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微曦了,还未完全升起,她有些无力地看向那扇有些漏风的小小木窗,从间隙里看出去,只觉得天空仍然是灰蒙蒙的,合着晨间的几丝清冷的雾气,一抹微红的光晕时隐时现。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外间传来嘈杂的声音,吵得她
疼欲裂,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依然恍如在梦中,分不清今夕何夕。
“…...要死了,还不给我死起来,真当自己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啊?让我这一天天地伺候你们老的小的,没伦的玩意儿!”门被哐啷一声推开,一脸刻薄地老妪推门进来,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娘,菀菀这身子还虚着,那活计您先放着,我这腾下手就去做。”后面紧跟着进来一个,语带哀求地说道。
“哼,当然是你做,你以为你不做谁做,一天天的白吃饱不活,都是些赔钱货!”老妪不依不饶。
“娘,这是昨发得月钱,您先收着。活计放着我来就成,您先进屋歇着。”那
从袖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一脸讨好的递给徐氏。
“我歇着?说得倒好听,你以为我是你,这一家大小的事,哪件离得开我的
理,哪就像你那么闲得发慌。”老妪一把夺过布包,用手颠了颠,似乎有些嫌弃。
“是,是,娘您说的是,是我说错话了,您先进屋吧,这外冷。”
“唉~算了,也不要让说我这做
的狠心!既然身子还虚着,那就好好养着吧。”说完扭身出去了。
青菀闭眼装睡,熟悉的气息走近,来轻轻地帮她掖了被角,一声微微地叹息传来:
“唉~都是娘没用,让你们也跟着受苦,要是娘执意不让你们进山去拾柴禾,你妹妹也不至于从后山滚下来。”对着后面跟进来的小
孩说道。
“娘,都是我没用,没看好菀妹……”小孩说道,声音里带着无尽的自责与懊恼,听到她们如此自责,菀菀不好再装睡。“我,我没事,别担心我,我的身子已经大好了,这就起了。”青菀张张嘴,那声娘还是没有叫出来。
“别,菀菀,别起来,我跟你说了,让你多睡会儿,院里的活计,一会我做完饭就去做,你先歇着,身子养养好才是最重要的,这大冷的天,别再冻着了。”
慌忙拭泪,拦住不让她起身,青菀抬
看她,只见
极为清瘦,年岁应该三十上下,一张鹅蛋小脸,因常年劳作,面色有些微黄,不过虽是一脸菜色,却难掩清丽,她身上还是那件打着补丁的旧袄裙,由于洗得次数多了,微微泛着白。
上簪着一根素净的桃木簪子,长发梳一个简单地髻,用一块靛青色的巾子包裹在后脑。穿着
旧,却极是
净利索的样子,青菀乖顺地躺回床上,记忆回到刚醒来的那一
:
“……请啥郎中?这个啥啥不行的东西,看那样子是不成了,赵三哪,谢谢你帮忙把她送回来,就放檐下地上吧,大娘就不留你了!”徐氏声音尖刻,帮忙背原主回来的赵三,看了看屋子里,又看看檐下的地上,摇了摇
,只能将原主放了下来,转身离去。
“……呜呜呜…...求你找郎中救救我菀妹吧,你看,她还有气息的......求求你了…...我菀妹还活着哪......”青敏拉着徐氏衣裳下摆哭求道,徐氏一把推开她,青敏被推摔倒在地,她的衣衫都被原主的血染红了,徐氏眯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露出嫌恶的表
。见徐氏不为所动,青敏爬到妹妹旁边,小心地把原主上半身抬起放在她腿上,她的小脸煞白,泪痕夹杂着血迹,显得有些触目惊心!原主费力的睁开眼睛,她努力地抓住姐姐的一根手指,这轻微的动作,似乎花尽她所有力气,身下不再是冰冷的地面,她枕在姐姐的腿上,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她留恋地看了一眼高阔的蓝天,一只孤鸟盘旋而过,她的手滑落在地,这是原主最后的记忆。
“怎么没摔死她?一个丫片子!就是个赔钱货!救回来也没用了!想让老娘拿钱去填这个窟窿?休想!”老妪身穿灰色葛布
领短袄裙,叉着腰站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里,显得有些高高在上。
“娘啊,菀菀是您的亲孙,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她吧!我给您磕
......”一个
哀求道,她面色悲痛,盘好的髻凌
的垂下几缕发丝,合着泪痕贴在脸颊,显得极为可怜。
当青菀睁开眼睛,就看到这幅画面,怀抱着她跪在老妪脚下,哀求声似在耳边,又似在很远的地方,断断续续地传来:“……娘……娘啊,求求你救救我闺
吧,娃他爹从军去了,一去就是这些年,就看在我带着三个孩子照顾一家老小,任劳任怨的份上,我求求你了……”
“哼!说啥带着三个孩子照顾一家老小,那三个娃毛都没长齐哪,能照顾谁,还不是我这老婆子伺候他们,说什么任劳任怨。再说了,那不过是个丫崽子,一个赔钱货,死了就死了,我还省的钱粮喂她了!”徐氏不以为然。
脑后剧烈疼痛提醒着青菀,这不是在做梦,她不过就是睡了一觉,怎么醒来就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她有些不知所措地闭上眼睛,脑中闪过的记忆有些凌,却又让她感同身受,她努力地理出
绪:原主和她同名,也叫花青菀,十岁,是花家二房最小的
儿,有个
子绵软好欺的娘江氏,十四岁的哥哥青阳。十二岁的姐姐青敏。一家四
是这个家的最底层,吃得少,做得多,还时不时地被
徐氏拎出来训斥。
“是是是,娘说得对,您就看在,就看在孩子他爹军饷钱粮,年年都会托上
给您的份上,求您救救您的孙
吧...”面对着江氏的苦苦哀求,徐氏仍是不为所动。
“哟!这发生了啥事……?冬冷寒天地咋都跪在地上?这三丫一脸的血是咋回事啊?花家大娘,我看三丫
眼瞅着不行了,这毕竟是一条命,再说了,那富江和秀红也快说亲了,家里出了这些事……传出去着实不好听不是?”隔壁春花婶子过来借东西,进了院门就看到这番景象,连忙帮着劝徐氏,江氏极为感激地看着她。
徐氏心里咯噔一下,是啊,影响了她一双儿的名声,那就得不偿失了。她说:“就看在她春花婶子的面上,也不要让
觉得我是那心狠的
,我这做
的,也是心疼自己孙
,不过,钱我可以出,可是这找郎中跑腿的活,别想让我这把老骨
做……”
“我,我去请,,我马上去请郎中!”她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少年的声音。原来,是青阳后脚听到信赶来了,他小跑向村东
去找郎中。直到后来青菀才知道,原来上午白家差
传话请江氏过去,还是那位帮忙的赵姓大叔,看徐氏没有救
的意思,动了恻隐之心,跑去白家求门房往里给递话给江氏,江氏才匆匆赶来。
原主的记忆中,徐氏和花老爷子育有三子二,她的父亲是二儿子,也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连带着他们二房,也不受待见,打原主记事起,她们娘几个没有过一天轻省
子,姐姐青敏小小年纪,够不到灶台,就踩着小板凳炒菜烧饭,他们的娘江氏,因为
红出众,
也
净利索,在白员外家给几位小姐做教习
红的师傅,白家小姐对江氏很是看中,隔几
就差
上门来请江氏。即便不是天天应工,每月也有一些进项
给徐氏。哥哥在白府做白家少爷的书童。即便原主只有十岁,也并不能避免
活。可谓是起得比
早,
得比牛多,吃得比猪少,睡得比狗晚,娘四个任劳任怨还真是没说错。可是徐氏却不这么认为,她总是认为理所当然!江氏
子绵软愚孝,虽觉不妥,却并不多做争辩。
长房,也就是青菀的大伯花富海一家,常年在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