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叁千公里外的小岛上,通过卫星由特殊方式传达回来的父二
谈声音,在耳机里一字一句清晰可闻。
男生席地而坐,那几名军医在为他处理好伤之后便不知去向,末尾几句简单的医疗常识叮嘱,因他注意力全在耳边对话,被不留痕迹的抛到脑后。
一些说不上是什么武装组织的群,背着武器从附近经过,放眼望去,和他一贯生活的城市和平景象大相径庭。
“鹿鹿?”
耳边传来模糊的招呼声,温如玉转,摘下耳机,顿时声音清晰很多。
只见一个剪着平看起来很
的中国男生,面无表
地打量自己,语气却不坏,
“你还是回来了。”
温如玉点点,有些不适应这个很久没
提过的称呼,对于来者他并不熟悉。
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男生扯了扯衣领,给他看自己脖颈上的气质狂野的青色纹身,再细看可见下方被遮住的斩首似缠绕一圈的疤痕。
“弟弟能记起来吗?”
能的。
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记忆,触到特定的事物,全被翻开。翻到他五岁时候的夏天,烈灼心的热带正午,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被按在水泥地上,整个上半身被血染红,痛得止不住颤抖。
他站在一旁,眼角是见血的兴奋,心脏砰砰跳动,
“你害怕吗?”
小男孩眼泪止不住流,嗓子都已经哭哑了,此刻张张嘴说不出话,身上便又被割了一刀,疼痛钻心,只能点。
他好后悔啊!如果时光倒流,他一定听大的话,离这个魔鬼一样的弟弟远远的。
“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了。”
年幼的温如玉蹲下来,迎着扑鼻的血腥味,趴在他耳边,
“所以拿你做这个实验。”
“现在告诉我,害怕是什么感觉?”
……
“他原来叫什么名字?”
陈冰紧紧搂着爸爸的肩膀,感受到男更紧地收紧怀抱,轻声回答,
“不重要了。”
“宝宝只要知道,从今天开始,你和过去的生活再无关联。”
他将侧过去在
孩颈间蹭了蹭,
“我会给你最好的。”
陈冰呆呆地听着,感受这个仿佛天上掉下来的贵公子模样的爸爸,温暖而有力量的怀抱,周身淡淡环绕的松香,是陌生而熟悉的。
被这样的味道包裹,她不知怎么就想起遥远的城市里,有一个小房子是自己的,窗边的桌子上还摆着上个学期未写满的习题册,绿化极好的学校,风吹过,掀起万壑的松风。
很多次,从林间向她直直走过来的温如玉,带着那种很欠揍又明显带着欺负你的企图的色,步步近,把轻得任
的奢侈背包往她脖子上一套,转身轻飘飘一句“走吧”,然后有点嫌弃地在前面走。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温柔叫她去家里了。
离开了松林的街道,在男生高大有压抑感的背后,松香却也一路绵延。
他最中意的男香的味道。
陈冰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他。
“可是……他什么时候,杀了?”
孩抓紧男
的衣襟,向上仰望,语气疑惑里夹着好,
“我们四岁起一起生活,如果说事发生在五岁,为什么我一点也没有这种事的记忆?”
“宝宝果然不记得了。”
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岑颂嘴角一抹笑意十足苦涩,
“你被藏起来,被抹除记忆,被当做药物,复
与危险
物相处,到今天已经十一年。”
“怎么会?!”
陈冰脱而出,条件反
般反驳,
“爸
妈对我很好的……”
“呵。那我问你,到今天为止,你可知他们是什么身份,什么物,平常消失的
子,又是在做何种事
。”
陈冰一下子愣住。
她也好过这个问题,可几次提及,都不知怎的话题绕啊绕就会绕出十万八千里。
“可是妈会给我做饭,
爸会给我剥橘子,都很悉心地照顾我……”
什么?
两个几乎全身上下都在血水里浸过的杀手,一个做饭?一个剥橘子?
尽管在看到儿身上的那块“霜雪明”时就微微意外,但当听到刚才的话时,岑颂心底还是忍不住动容。
但毫无疑问,根据他昨晚连夜组织手下“请”来的实验室心理医生的陈诉,他所说的,也是字字为真。
“如果真正拿你当做家中份子,怎可能连这些都不透露?”
不知觉中,两已走过好些段距离,和上次是不同型号的直升飞机,陈冰被轻柔放在座椅上,听着耳边有点凶的语气,安全带被妥帖系紧。
“乖,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