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身体却猛地移上来,覆盖住她,紧贴住她,她清瘦的肩胛,背脊,刹那就被男性饱满胸肌填满,高热得令她晕眩,耳边嗡嗡回响他的咋呼——
“干得好,你凭本事拿的,凭什么要还?”
“我听见之恒爸爸说让你还回去,他可真配不上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
是你的道理站不住脚好吧?
“妈妈也是,不还就不还,打定主意就坚持到底啊,想要又不敢要,摇摆不定,你应该真诚一点。”
“闭嘴。”她微恼,“我要拿了你最爱的东西不还,你心里怎么想?”
“我会想,原来妈妈对这个感兴趣啊。妈妈很少对别人的东西感兴趣的,简直太好了。”
她的心脏,一涨一收,涨,是因他感到温暖,收,也是因他而感到酸涩。
他是魔鬼吗?如此蛊惑着她,偏离世俗逻辑,可他知不知道,他越是慷慨激昂,包纳接收,就越衬托得她这个大人,封闭,守旧?
“可怜的妈妈,吓得一直在发抖。”他忽然搂紧了她,结实手臂从她前方横抱住她肩头,并不阻碍她手上的修理动作,几滴水滴落在他手臂上,他恍若未察,任由那些水滴穿透他身体,滴入他心尖,泛起一阵涟漪。
他可太喜欢这样的情感共振了!就像回到母胎一样!
光从她左边床头的灯打来,她说开大灯太招摇,整个室内就两盏床头灯,他在后面看去,她逆光的侧颜是女性秀气的轮廓,勾着头,从眉到鼻尖,再到紧抿的嘴唇,每一处都泛着细密的金色绒毛,柔美之中又满是郁郁,特别是滑过她脸颊滑到下巴滴落的水珠,他视线全集中那里。
仿佛那是他与她的连接点,水珠一滑,却有几滴滚入她病服的衣领之下,令他手掌动了动,贴着那柔软脖颈,插过锁骨,滑入病服的衣领之下,猴子捞月般瞬间捞起,又回到她肩头。
宛若雕塑的面孔静静探出背光的阴影,探过女性柔美脖颈,挺直的鼻子因深嗅而抽动,鼻尖若有似无刮过这位默默守护他而受伤的女性的颈部皮肤,探寻到那抹馥郁幽香,又缩了回去,缩回阴影。
她没再有反应,愿意让他抱着,也是她受了打击有些萎靡,就像小型野兽受了伤蜷在洞里慢慢舔舐伤口,修复利爪,无暇分心,对外界刺激反应消极而迟钝。
吕竹在后面看了一会儿她重组小蜻蜓,忽然又开口了:“我来吧,白天我一直在睡,现在睡不着。”又叮嘱“你白天没睡,你去睡吧”。
吕虹想了想,留下图纸和工具箱。
他从昨天就一直留在她房里,她睡着了没觉察到,现在知道了,怎么也要分开睡。
她还记得刘同贵走时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令她全身都竖刺。
都是一路货色,谁比谁高贵?
朦朦胧胧中,有个人在她耳边说话,还用鼻尖蹭她耳朵,鬓边。
她一巴掌回过去,打到了什么,应该是苍蝇,因为闭嘴了。
“妈妈,我抽血去了。”
过了不知多久,吕虹猛地睁开眼。
“小竹!”
空荡荡的房间,回荡着她的声音,破碎的玻璃窗用几根胶布粘了些东西上去,原本窗明几净的房间瞬间变得破败,验证了一个男孩纸总有办法将房间快速变成狗窝。
她的身前,床的侧边,猫头鹰样子的无人机静静展翼,完好无损,正等着主人发送命令。
“吕竹!吕竹!让我见他!你让开!”
“你还不能出去——”
最温顺的病人犯起轴来,比任何人都难以招架。
两个阻拦她出房门的护士拦得气喘吁吁,研究院副院长的房间门开了。
“小竹在实验室。”刘同贵走过来,遣走两个护士。
“他去实验室干什么!”吕虹急得跳脚。
刘同贵回答她:“小竹不是中毒,他是第一个康复的病毒感染患者。”
她楞了一下,但没有很惊讶,“为什么要抽他血?回答我!”
刘同贵拿有些贬低的眼看她。
吕虹透过实验室的玻璃,看见吕竹躺在实验床上,旁边是个漂亮的女护士,正往他嘴里喂东西。
她松了口气。
女护士的位置换成穿着无菌服的吕虹。
躺着的人却不肯吃了。
吕虹伸出手摸到他头顶,手指穿过他的发丝,“怎么有白头发了?最近你也是辛苦。”
“少年白。”他咧出笑容,毫不介意。
因为护士才告知了她,不能随意触碰他,她却转眼就无视。
吕虹全然不察,在想,什么时候把那几根白丝偷偷给他扯掉,就是不知动他头发会不会惹他暴起。
再次伸过来的勺子被他推开。
“我以前一直就想吃你做‘爱心餐’,摆成各种图案,放进漂亮饭盒里,每天不重样带去学校的那种。”
“那时我看到同学们常带这种饭盒来学校,我就很羡慕,觉得一定很好吃,现在吧我的愿望也算半个实现了。”
吕虹停下动作,眼睛都不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想吃奶。”他头颅就磨蹭蹭靠往她的胸。
在触到更柔软的事物之前,柔软手掌五指并拢挡住了头颅攻势,他顺势在那手心蹭了几蹭,倒回实验床,脸上又是失落夹杂着不在乎的样子。
就在他旁边,抽血仪器正缓缓地积累一袋又一袋针对最新病毒具有抗体的血液。
哗——
吕虹翻身而起,马上去找吕竹。
一连叁天,吕竹都住在她这儿,还以为没事了,哪知那些人连刘同贵都搞不定!
床脚底下,爆发一阵毛骨悚然的大笑。
她一看,不正是应该躺沙发上休息的“失血青年”吗?
“小竹,快,我们得离开”
“不走,你看!”孩童开心极点的声音,却是成年男性的力量拖拽了她一把,把她拽到床脚平坐,面向破窗。
天空亮起几点火光,像是飞行器的指示灯,错乱闪烁,星子眨眼般,一明一灭地坠落下去。
她错愕地看向旁边,吕竹正咧开嘴,满面得意。
“你干了什么?”
她的严肃让他嘴角一抬,仿若讥笑。
小蜻蜓正憨头憨脑飞回窗边,被逮个正着,在它身后,忽然升起嗡嗡声。
吕虹一听那声音,脸色更难看了。
那么响的螺旋桨声,对方来的是个大家伙,小蜻蜓这种四翼,要是遭遇上八翼,就是小轿车遇上大卡车,只有被碾压的份。
太猖狂了,好歹这儿是医院!
恐怕,也是她一味退让,令对方得寸进尺。
“我来。”她也被逼出狠戾,去夺吕竹手上的控制器。
他却闪避她,“让我玩玩嘛。”
“小竹,这不好玩,小蜻蜓只有四翼!”
然而,他却以四翼的小蜻蜓,引得对方叁架八翼撞毁陨落。
吕虹目睹了全过程,他先是缠斗吃力,她便提议他把对方引过来,自己去找棍子。
虽然不讲武德,但对方以强凌弱在先。
那时已惊动了医院的警卫,警哨划破夜空,对方肯定发觉引起骚乱,却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