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只是做了这么一件坏事,一件而已。
到了外间,赫连诛才问:“尚京那边又有什么事?”
格图鲁道:“太后娘娘听说王后病了,托从尚京带来了一些药材补品,
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既然是来给王后送东西的,王后是不是要出去见见?”
赫连诛不做犹豫,就替阮久回绝了:“不见。”
“那怎么说呢?”
“就说阮久病得难受,吃完饭,很早就睡着了。”
格图鲁有些为难:“好,那臣去回绝了使臣。”他又一次面露疑色:“那些东西呢?是不是要告诉王后一声,让他知道?”
“不用。”赫连诛仍旧没有半点犹豫,而后思忖道,“我听说,最近为了梁国士兵遣散回乡的事,溪原还有附近的
对阮久有点不满?”
“是。”格图鲁点,“不过大王放心,他们不敢造次的。”
“药材和补品送下去,做药膳粥,散给底下的百姓。散粥的时候一定要强调,是王后善良,初来鏖兀就病倒了,觉得鏖兀冬天实在是寒冷,他在病中还记挂着鏖兀百姓,特意吩咐给他们做的,务必让他们感念王后恩德。”
“是。”格图鲁犹豫道,“大王,要是给太后知道了,恐怕……”
赫连诛不答,只道:“就照我说的去办。”
“是。”格图鲁领命离开。
赫连诛有点恼火。阮久离开尚京的时候,太后明明都说,不再管他了,怎么这回又来了?
太后冷漠心肠,对他这个亲生儿子都不怎么关心,怎么偏偏对阮久那么上心?
他已经不需要母亲的关心了,阮久更不需要太后的关心。
赫连诛转身要回房,想了想,还是转过身,准备去见见新来的使臣。
那使臣本来就是太后派来看阮久的,见不到阮久,和赫连诛又没有什么话说,很快就起身请辞。
赫连诛回到房间,看见阮久还抱着话本子看,从他离开的时候就没有挪过窝的样子,放下心来。
阮久听见动静,也转看了他一眼:“你回来啦?”
不等他回答,阮久就把脑袋转回去了。
赫连诛勾唇笑了,阮久还在就好。
他在桌案前坐下,开始写今天的功课。
安宁静谧,他和阮久这样就很好。
写完功课,稍作洗漱,阮久沉迷话本,无法自拔,赫连诛用帕子给他擦了擦手脚,就把他赶进床里睡觉。
阮久不肯睡,喊着“还有一点”、“还有五页”、“还有三页”,手上翻得很快,眼睛始终不肯挪开。
他还有一点就看到大结局了。
赫连诛只能等他看完。
不多时,阮久看完最后一行,叹了既欣慰又怅然若失的气,将话本合上。
赫连诛把话本从他手里抽走:“睡觉了。”
“嗯。”
看完话本的软啾也软乎乎的,很听话地就钻进被窝里去了。
赫连诛吹了蜡烛,放下帷帐,也爬了上去。
两个挨在一起,阮久看着帐子,还在出。
他从前只看大侠行侠仗义,却想不到,武功超群、独来独往的大侠,还能有一个小师妹。
好可啊,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偷笑,话本结尾那个印在额
上的吻……
等一下,印在额上的吻……
阮久不合时宜地想起不太好的。
他扭看向赫连诛,“无
”地开了
:“以后你不能亲我了。”
赫连诛猛地抬。
“额也不行。”阮久正经道,“我也要留给我的‘小师妹’。”
赫连诛的眼睛瞬间被怒火照亮,恨不能提刀杀。
作者有话要说: 软啾心里的“小师妹”:比主角矮半个,黏
又可
,羞涩又大胆
小猪:这是我
第44章 年节将至我哥要过来看我啦……
夜时分,雪落无声。
点了三个炭盆的寝殿里,柔软的羊绒毯子上,阮久早已经睡熟,脸上带着恬静的笑意。
大约是做个美梦。
赫连诛心里清楚,阮久肯定是梦见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小师妹”。
他再看一眼阮久,不高兴地瘪了瘪嘴,翻过身,枕手,睁眼睛。
我的王后在我身边,梦着别。
他这样想着,身后的阮久又咂咂嘴。
赫连诛几乎能想见阮久到底在做什么梦,他总不会亲了别吧?
赫连诛实在是咽不下这气,猛地坐起来,回
看向阮久,伸手想把他摇醒,要他看自己,狠狠地亲他一
。
但他不敢。
要是吵醒阮久,阮久会生气的。
阮久生气的话,会把自己的发抓『
』,然后抱着枕
『
』捶。
么严重的后果!
赫连诛伸出的双手狠狠地摇一下空气,然后朝酣睡的阮久“汪”一声。
赫连诛又凑过去,在他的额上印下一个湿漉漉的吻。
阮久不让他亲,他偏要亲。
赫连诛一连亲了他好几下,几乎像小狗米饭『舔』阮久的脸一样亲他。
差点把阮久给闹醒。
赫连诛收了手,不敢再动,但是犹觉不足,委屈地盯着阮久瞧了许久,后给阮久盖好被,自己下床。
他披上衣裳,拿起阮久白天看得痴『迷』的那本话本,到了外间,点起蜡烛,准备研读一下。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引得阮久这么『迷』。
这样想着,他就翻开话本第一页。
认认真真,像是翻开正经书本学习一样。
翌一早,天『色』蒙亮,乌兰打哈欠,端着热水,推开寝殿的门。
他放轻声音,不想吵醒阮久:“大王,该起……”
他在门前停下脚步,埋话本的赫连诛抬起
,看向他,语气平静:“原来已经天亮。”
乌兰惊讶道:“大王一晚上没睡?”
“嗯。”赫连诛若无其事地把话本合上,把桌上正经的书本拿过来,盖在话本上。
他原以为自己的汉文已经足够好了,但是没想到,看这本话本,他竟然花了一晚上。
刘老先生教他汉文,他念过许多书,便是许生僻字,阮久都不认得的,他认得。可是这一本话本,他却看不懂。
许多字他明明认得,在这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倾心是什么?欢又是什么?他统统不懂。
难怪阮久不让他看呢,原来是他根本就看不懂。
赫连诛把话本推回去,起身回到里间洗漱。
阮久睡得不安分,总是翻来滚去的。躺得横七竖八的,把帐都抓在手里,要扯下来了。
透过被阮久掀一半起来的帷帐,赫连诛只能看见阮久的半边脸,白玉似的下,微微勾起的唇角,唇角边的小酒窝。
赫连诛把脱下来的衣裳甩上衣桁,拽了一件新衣裳来套上。
他想,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
说不定等他到了十六岁,就能够明白十六岁的阮久在想什么,在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