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未想过在等待中思念一个
会是这样的烦闷。你躺在沙发上,拿乔凡内睡觉时盖在身上的毛毯蒙住脸,毛毯上残留着他的气息,清淡的,温暖的,毛绒绒的。可你只觉得烦躁。
佣刚刚来过,做好晚餐后又走开了。由于心
不佳,你今天没有同她说话,只是打了个招呼。
座钟又一次敲响,傍晚临近,房间里慢慢暗了下来,似乎有雨点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也许
佣走的时候没有关上窗子?但你懒得动,懒得关心窗子的事,此刻你只想让自己快点睡过去,那样就不会老是想着乔凡内了。
门就在你半梦半醒间被推开了。你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黑暗中有两个高大的
影,一条影子瘦削,很像是乔凡内,另一条壮硕,是比尔吗?
其中一个
打开了煤气灯,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你看到两个男
浑身湿淋淋的,比尔正扶着乔,他一手按在另一只手臂上,血从他指缝间不住涌出,几乎染红了他半条胳膊,发生了什么?你惊醒过来,跑过去。
“安娜,出了点儿事
。”
“你受伤了?”你不敢上前触碰他的胳膊,害怕碰到他的伤处。
“一点儿小伤,安,别担心。”
“嘿。”比尔呲牙咧嘴地冲你打了个招呼,“抱歉啊
孩,他是为了我,该死,我真想把那多事的猪猡揍到
沟里。”
这是怎么一回事?是谁伤害了他?你感到大脑一片混
。
乔凡内微微露出笑容,:“两块毛巾,安娜,我需要止血。”
你立刻跑到浴室,从抽屉里取出一大迭
毛巾。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你极力想镇定下来,可看清楚乔凡内手臂上的伤
时,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天哪,真可怕!”
“只是点儿小伤。瞧,只伤到了皮
。”乔凡内安慰你。
你知道他是在骗你。他正在缓缓撕开伤
处的衣料,疼痛让他的脸色苍白,眉
不自觉蹙紧了,你不由自主咬紧了牙关,身上彷佛也感觉到了那种撕裂般的剧痛。如果我可以分担他的痛苦,我一定会做的。水珠沿着他湿漉漉的额发滴落,也许还有他流下的汗水,你拿过毛巾,小心地为他擦去。他握住你的手,吻了吻,你几乎要哭出来,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还要吻我?
“医药箱,安娜,我需要药酒。”
“在哪儿?”
“橱柜。”
你跑到橱柜前,找到了那个带有医学标志的木
箱子。
箱子打开来,药棉,剪刀,手术钳,绷带,一应俱全,唯独放药酒的那一格是空的。
“真不走运,药酒用完了。”他又笑了,似乎受伤的
不是他。
“我出去找家药铺。天哪,子弹埋得比婊子的心还
!得尽快把它取出来。老弟,这附近有你认识的医生吧?一定有,对不对?你小子不会不为自己准备!要是你手臂废了,我绝不放过那猪猡!对,绝不放过!”比尔说着嚯的站起身,在房间转来转去,像只狂躁的蚂蚁。
“没关系,老弟,我觉得
极了,只是点儿小伤。你知道,这只是小伤,用不着着急。”乔凡内说完喘了
气,“附近有一个医生,韦斯·霍尔德,不过这个钟点他大概不在家。”乔凡内报了串数字,身子慢慢往后靠去,因为失血,这样一番话和一个简单的动作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外套之下,他的胸
剧烈起伏着。你再也控制不住,扑过去,抱住他,把脸贴近他胸
,他会死吗?你哭了,可不肯发出抽泣声。
乔凡内抬手抚着你的
发,轻声叫你别哭,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你不是个好哭的
孩,而且生
倔强,不肯在
前示弱,即使是在灰发男
床上时,你知道哭出来会让自己少挨些痛,可还是一滴眼泪也不叫他看见。但从遇见乔凡内起,你却总是哭。
孩绝不为那些侮辱她,伤害她的
而流泪,只有
上了什么
才会哭个不停。也许
就会让
哭个不停。他的衣服湿透了,该死的雨!为什么要下雨?是谁打伤了他?念
纷纷扰扰,好似苍蝇在绕着你飞舞。“怎样才能不痛?”你问他,“我要做些什么,才能让你不再流血?”
“拿瓶烈酒来。”乔凡内轻声答道。
你一下子坐起来,“烈酒在哪儿?”
手指指了个方向,你跑过去,打开玻璃门,在各式各样的酒瓶中搜寻。你不知道他要的是哪一瓶。
身旁电话机的拨盘刺啦刺啦地转动了一圈又一圈,是比尔在疯狂地拨着电话。
“哪一瓶是烈酒?”你大声问他,以便能穿透他制造出来的噪音被他听见。
“度数最高的!真是狗娘养的,快接老子的电话啊,畜生!”比尔咒骂着,将手中的听筒狠狠掼在墙上。
你从未喝过酒,不懂哪一瓶是度数最高的,
脆把几个酒瓶一把抱进怀里,回到乔凡内身边,看着他取过其中一瓶,拔出瓶
的木塞子,你突然发觉自己没有拿酒杯过来,正要起身再去取,比尔走了过来。
“老弟,痛的狠了?可你要喝酒也得等医生取出那玩意儿后才行。”
“这不是用来喝的酒。”
你回过
。看到乔凡内从药箱里取出了手术钳。
你和比尔异
同声地啊了一声。你跑过去,比尔则扯住了他的手臂。他无奈地笑笑,“这不是我第一次给自己麻醉,烈酒完全可以代替药酒。”
“我没见过
给自己取子弹,至少你得把那个给我。”比尔说着,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手术钳,“这不是个小手术,你会昏过去的。”
你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愣住了,这件事超出了你的经验和想象,这是你从未听到和见识过的。只是从比尔的
气中隐隐感到这是件可怕的事。
“我能感觉到它,它扎在肌
里,没到骨
。”他喝了
酒,“你会用钳子吗?”他问比尔。
比尔摆弄着手中的工具,钳子在他手中不甚灵活地开合着。你紧张地盯着他的手,他忽然抬
,看看你,又看看乔,骂了句脏话。
“来吧。”他说,“叫你的
孩到楼上去,我怕一会儿等你晕过去了,她会杀了我。”
乔看向你,你走到沙发前,跪坐下来,抱住他的腿,“我哪儿也不去。”
他摸了摸你的
,你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眼睛上,你害怕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害怕自己会把为他做手术的比尔推开。
他们又说了些什么,你没有留去听,只是默默地把脸蹭着他的手心,你想要他了解你正
着他,并且想要以此来减轻他的痛苦,会有用吗?也许只有指甲盖那么点儿用吧。你胡
想着,心一会儿揪成一团,一会儿又怦怦跳着,似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顶传来布料被剪开的声音,接着是男
轻微的喘息,你的身体微不可觉地颤了一下,同时感到乔凡内的手心变得火热,翻过来,你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天哪,快些叫他不再痛苦吧!你
不自禁地吻着它,又仰起
,去找他的脸,可你没有找到,他仰靠在沙发上,那只受伤的手搁在沙发扶手上,比尔正在一旁边念叨,边拿钳子戳弄他。
一定是那钳子的错,他再次吸了
气,发出一声低沉却疼痛的叹声。
“别再弄痛他了!”你哭着叫道,“走开,别再弄痛他!”你想推开比尔,想把乔凡内搂进怀里,好让任何
都不能伤害到他。
比尔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你,是乔凡内伸手拉住了你,你因为激动而双腿发软,跌在他怀里,他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