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九月二十
了，安格斯第一次害怕时间不够，害怕来不及。
他糊弄了约翰，一意孤行开始收拾行李。
约翰站在一旁，气不打一处来，说：“
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你到底要去那里
什么？”
安格斯故意忽视他的问题，“那你帮我找个会汉语的来。”
“你真的要去？”
“非去不可。”
安格斯心意已决，约翰也知道他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胳膊拗不过大腿，退而求其次，他沉声道：“那我也和你一起去。”
安格斯一僵，“没必要吧，医生？”
约翰微眯锐眸，安格斯向来对他直呼名字，但当称呼他为“医生”时，通常语气微妙，大部分时候是心里有什么鬼。
“当然有必要，我不可能明知那里危险，还放任你去送死。”
安格斯摊手，道：“可你也不会汉语。”
“那就找个会的一起去。”
在西部，约翰认识一些中国，他们是实实在在能说汉语也能说点英语，但是，能不能信任是一个问题，他们也未必愿意在这个时候回到战
的故乡。
别无他法，约翰拨通远在欧洲的韦斯特的电话，韦斯特脉广，托他找个会汉语的可信之想来不难。
“你们要找会汉语的？”韦斯特想了一下，“会汉语的，我只知道一个。”
“谁？可信吗？”
“艾维斯五世，你说呢？”
约翰差点咬到舌
，哑然失声。
还不如在西部重金聘一个中国，重酬之下必有勇士。
没等约翰开
，韦斯特接着说：“艾维斯五世现在在我这里，他问你们找他什么。”
刹那间，约翰五指用力握紧话筒，极力克制着才没直接挂掉电话。
……
傍晚，辞别波顿、比尔、杰克等，约翰和安格斯登上飞机，准备前往伦敦见许久不见的艾维斯五世。
飞机起飞后，看着舷窗外晦暗的天色，约翰不可思议地叹息一声，“真是疯了。”
他问安格斯，“你怎么就……”
安格斯一热，正是冲动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他说：“我没多少时间了，约翰，没空挑挑拣拣，既然只有他会汉语，那么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他带上。”
也许过于疯狂了，但安格斯一身热血沸腾，冷静不下来。疯狂就疯狂吧，他想，他有疯狂的资本和底气。
如果梦是预示，而他放任不管，等多年后真的遇见那个，他怕自己会悔恨终生；如果真的只是梦，就只是梦吧，他当作旅行一程。
这一夜，安格斯没有做梦，安宁地醒来时，心里空
的，有无法言喻的失落。
飞机落地后，两直奔韦斯特家中，艾维斯五世难得好脾气地在这里住下，等他们来。
书房里，父子见面，一时相顾无言，约翰与韦斯特幽幽看着，也不好出声，僵硬的气氛几乎要冻结他们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安格斯毫不客气，开门见山说：“跟我去中国。”
艾维斯五世一眨眼，面不改色道：“你疯了？”
约翰不禁扶额，暗忖可不就是疯了吗？
“反正你得跟我去，明天就走。”安格斯不打算和他讲道理，固执独断地说。
艾维斯五世上下扫了他一眼，漠然道：“你几岁了？”
安格斯只觉受到了羞辱，但他不在乎。他俯身凑近自己的父亲，低声道：“
原晖，我大概知道她在哪里。”
这一瞬间，他看见父亲冷漠的脸色微变，
蓝色的眼底掠过一丝惊愕。
他得意地勾起薄唇，却没有一丝
感，用字谨慎地说：“如果我的预感没错，明年，她会死。”
艾维斯五世定下心与他对视，锐利的眼睛试图从儿子眼里看出什么，但什么也看不出。
安格斯过于冷静与笃定，说的话乍听之下像真的一样，极为唬，仔细一听，却滴水不漏得可笑至极——
大概、如果、预感，这样的用词已经宣告他不会为自己放出的诱饵负责任，至于哪个蠢货要上钩……
艾维斯五世往后靠进椅背，风轻云淡地质问约翰，“约翰，这是你教的？”
约翰脊背一僵，安格斯开始不耐烦了，在亲生父亲面前，他一贯没有好声好气，不自知地成为一个被娇纵长大的逆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原晖的心思，留给她的时间不多，留给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艾维斯五世冷笑一声，“你们在美国这叁年，是改行当灵媒了？”
韦斯特终于听明白了，忍不住笑了一下，清清嗓子打断他们，“安格斯，你要去中国做什么？本在那里发动侵略战争，各国使馆早就撤回自己国家的，形势不容乐观，就算你带上艾维斯，现在去也无异于引火烧身，军国主义可不会给小小的犯罪集团面子。”
小小的犯罪集团……约翰闻言眼角一抽，不知道韦斯特怎么好意思如此自然而然地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还是说你要去参军，加
本军国主义？”韦斯特揣测一下，好心劝道，“以我对本的浅薄了解，我觉得还是不要与他们为伍的好，保不准哪天背后给你来一刀。”
安格斯睨了他一眼，“我还没那么多闲。”转而继续盯着艾维斯五世，沉的目光里像在酝酿什么，一副铁了心要把艾维斯五世拉到岌岌可危的中国去的样子。
对视半晌，艾维斯五世自觉败下阵，垂眸看一眼台历，淡淡道：“过几天再说。”
“为什么？”安格斯一把抄起台历数子。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闲着没事？”艾维斯五世面不改色，但心里堵了一气，有些不悦。
混账小子居然拿原晖出来当诱饵，而且秘兮兮也不说去中国什么，令他不由自主联想，万一原晖在中国，战争
发她若是逃不掉……总之，他不得不当这个上钩的蠢货。
安格斯放下台历，回过来问道：“你为什么会汉语？”
此话一出，书房里的氛围顿时冷寂下来，约翰和韦斯特面面相觑，直接想起安格斯叁世说过的藏在安魂会处的佐家。
艾维斯五世漠然移开目光，风轻云淡道：“我会几十门语言，难道每一门都要告诉你是怎么会的？”
安格斯气结，却也无可奈何。
五天后，艾维斯五世空出时间来，迫于安格斯要求，他没有让任何知道这一次行程，也没有带安格斯极其不喜的暗杀家族的，仅仅带了几位星星军团的成员。
韦斯特没有随行，他将负责与他们保持联络，不择手段提供一切需求，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从伦敦启程，几经周转，十月，一行才到了越南，而后从越南乘飞机到望西城。一天接一天无流逝，安格斯的心莫名焦灼难自控。
抵达望西城后，一路上像陌生一样懒得
流的父子总算商量起来。
艾维斯五世先开的金，“去哪个地方？”
安格斯心里没什么底，“首都吧……”
在望西城往及南的火车上，安格斯不经意看向艾维斯五世，忽地想起来，康里·佐－法兰杰斯的儿子似乎就在望西城。
便是说，如果没有梦里的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