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房里看书。阮久想带他出去玩儿,他也不肯。
阮久觉得他肯定很寂寞,所以从赫连诛那里搬出来之后,他就来了柳宣这里。
柳宣平躺在榻上,规矩板正得像一个笔直的柱子。
阮久扒着他说了一会儿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说了,将睡未睡的时候,听见柳宣道:“既然像刘长命这样的流落在外面的士兵还有这么多,不如把他们全都收拢起来,一一登记在册,然后联系大梁那边,让大梁把给接回去?”
阮久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嗯,你说的对,应该这样的。”
“不能寒了百姓的心。”柳宣道,“不过刘长命这个,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说。下毒之
可能还在朝中,只能暗中调查。”
“对,要是再把他害了,那就是我不好了。”
“不过……”
“嗯?”
“如今鏖兀主事的是太后娘娘,你要做这些事,起码要写信告诉她一声。”
“嗯。”阮久点点,“我明天早上起来就写。”
柳宣拉过被子:“要是你再撒个娇,说不准太后娘娘会把赫连诚留下来的东西给你。”
“诶?”阮久撑着手坐起来。
未曾设想的道路。
柳宣道:“其实你的思路没错,战场上的事,无非是叛国通敌那一套。去年战败,太子殿下因为这一场仗身负重伤,梁国却也因为这一场仗元气大伤。倘若是太子殿下的寻常政敌,要做这样大手笔的事
,肯定要思量再三,要是把握不住,梁国就此亡了怎么办?”
“所以你猜测此事鏖兀也有参与是没错的。那
和鏖兀的
约定好了,两
获利,才敢铤而走险。查一查赫连诚那边,说不定会有线索。”
阮久被完全气醒了,躺在床上,瞪大眼睛,久久无睡。
他摇摇柳宣:“我们现在就起来写信。”
他给萧明渊写了信,先把这件事告诉他。
还给太后也写了一封,在柳宣的指导下,撒了一点点娇。
第二天一早,是格图鲁来请的阮久。
格图鲁轻轻推开房门,站在门外,轻轻道:“王后,起床锻炼啦,可以长高哦。”
他一个大男,这样说话,声调轻佻,每句话最后,上挑的尾音尤其不自然。
乌兰就站在他身后,盯着他说出这句话,好让他把阮久给喊出来。
阮久一晚上都在写信,没怎么睡,还迷迷糊糊的,缓了半晌,应了一句:“今天不去,我明天再去吧。”
格图鲁不知道该怎么办,回求助乌兰。
乌兰一把推开他,让我来。
“王后,再不锻炼长高,大王就要比你高了哦。”
阮久腾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来了!”他抹了把脸,“乌兰,我要洗脸。”
“来了来了。”
乌兰回看了一眼格图鲁,还是我有用。然后就端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进去了。
柳宣早就起来看书了,阮久一个起床,换好衣裳,两个
陪着他去了武场。
行宫虽然简陋,但赫连诛留在这里的理由就是读书习武,所以这些东西都不缺。
阮久一边往武场的方向走,一边捏起拳,和格图鲁的比较了一下。
“其实还是差不多的。”
格图鲁怀疑地皱起眉:“是吗?”乌兰掐了他一把,他连忙应道:“是是是,王后说的对。”
阮久又问:“那我什么时候能长得像你一样高啊?”
格图鲁挠着,很是为难:“王后有所不知,我在鏖兀,已经算是很高的了。就算在鏖兀,也少有
比我……”
他话还没完,就到了武场。
赫连诛已经在里面了。
乌兰和格图鲁下意识看向阮久,阮久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没看见赫连诛似的,大大方方地走进去了。
“大王。”
赫连诛顿了一下,然后回他一句:“王后。”
极其别扭的两句话,客气得不像和亲对象,像是上级与下属。
乌兰与格图鲁对视一眼,他们好像做错了什么。
阮久走到武场的另一边,朝他们招了招手:“快点过来啊。”
没办,两个只能顶着赫连诛微怒的目光,加快脚步逃离,跑到阮久那边。
大王与王后吵架,殃及后妃。
可怜弱小的后妃在劝架失败之后,除了逃跑,还能做什么呢?
阮久跟着格图鲁打了一会儿拳,到点了,就换身衣服,去刘老先生那里。
今天两个坐了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一路沉默着到了城外。
刘老先生看出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像不太对,但老师就是铁面无私的老师,根本不管这些,一上来就让阮久把功课拿给他检查。
阮久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可能不是很好,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功课能把刘老先生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也……”
也没有这么差吧?这表现的也太夸张了。
刘老先生把书往桌上一拍,拿起桌上的戒尺:“你给我过来。”
阮久使劲摇,转身要跑:“我先走了。”
“大王,按住他。”
赫连诛转看了一眼,伸出手,轻轻地拽了一下阮久,就让阮久逃走了。
他指望不上。刘老先生自己站起来,举着戒尺,满院子追。
赫连诛想出去看看,又觉得这样不好,像是刻意看阮久的笑话似的。
于是他坐在位置上看自己的书,却又忍不住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三声戒尺落在的声音,停顿了一瞬,阮久的“呜呜”声也跟着传来了。
最后阮久揉着通红的手心进来,眼泪汪汪地在位置上重新坐下。
他连笔都拿不稳,双手夹着笔,举起来又落下。
刘老先生道:“没打你右手,好好写。”
阮久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知道了嘛。”
就这样过了三天,阮久和赫连诛还是没有怎么说话。
事越拖越难开
,到后来,阮久都习惯不和赫连诛说话了。
反正住在柳宣那里也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就是功课不太好做,阮久自己觉得他已经特别特别努力地在写了,还让乌兰和格图鲁帮他,到后面,他几乎把行宫里所有会汉话和鏖兀话的找过来教他,可是老刘
就是不满意。
他不满意,阮久就得挨手板。
这样挨了三天,到第四天,阮久实在是受不了了。
这天早晨,他趴在床上,让十八用滚烫的水洗了一遍手帕。
他正要把手帕贴到额上时,乌兰过来了。
“王后起了吗?要去先生那里了。”
阮久连忙让十八把热水推到床底,自己把帕子盖到额上。
他咳了两声,虚弱道:“我生病了,你帮我向老师请个假。”
乌兰见他脸色微红,大步上前,试了试他的额:“是有点烫,还是请大夫过来看看吧?”
“我已经让他们去请了,你让赫连诛今天自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