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晚,现在也该饿了,“一会儿朕要同朝中的几位议事,回来得晚些,膳房送早膳过来你直接用了就是,不用等着朕。”
圣上从未与
做过夫妻,也不晓得民间夫妻是怎样的
状,只是觉得大概同诗词里说得差不多,妻子春宵过后慵懒依
,一边为自己的金
婿整理朝服,一边抱怨,不舍得夫君早朝。
但苏笙之前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刚来的新手原本是该跟着老
学如何做事,圣上这就要她伺候穿朝服,苏笙还担心有些错漏之处。
内侍监也是极有眼色的,他叫退了原本要为圣上穿戴朝服的内侍,悄悄给她吃定心丸:“司衣不必担忧,我说哪件,您替圣上穿戴了就是。”
苏笙应声,元韶怎么说,她就怎么做,皇帝大朝时会比寻常朝参的时辰早到半个时辰,今
有了心
的
郎相伴,便也不急着离去,慢条斯理地等她弄完。
圣上站起身子任凭她打理,苏笙替天子穿好了朝服,才发现那冠冕未曾戴上。
苏笙的身量比不得皇帝,众
面前也不好大喇喇地叫皇帝低
,只好硬着
皮道:“还请圣
坐下,
婢为您戴冠。”
“不必了,就这样站着换上罢。”圣上的
吻冷淡,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苏笙也不知道原先的内侍是怎样做的,便取了冠冕与朝簪,捧着托盘的内侍见状鱼贯而出,内侍监也离得稍远了一些,垂手立在殿柱后等待吩咐。
因为穿衣的缘故,她几乎是同他挨在一处的,苏笙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想做些什么,她踮了脚去替皇帝戴冠,却发现目测尚可的距离现在变的遥不可及,只能再贴近些,每逢初一十五都是大朝,总不能叫皇帝为着她一个司衣迟到早朝。
她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顶冠子上,连续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反而差点落
身前男子的怀抱,惹来天子低笑。
“您怎么戏弄我?”苏笙险些与他抱了满怀,便向后退了几分,稍带了些不满,嗔他道,“您坐下。”
圣上依言坐在凳上,待她将簪子
发冠,才伸臂环住她的腰肢,寝衣轻薄,他几乎能感受到这丝绸底下藏着怎样的美丽风光。
“您昨夜睡得好吗?”苏笙被男子的手掌抚过,圣上今
颇有兴致,恋栈着太极殿不肯去御门听政,她被迫坐在男子的怀中,满是被戏弄的气恼:“陛下每每更衣,也会与原先的
官这样亲昵吗?”
“从前这些都是内侍来做的,哪里会有
官更衣。”圣上
极了她这样吃醋薄怒的
状,“朕为了卿卿辗转反侧了半个时辰,阿笙说我睡得好不好?”
圣上虽无过多轻薄之举,然而那朝服下的难言已经叫苏笙领略到了他的意思,她讷讷无言,玉容却满是红霞,“您让内侍监为我寻一个住处吧,我总不能一直鸠占鹊巢。”
皇帝挤在小榻就寝,她却躺在历代君主的寝床上独眠,久居龙床,不用外
说,她自己也觉得不像样子。
这倒也算是桩大事,但圣上却舍不得她去与其他
官同住,“将你从千秋殿迁出来就已经很是委屈你了,睡了朕的床榻又算得了什么?”
“
子总是有许多不便的,”苏笙别过脸去:“那我来月事的时候,更衣沐浴的时候也叫您瞧去了?”
伴君如伴虎,苏笙
知男
之间的那种秘感才是最要紧的,过于紧密的联系容易将种种不堪都显露在
郎的面前,圣上也就不会视她如
一般了。
皇帝倒不在意
子血污的说法,然而她现在与自己并不算太亲近,执意将
留在自己的寝殿,恐怕反而叫她畏惧:“那朕叫元韶在太极殿为你寻一间宫室,再拨几个宫
服侍你。”
她这身子娇气,保养起来诸多不易,圣上晓得她习惯了旧
的服侍,“等千秋殿里的那位长乐郡主被送到道观之后,朕叫藏珠她们过来陪你好不好?”
内侍送了一些垫补的小食给圣上,皇帝就着苏笙的手吃了几
酥糕才吩咐仪驾过来,叮嘱她道:“朕让膳房备了些你
吃的,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内侍监立在皇帝的身边,听着圣上这诸多不放心,竟像是丈夫第一次出门前对妻子万般割舍不下的叮嘱亲昵,往常这个时候圣上早就在御座之上同臣子议事,然而今
还在同苏氏温存软语,自己这一
牙先酸倒了半边。
皇帝只说大朝要议事,但却没说要议什么事
,一则是因为不愿意在她面前提到太子,二来朝中已经为了这件事
争吵了几
,总没个定论,因此将这一节隐去不提了。
绿叶飘黄,秋粮征收完毕,东宫的婚事也匆忙定了下来,太子去新罗的事
也就提到了议程上,尚书省呈上的将领名单皇帝已经御览过了,稍加删减过后,温言勉励了太子一番,到了最后才有意无意地说起英国公府新送进来的
子,要封其为后。
太子站在众臣之首,他听着皇帝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心里几乎要呕出血来,但是这大朝之上,又不得不演出父子
来,两
虚虚实实地做了一番戏,直到有
请求皇帝追封原太子妃刘氏为后、质疑天子薄
的时候,才打心底觉出些畅意来。
阿耶不就是想要立苏笙这个水
杨花的
子为皇后吗,可惜朝臣也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瞎子,圣上说她是温家的
儿,难道她就能是了吗,朝中觊觎皇后之位的世家不少,只要有心寻觅一番,苏氏的身世根本无处遁藏。前些
子皇帝刚提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臣子不满,这几
联名上奏抗议,恐怕圣上面前的书案都堆满了。
大唐的皇后虽说都是看皇帝的心意,但基本都是从世家大族中挑选的,苏氏本来就是寒门小户出来的
子,怎么可能被皇帝糊弄了一番,就真的变成世家贵族?
原太子妃的身份一旦被揭露出来,她更不可能成为圣上的
,因此皇帝对上群臣的时候态度也并非十分坚决,反而叫臣子们以为自己可以违逆皇帝的心意,更加放肆了一些。
这一场大朝会不欢而散,群臣争论不休,圣上拂袖而去,回了御书房召了几位臣子商议,元韶见圣上今
的气
远超以往,也觉势
不妙,忙叫自己的徒弟请了苏娘子过来。
他现在倒是寻得了一位败圣
火气的良药,百试不爽,有了苏氏在圣上身边,圣
就算有再多的雷霆之怒也能消解一二,他们这些底下服侍的
也轻快了不少。
苏笙在太极殿用过早膳,圣上不过是在心中有过那些非分的想法,但终究也不能当真,拨来的宫
与新衣器具辰时一起送到了她另居的宫室,匆匆换好了
官的衣物,才同御前内侍一起到御书房。
御书房里正有大臣,后宫
子严禁
内,苏笙从太极殿内殿走来,停留书房外的美
锦屏后,虽然隔得远,可也能听见一二。
此刻的御书房中,中书、门下、尚书的重臣跪了一地,中书令、中书侍郎、侍中侍郎同太子以及尚书省的左右仆
大抵都挨了圣上的申斥,跪在地上屏声敛气,做着无声的抵抗。
“连刘氏的家
都未曾上表请求封其为后,卿等提什么追封?”圣上踱了几步,声音微沉,“朕御极之初不见你们这样替她叫屈,反倒是朕如今想立元后,勾起诸卿对刘氏
的追忆了?”
刘氏被赐死的时候尚未
东宫,因此算不得是皇室的
,元后的位置何等重要,皇帝同她一
夫妻未做过,虽怜悯她无辜被大圣皇后迁怒,但也已经为她建了衣冠冢,封赏了刘氏的父兄,这也算是仁至义尽,御极两年之后突然有
说起要追封她为皇后,岂不可笑至极!
刘氏家族想的倒没有那么多,刘氏原本是独孤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