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明白，追问我为什么他们不是妖怪，怎样才能成为妖怪。
其中一只对我说，“大哥，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兔子了，你给我们取名字吧。”
其他三只立马附和。
我想了很久，最后只想到墨昭大
为我取名说的那句“茕茕白兔，东奔西顾”。
想着“东奔西顾”恰好四个字，又同是墨昭大给的机缘，便将这四个字按顺序排给了他们。
尽管不懂名字的含义，“东奔西顾”仍是欢喜雀跃。取名字，对动物来说是件大事，这代表他们拥有了需要守护的，因为这份守护，区别于其他同类，显得高等和聪明。
那时我应该也是同样的
。
想到这里，逡巡在我心里，对墨昭大那点浅薄的恨意便烟消云散了。
我和蛇妖总归是不同的。
他姓段。
我姓墨。
12.
上次回来，娘亲正是孕期，这次去探望，已经生下了许多兔宝宝。
公兔不知所踪，当然每一次都是这样。
刚刚生产完，娘亲十分虚弱，但对于我的靠近并没有排斥。
她的寿命远远超过了一只普通的兔子，甚至类，我活了多久，她便活了多久。尽管如此，她仍旧是只兔子，遵循着兔子的本能，不断发，不断生小兔子，为附近的野兽提供食物。
“娘亲，不要再生了，太辛苦了。”
但她听不懂。
我将她放在膝盖上，咬
了手指，喂血给她。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不吃了。
“不吃会死的，来，张嘴。”我低声哄着，她却始终不张开嘴。
“东奔西顾”见了，很讶异地问，“娘亲活这么久，是因为喝了哥哥的血么？”
“东”很疑惑，“大哥，为什么你要把蛇
埋起来，如果带回来分，我们一家不都可以变成妖怪了么？”
都说了不会变成妖怪了……变成妖怪哪有那么简单？
“顾”不
说话，但最机灵，看着我指尖的血问道，“哥哥只给母亲喂血？”
我愣住。
他这话提示了其他几只，“西”接着问，“如果哥哥也给其他兄弟姐妹喂血，那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哥哥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呢？”
我愧疚地摇
，“每只都给，不够的。”
“顾”说，“我记得哥哥出发前往苍龙岭时，说过龙丹能够炼气化
，助妖化形，你不是已经和大
配过了，拿回龙丹，让我们兔子，都成为妖怪，我们一家再也不会被吃掉了。”
“西”是只母兔子，也蹦到我膝盖上软软地说道，“是呀，哥哥去找龙，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冬”很开心地跳了两跳，“大说，你帮他引来蛇妖有功劳，会答应你一件事，你便借借他的龙丹不好么？”
千年修行，一身都是灵物，我的弟弟妹妹吃了，竟能得这样的智慧，反衬得我这个可以化形的兄长愚钝了。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不免忧虑起来。
13.
关键是娘亲还能不能撑到墨昭大出关。
我把血涂在鲜
上，她甚至连也不吃了。
现在我倒是后悔把蛇尾埋了，我一个妖怪，作什么学类那套，不知道现在刨出来，还能不能吃。
我娘的衰弱速度并不允许我想太多。
我匆匆赶回苍龙岭，墨昭大自是不会这么快就出关，而那个小坟包被野兽挖得惨不忍睹，连骨都不剩了。
我第一次见见到墨昭大，他闭着眼睛，身上长满了青苔野，就跟死了差不多。
现在，他也是睡着，龙身
净，鳞片泛着光华。
光来自他额前的银白珠丹。
这就是龙丹？
有结界，但并不针对我，我得以顺利地来到他面前。
我不知龙是如何修炼的，但那时我跳到他脸上，他便醒了过来，我以为就和睡着了差不多。
“墨昭大？墨昭大？”
这次他没有醒。
我看着龙丹……
【阿茕，此事你有功，待本尊出关，你可以要求一件事。】
十万火急，我就借用一次龙丹，救我母亲
命。
如果墨昭大生气……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仗着有墨昭大这一句承诺，我伸手，将龙丹握在手中后，立马惶恐不安地急速往
跑。
他醒了么？
我心虚回，瞥见了一双……
清醒的，冷漠的，翠绿眼眸。
“本尊以为，你和其他妖……不同。”
“……”
“阿茕，过来。”墨昭大站在原地唤我的名字，他没有变成形，我看不出他的绪。
我曾说过，只要他叫我，即使知道万劫不复，我也要到他身边。
但这次不行了。
我在向他跪下磕，哀求道，“大，阿茕只求您这一事，一
后，我便归还龙珠。”
“这样的谎言，数千年，本尊不知听过多少了。”他语气变成尖锐嘲讽，“若都借，本尊不知死过多少次。”
“……”
“阿茕，在本尊没有杀你之前，把内丹还回来…”
我发着抖。
掌心的内丹灼热，是我母亲的命，是我苦苦修炼这么多年，喂血也要留住的血脉亲。
我跑进风里。
一直跑一直跑，直到风将我脱起来，送到云里，送回我的兔子窝。
我的内田气海一片平静。
我抢走了墨昭大的龙丹。
还活了下来。
我心里暗暗发着誓，等娘亲的身体好了，我就立马把龙珠还回去，墨昭大要杀了我也好，吃了我也好，要我做牛做马一辈子也好，我都接受。
银白龙丹，果然是圣品，我将它放置到我娘亲身边，变自动落到我娘亲额前，不消片刻，我娘亲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不仅睁开了眼睛，还开说了一句话，“够了。”
我怔怔地，“娘亲？”
这声永远得不到回应的称呼终于有了回音。
“崽崽。”
她通红的眼睛却流下了眼泪。
“你放过我吧。”
她一共在世间留下了这么三句话。
下一瞬，她一跃而起，撞到了一旁的大树上。
龙丹可炼气化，助妖化形，却不能反死复生。
14.
我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变故再生。
一道白影一闪而过，正要将龙丹一吃下。
是“东”！
“住手！”我喊道，伸手去抢龙丹。
手腕却一阵剧痛，“西”咬了我。
这只可的小母兔子，并不锋利的牙齿直接刺了我的皮。
我在震惊和疼痛下动作一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