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陶桃摸了摸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四周安静得十分诡异，冷不防身后的树梢上传来一声冷冷的问话。
“跟着我
什么？”
陶桃霍然转身，仰往树上望去。
白衣少
坐在树枝上，雪色轻衣随风轻
，帷帽已经被摘下，绸缎般的一把黑发披在胸前，脸庞雪似的白，狭长上挑的美眸懒懒睁着，眉心一点朱丹艳光潋致，美是美，然而她这美并不会让
想到九天之上鸾姿凤态的仙，倒像是暮色山林中
露霜魂化出来的一只
魅。
是狐无疑了。
陶桃放下心来，赶紧冲她笑了一笑，“原来是姐姐醒了，那些抓你的呢？被你打发了吗？”
少不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黑眸中敌意明显，“跟了我这么久，打的什么主意？”
“我是来救姐姐的呀！”陶桃老老实实道，“那伙一看就心怀不轨，我怕姐姐吃亏才跟了这么久……”
“救我？你？”少唇角挂着一抹诮意，“我又不认识你，你这么好心？”
“是呀！”陶桃点，摸出水囊往前走了几步，“你要不要喝点水，我听你声音哑得厉害。”
“别过来！”少有气无力喝道，脸上现出一丝戒备和紧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好好好，我不过来，你放松点。”陶桃后退两步，仰着尽量真诚地说：“我真的没有恶意，看见那伙袖子上的符文才跟来的，姐姐既是狐，为什么不回栖枫谷？单独在外，很容易遇到这些猎狐。”
少戒心甚重，闻言反倒轻笑一声，“你知道他们是猎狐者，还敢孤身跟来？”
陶桃揉着脖子，很耐心地说：“我不是一个，只是先来打探打探，我放了信鸢给栖枫谷的灵妤长老，她们很快就会找来了，你若不信，就在这里等着——哎，姐姐你能下来说话吗？我这么仰着，脖子很酸的。”
少脸上现出几分松动，身子往前一晃，她赶紧伸手抓住一边的树枝，稳了稳才道，“栖枫谷？灵妤长老？你跟她们很熟？”
“是啊，我这段
子都住在栖枫谷里，”陶桃道，“姐姐快下来吧，你脸这么白，嘴角都流血了，打发刚刚那些花了不少元气吧，下来歇一歇，喝点水尝尝我做的东西——保证你
吃。”
少伸手，将唇角溢出的血抹了一抹，强打问道：“你……不是狐族，怎么能长居……栖枫谷？”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我家大师姐——哎，你还好吧？”陶桃正要解释，见那少目光发直，在树上摇摇欲坠，慌忙一个箭步冲上去，“你这会儿可别晕，再坚持一下，等我过来接你啊——”
少眼睛一翻，似断线的风筝直直栽下树来，陶桃张臂扑上前，却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那少结结实实摔倒在地，“啪”的一声沉重声响，落叶尘埃团团蓬起。
“……早叫你下树来了，非不听，”陶桃很不忍地嘀咕着，蹲下来将那少揽进怀里，不停拍她的脸，“姐姐！姐姐！你醒醒啊！没摔坏吧？”
少脸色惨白，气若游丝，眼睛缓缓张开一线，看了看她又闭上。
陶桃只觉怀里的浑身冰凉，摸了摸她的脉搏，松了一
气，自言自语道：“还有气就好。”
她把少放在树下，看了看四周，解下背上的小竹篓，从里面翻出一把药去溪水边清洗了，又捡了两只猎狐丢下的木碗，坐在篝火边捣着药泥。
“我跟你说，你好在碰到了我，”她一面捣药，一面说道，“我虽不是什么医，药理还是通一些的，你被放过了血，又强撑着使了魅术，血失了不少，这药正好是生血活血的……”
她抬起，朝树下看了一眼，不觉呆了一呆。
树下哪还有什么白衣少，落叶间趴着的，竟是一只修长匀健，体态优美的白狐，浓密的一大簇狐尾拖在身后，微风吹动白色狐毛，像是落叶间滚着一团雪球一般。
“真是怪了，”陶桃喃喃道，“栖枫谷里的狐姐姐们，只有气充沛时才能维持一会儿狐身，但凡气受损，都是要变回身修养的，这只狐狸倒，受了重伤居然会变为狐身……难道是传说中的狐妖？”
她拧出药汁，将碗放了走回树下，摸了摸冷冰冰的狐背，说：“我抱你到那边去，那边有火，暖和点。”
白狐微微睁开眼，看样子是默许了。它个不小，身体甚是沉重，陶桃吃力地将它抱起，半拖半拽抱到篝火边，白狐半个身子和长长的狐尾被拖在地上，沾了不少落叶，两条后腿还被碎石断枝刮出不少小伤。
陶桃一无所觉，见白狐气息奄奄，忙把它上半身抬起放在膝上，伸手去摸狐毛覆盖下的胸腔。
狐心一跳，狐爪虚弱地动了动，弯过来护住胸膛。
“哎呀，还害羞呢，”陶桃扑哧一笑，“都是姑娘，你有的我也有，怕什么！”
白狐细长的吊梢眼中，清澈的黑眸似两粒宝石般闪闪发光，恼怒中还飘着几缕羞涩，毛茸茸的双耳竖在顶，圆圆的鼻翘着，眉心柔顺的毛发间仍是一点淡淡的红，看上去既柔媚又可。
“真是美呢！化为狐身也这么漂亮，”陶桃忍不住揉了揉一只狐耳，又摸了摸它颈后柔软顺滑的狐毛，“变为狐狸你感觉好些了吧？喝了这药汁就更好了！”
白狐瞧着碗里浓绿的药汁，用尽气力将一扭，陶桃轻而易举捏着狐狸下
，将狐脸拧回来，“乖，喝了药睡一觉，明天就有力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