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给太后准备了东西，让使臣带回去。
都是阮久觉得好吃好玩的，大部分是梁国的东西。他觉得太后远嫁和亲, 应该会喜欢梁国的东西。
阮久还用牧
扎了一个小啾啾, 放在礼物里面。送一个小啾啾不算特产, 其他东西都是别
送的。
这时夏天已经快过去了, 牧开始变黄，那只小啾啾有着鹅黄色的羽毛。
送走了使者, 阮久拿着太后给他的旨意，准备去一趟喀卡。
听说鏖兀的冬天很冷, 他想在秋天把赫连诚那里的事
查清楚, 然后就能赶回溪原过冬。
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就启程上路。
喀卡和溪原同在鏖兀与大梁的边界处，离得很近, 一天的马程。
原上秋风凉爽，牧枯黄，风吹过地，再不是簇簇的声音, 而是唰唰的摩擦声。偶尔能看见土拨鼠抱着果飞跑而过，还有开始养膘的圆滚滚的野兔从马蹄下滚过。
阮久一挥马鞭，马蹄便将
枯的牧踏碎。
他很喜欢这个声音。
从早上出发，途中稍作歇息，第二天早晨就到了喀卡。
喀卡不是地名，而是鏖兀周边围绕的十几个游牧部落，其中一个部落的名字。
赫连诛道：“十多年前，喀卡进犯鏖兀，父王率兵击溃他们，收服喀卡，喀卡就变成了鏖兀的第一个下属部落。赫连诚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太皇太后为赫连诚争取到了这个部落。”
“喀卡族好斗好战，脾气火
，太皇太后原本想以它作为支持赫连诚的最好后盾。”
“不过喀卡族虽然战斗力强，却也不服管教。好像在赫连诚死之前，他也只得到了一部分喀卡的支持。跟着他造反的，只有一部分喀卡。”
赫连诛勾了一下唇角：“否则喀卡就灭族了。”
他很快就收敛好嘴角的笑意。这是有一点恶意的幸灾乐祸，不能在阮久面前表现出来。
“喀卡是最靠近北边的部落，所以冬天也最冷。他们一般从春夏时节开始游牧，秋冬时节就回到被称作铁桶城的瓮达城，准备过冬。”
“今年他们已经回来了，赫连诚的宅邸也在瓮达城里。和去年那场战争有关的东西，应该都在这里。”
赫连诛的话说完，他们也正好到了“铁桶城”前。
“铁桶城”从外表看来固若铁桶，城墙是用漆黑的铁桦木刷上桐油做的，屹立高耸，如
云一般倾轧下来。城墙上每隔一垛，就有一个用牛角做成的号角，吹动时万马齐喑。
赫连诛在动身之前，就给喀卡的几个小首领发了信，所以他们进城时，几个小首领都在城门前等候。
赫连诛对阮久说过：“鏖兀周边有十来个部落，除了鏖兀，我父王学汉朝廷，将鏖兀改制，设各部官员，自立为王，统摄周边部落。”
“其他部落还是旧制度，就像狼群一样，有一个
狼作为首领，再往下，有三五个小首领。首领由鏖兀任命，小首领是部落中自己推举的，一般都骁勇善战。”
“赫连诚是喀卡的首领，他死之后，鏖兀还没来得及委任新的首领，暂时由几个小首领共同管理喀卡。”
第一次进城，阮久就看见了三个高大魁梧、各异的男，他们在城门前站成一排，在车队到来之时，低行礼。
及至赫连诛到了眼前，站在最前边的男就上前一步。
“臣文勃拜见大王、王后。”
阮久扭看去，只见这个叫做文勃的与其余两相比，年纪稍长，五十上下，却看不出一点儿衰老的痕迹。
他发蓬松，带着点儿金黄色，又夹杂着一点儿白发，长长的披散着，像是一只狮子。他脸上的线条果断坚毅，用石刻出来的一般。胡须也杂着黑的、金的与白的，蓬蓬的，不像其他一样，用宝石穿成的链子扎起来，就这样散开。
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只狮子。
而后他身后的两个男也行了礼。
阮久看着，只觉得这两个，一个像他前几天在原上见过的臭鼬，脸和发都黑黑的，顶又夹一道白的——狐狸毛，这应该是他戴在顶的装饰；还有一个就像瘪的老灰兔。
这两个用鏖兀话说了自己的名字，只是不同部落的鏖兀话
音都有所差别，阮久又学鏖兀话没多久，还没听明白，他们就已经说完了。
没关系，反正以后会知道的。
这时那个名叫文勃的“狮子”引他们进城。
瓮达城仿佛被一重云笼罩，气氛不是很好，沉沉的。
街道上没有一点声音，所有都默默地赶着自家豢养的羊群牛群。一只刚刚被宰杀的一只小羊，躺在长木板上，刚刚断了气，被割
的喉咙滴滴答答地淌着血，滴在木盆里。
也是，赫连诚造反时，虽然不是全体喀卡都有参与，但毕竟带的是由喀卡组成的军队，喀卡死伤惨重，还不知道鏖兀会不会清算这笔账。
这回鏖兀大王与王后毫无征兆地来到喀卡，是不是一种信号？
鏖兀对他们究竟是会网开一面，还是会赶尽杀绝？
究竟能不能安稳度过这个冬天？他们的心中都笼罩着几重云。
文勃一边引他们进城，一边道：“前几
接到大王要来的消息，就开始着手打扫驿馆了。听说王后是汉，还特意准备了汉的摆设。”
赫连诛骑在马上，却问：“赫连诚的房子在哪里？”
文勃微怔，随后指了一下城中搭得最高的房子：“禀大王，那是赫连诚的住所。”
赫连诛微微颔首：“不用麻烦去住驿馆，住在他的房子里就可以了。”
文勃心中不安，调整了一下表，应了一声：“是。”
赫连诚飞扬跋扈，他的宅院也极其夸张。
同样是铁桦木造成的堡垒，像是“铁桶城”里的另一座“小铁桶城”。
大厅里用成千上百的彩色小石铺成地板，红色绸缎做帷帐，正中的王座是纯金打造的，华贵又张扬，很符合赫连诚的行事风格。
文勃道：“赫连诚死后，我们只是将他府上的羁押起来，留等鏖兀派处理，他的宅子还没有动过。”
赫连诛自顾自地上前，拨了一下帷帐，垂下来的几
金线缠成的流苏便晃了晃。
他色平淡：“这里就很好，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做。”
“大王喜欢就好。大王与王后先稍作休息，晚上接风宴，我再来请大王、王后。”
赫连诛颔首：“好。”
文勃带着退走，只留下一些仆从伺候，乌兰带着他们，还有自己带来的，去收拾屋子。
赫连诛拉住阮久的手：“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走廊上也挂着绸缎做帘子，颜色鲜亮，应该是才换上去不久的。
阮久抬手捏了一下，滑滑的。
有点奢侈，在西北这样风沙大、天气恶劣的地方露天挂绸缎做帷帐，没两三个月就得换。
就算阮久家是开绸缎庄的，阮久也没有这样大胆地
费过。
阮久感叹道：“他好有钱啊。”
赫连诛顿了顿，最后道：“应该是太皇太后给他的。”
赫连诛的行宫和这里，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阮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