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喜欢雨天。
尤不喜欢的,是听雨的声音。
九
之后,雨声停歇。
他依旧寻不到容染,只能一个
蜷坐在泥泞的桃花林里,打开了紧攥在手里许久的丹瓶。
丹香扑鼻。
他想,这应当是容染留给他吃的东西。
尽管那时的他,连丹药是什么,都不清楚。
他把丹药倒进喉咙。
丹药
即化,很快,他便感觉到浑身疲惫一扫而空,眼前漆黑一片的世界也慢慢出现了光亮——
他竟然能够视物了。
能够视物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低
去看对方留下的那枚玉。
——那是枚墨玉。
墨玉上镌刻着极为古朴的纹路,中间竖刻两个古老字符。
他看不懂,一直到后来,他跌跌撞撞出了桃谷,去到凡世后,找
问起,才知道那两个字是“天宗”。
仙道第一大宗,天宗。
而他之所以出谷,便是想要找到容染,于是没有犹豫,便往天宗去了。
跋涉数月,才终于到达。
在前往天宗过程中,他曾遇过不少危险,只是,那枚墨玉似乎是件物,每当有
想伤害他时,便会散发出强光,待强光消失后,那些想要伤害他的
便都消失了。
他不知道那些
去了哪里,后来问起容染,容染也只是揉着他的
,告诉他不必知晓。
他攀上山门三千长阶。
在长阶尽
,他遇见了容染,也是第一次看清了对方容颜。
如他想象般温柔美好。
容染一见到他便是一怔,旋即认出了他腰间墨玉,满面欣喜走过来。
“你终于来了。”容染声音如春风拂面。
“——我已经,等你许久。”
……
叶云澜忽然觉察到有视线落在身上。
他睁开眼,侧身往视线来处看去,发现白衣鹤氅的男
执剑站在不远处桃树下,不知道已经看了他多久。
男
身上剑意未消,有孤高冰寒之意从身上溢出,分明是刚练完剑的模样。
这里,竟是栖云君平
练剑之地么。
叶云澜蹙起眉,目光紧紧注视着对方手上长剑。
玄清渡厄剑。
当年他在浮屠塔中,感受过无数次对方挥出的剑气,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柄名震天下的凶剑真正的模样。
被火重伤之后,他目力一直不佳,这样的距离,只能隐约看到栖云君手中握着的那把长剑形制古朴,剑鞘上却镌刻着一抹突兀艳红,瞧不清是何图案。
而剑柄处,则悬着一枚墨玉,观形状,依稀……有几分熟悉。
叶云澜想要细看,忽然听到栖云君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本已想走,留在此地不过是对玄清渡厄剑尚有几分好,闻听此言,便收回目光,淡淡道:“不扰仙尊修行,我这就离开。”
栖云君站在原处,凝视着那抹瘦削白影渐去。
他低
看着横枝在他面前的桃花,抬手轻触上面一片小小花瓣。
方才他从远处窥见桃林中有
,恍惚间竟似与梦中那抹虚幻身影重逢。
走近方知只是错觉。
忽然想起,云天宫内终年飘雪,除了殿内和这处桃林,其他地方皆冷寒刺骨。
叶云澜不能动用灵力护体,又有伤在身,怕是受不得冷。
或许不该叫他离开。
只是,这念
也就在脑海中转圜过一瞬,便不见踪影。
——
叶云澜走在空无一
的白玉回廊上。
寒风穿过他衣袍,他的面色比回廊外堆叠的雪更加苍白。
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
他抬
看,来者一身青衣,是容染。
“阿澜可教我一通好找。”容染快步走到他面前,语气有些埋怨,脸上却含着笑意,“不过能下床走动,看来师尊疗伤确有成效,我也便放心了。阿澜,你肯定不知,之前你在贺兰师兄屋里昏迷的时候,我有多担心。”
叶云澜不咸不淡道:“是么。”
容染笑容微僵,旋即又关切道:“阿澜在云天宫里可还习惯?师尊不喜被
搅扰,云天宫不允外
随意出
,你若有所需,便都与师兄说,师兄来为你办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