她说罢了，放下酒壶去扶。他身子虽重，这几她照顾着他，早也学会了该如何发力。扶着肩膀，再撑腰身，让他靠在自己半面肩膀上。
明煜只觉背后那副身板子太过羸弱，他实在不敢全部气力托付在上面，几番挣扎之下，方强撑着打开眼来。
蜜儿见他醒了，拿着旁边折好的棉被垫在他腰后，起身掀去了盖在他腿上的被子，又去一旁绣架旁的针线盒里，寻了剪刀来。
顺着衣物上血渍，将那裤腿剪开。只见紧致的肌
线条上，一道儿已经发黑的伤…
血的腥味儿有些变了质，冲鼻。
蜜儿忙一把捂起嘴鼻，却没忍住一声
呕…
那闻声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眉间一紧，也跟着要起来。
“你别动。”她有些愧意，那帮他打理伤，便只照顾了上身。她也想着去查看的，可毕竟碍着男
之别…便轻易放过了。怎么知道，这里的伤今已经溃烂成了这般模样…
她只好忙着补救，床拿来酒壶，正要沾湿帕子。手中酒壶却被那一把夺了过去。他声音虚弱着，只道，“我自己来。”
那的脾
，蜜儿见识过了，自不敢得罪。
见他自己拿过去酒壶，揭开酒塞，先往自己喉咙里灌了下去。蜜儿看得一惊，忙要去夺那酒壶，“你这般模样怎还想着酒喝？”
那却不知哪儿来的气力，将她一把推开。“酒能止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