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的看着屋顶,见到来人,似乎想坐起来。
戒恩连忙跑过去。
小心着将枕头垫在了男人的背后,让他坐卧的舒服些。
陈旺道了谢,心理暖暖的:“我没事!”
他对小东西笑了一下,接着扭头见了老板,才发现对方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心中一阵唏嘘,这是谁又惹他了?
很不巧,那人就是他。
戒恩的举动,让陈森吃味,心中暗讽他多此一举。
其实小东西本就待人极好,陈森第一次来寺庙,遇见戒恩那天,他还主要要借阅经书给陈森看。
但对方志不在此,对他倒是更感兴趣。
“老板!”陈旺小心的打了招呼。
眼睛顺便瞄了下戒嗔手中的方便袋,里面都是打包盒,隐隐飘出香味,他不动声色的抽了抽鼻子。
是肉的味道,似乎还有海鲜?
陈森不言语,坐在了他对面的床上,抬头看了看点滴瓶,一共三只,其余都空了,还有一只剩个底儿。
针要打完了。
“护士怎么说的?”男人语气平常。
陈旺动了动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她说打完这些,今天就没事了,明天好像还得打消炎药。”男人提到这茬,一张脸面皱了起来。
陈森瞥了他一眼。
“那就打吧,我给你交了三天的押金,你安心住着。”
陈旺听他这么说,明显一愣。
“啊,我不能住,我得跟您回去。”他是来干嘛的,保护和照顾老板的,让他整天在这儿呆着,怎么行?
老板身边不能没人。
陈森目光有些冷,十分不耐打断他的话。
“放心,戒恩会照顾我的!”说着男人扭头看向,明显呆愣的小人儿,对方根本没有接话茬,显然没反应过来。
陈旺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眼小东西。
“他?”语气满是质疑。
比桌子高不了多少,瘦弱的小男孩?陈旺有些急了。
“老板,我没事儿,不就被狗咬了一下吗?……”他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男人扬起的手臂,只得作罢。
陈森示意他住嘴。
“就这么着吧!”说着从床上站起身,用手一指戒嗔手中的食盒。
“这是吃的,医院有食堂,你要是不方便下去,就让护士帮你打上来,我们先回去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戒嗔放下方便袋,跟了上来,而戒恩则一脸懵懂。
他方才被派了活儿,具体要干什么,不太清楚,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想不从,又不能。
毕竟陈旺因为大黄住了院,他就得被陈森差遣吗?
可为什么是他呢?戒恩只能自叹倒霉,同时暗暗祈祷,男人不要是个难伺候的主,否则他做不来。
他偷眼看了下戒嗔,也许?!
回去后,跟师兄商量下,能不能换个人?
戒恩本能的不愿意同陈森过于接近,因为他觉得这个叔叔有些怪,让他莫名的忐忑,生出畏惧。
这是他内心所感,不能跟人提及。
“老……老板……”陈旺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就这么被丢下?
陈森回头来,定定地看着他:“怎么?你还有事?”
陈旺从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不容违抗的威严,只得将舌尖上的话,又吞回到肚子,他轻轻摇头。
事已至此,说再多都没用。
“很好,好好养病。”说完后,陈森大踏步离去。
陈旺看着空空的房门,发出一声沮丧的喟叹,他心想这算什么事?他是保安队长不是吗?
老板带他来,是倚重他,没想到自己变成了废人。
陈旺心情很差,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回寺庙,将那天杀的大黄狗,开膛破肚。
兀自在那发泄着愤懑的情绪,片刻后,陈旺感觉好多了,随即起身将食盒拿了过来,一一打开。
羊肉,海鲜还有各种丸类。
他腹中饥饿,拿起方便筷子,拿了一块羊肉,便想入口。
正在此时,门口处传来一声惊呼,吓了他一跳,定睛看去,发现是给自己打针的小护士。
女孩匆匆走来,一把夺下筷子。
“你不能吃辛辣的,你不知道啊?”
陈旺有些傻眼,但很快反应过来,可他饿啊,看着小护士将餐盒收了起来,有骂娘的冲动。
“那我吃啥?”
陈旺压低嗓门,愤愤的问道。
“你的亲属呢?”小护士一边给他拔针头,一边问道。
提到这茬,男人心气更加不顺,没好气道:“他们都回去了。”
小护士颇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哦!那好吧,等会我去食堂给你打饭,稀粥怎么样?”
陈旺皱了皱眉头:“还有别的选择吗?”
小护士取下打完的空点滴瓶,看了他一眼:“那你想吃啥?”
陈旺低头想了想:他啥都想吃,但似乎能选择的东西并不多,这破医院,规矩倒不少,真操蛋。
他以前也受不过伤,从没被人限制饮食,但畜生身上病毒多,还是注意点好,陈旺再次暗咒可恶的大黄狗……
回去时和来时的境况差不多,待车子到了寺庙,戒恩率先跳了下去,扶着院墙,吐的翻江倒海。
陈森面色如常,戒嗔脸色不太好,但并没师弟严重。
男人让戒嗔将寺庙大门打开,将车子开了进去——停在寺庙外面,被人偷了怎么办?这车贵着呢。
陈森跳下车,看着小东西苍白着脸面走了进来。
“还好吧?”他上前关切的问道。
戒恩眼皮都没抬,微微颔首,根本没心思理,他此时很难受,浑身乏力不说,还有点头晕。
陈森单手扶着他的胳膊。
“你是不是累了?”
戒恩明显一僵:男人的手劲很大,将他的手臂,牢牢圈住。
“没,没事,我自己能行。”他晃了晃胳膊,示意对方松开,但显然用处不大,男人并未放手,而是拽着他向前走。
“……”
戒恩很是无语,但对方好心,他又不能发火。
男人的步子很大,戒恩跟随有些吃力,这都不要紧,更要命的是,男人的手掌很热,似乎出汗了。
潮意透过衣服,黏在肌肤上很不舒服。
戒恩的手臂很细,一手都能握个来回,由于掐的太紧,血液流经脉络时,能清晰的感受到其中的脉动。
这个发现,让陈森觉得很是有趣。
他一边走,一边数着血液的流速,为了更加准确,手掌不觉中将他的胳膊圈的更紧,引得戒恩,眉心微蹙。
“疼,疼……”他扬起小脸,小声哀告。
陈森听到了,低垂着脑袋。
“你哪疼?”
说着手上用力,小东西吃痛的叫了出来,但声音并不大,却像幼猫似地,抓的人心直痒痒。
“啊……啊……”戒恩喘着粗气。
他觉得手臂要断了似,恐惧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而男人原本平和的面孔,此时看上去冷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