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变得温凉,苍翠的树影婆娑,隐隐绰绰地晃悠着幽暗的碎金色。
在那霾沉罩不散,晚来霜飞的秋
黄昏里,杏叶已因暮色而变得金黄,红枫似火,水里的荷叶逐渐地凋残,却仍留得好些枯叶供
聆听
夜雨珠滴响的声音。
顺着池水蜿蜒前行,便是通往秦肆院中地小径了。
紧闭着门窗的暗间,光线昏暗。
秦肆一坐于软榻上,微垂着首,白皙面颊染上一层
郁,手指掐着微痛的眉心。似是被烦心事困得太久,连
都有些疼了。
宫宴那晚,秦肆在与青黛发生争执之后,他便被皇帝紧急地唤回宫中去了。原本以为是宫里又出了什么急事,原来只是叫他回去看伤。
所幸暗器上是无毒的,他只受了皮伤,简单地包扎之后,他就连夜押着舞姬刺客去了东辑事厂。
舞姬皆是层层选上来的,刺客能够伪装成舞姬趁着中秋宫宴混进宫中,想必其中少不了朝廷之的暗中帮忙。
呵,公然刺杀皇帝,惹得皇宫心惶惶,不得安宁,他定要查出幕后的指使者来。
刺客似是认定了未成功便成仁的想法,东辑事厂接连审问了好几,她们都嘴硬着不啃开
。秦肆便不跟她们客气了,直接唤着赵千户上刑去。
东辑事厂便整都充斥着血腥气味和凄惨的哭喊,秦肆听着那哭喊声,心里确是十分快意的。
除却这些烦事,他最挂念的便是青黛了。
番子刚上报青黛落水时,他便焦急地走出宫去,走得太急,竟连报都未等番子禀告完,他就已经走出好远了。
番子后来又上报了他所窥到的全程,秦肆这才后知后觉是兰妃推青黛下的水。
他几乎立刻明白了事的原委,面上便冉冉升起了一阵凶狠的戾气。
兰妃好生歹毒,他还未找她算过去的账,她竟然又不知死活地惹出事端来。若不是她身上披着开国大将军遗孙的身份,他早就把兰妃给弄死了。
至于礼部侍郎……
青黛那天夜里并不是与柳侍郎私会,而是遭兰妃算计、被推下荷花池后,又被恰巧经过的柳侍郎救起罢了。
回想起青黛听到他误会的话语时,那般不可置信的可怜,他心中顿时横生丝丝毫毫的痛意。
可他也是气着的,气她不作解释,气她给柳侍郎辩护。
“呼……”秦肆沉重地吐出一气来,漆黑眸色里隐隐地带着复杂
。
也不知她现在地病如何了?是否有好转之意。
秦肆需要考虑的事太多,脑子一阵阵地发痛,不得不加重了按着眉心的位置。
他这几都在皇宫和东辑事厂活动,好久未回督府了。现下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回来,待他这阵
痛过后便去看看她罢。
忽闻门外传来一阵缓缓地敲门声,他现在疲惫得很,并不想见,索
不作理会。
门外的似是打定了主意见他,稍稍等了一会儿后,又轻轻地敲了叁声。
这次却是伴着一道柔柔的嗓音,“督主。”
是青黛的声音。
秦肆面上立即现出一抹惊讶之色。
青黛在秦肆的屋门外立着,心里其实是有些忐忑的,有些担心秦肆还在误会着她。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她发觉自己应是吃了闭门羹时,那扇木门便从里边开起了,露出门后身量颀长的男。
他色有些淡漠,半阖着眼眸俯视她,眼不经意地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才冷声道:“有事?”
青黛见他中气十足,脸色没有半点苍白之色,好似寻常一般。身上也穿着威严官服,只是
上的描金帽摘了下来,明显是从外
刚回来的。
秦肆根本不像小竹子说得那般凄惨哩。
果然,小竹子的话语掐去尾,只听中间的就可以了。
她压下内心的疑惑,轻轻地点着,“督主近
繁忙,妾身已多
不见督主了,甚是想念。”
秦肆一怔,她似乎忘记了那夜的争吵,竟半分都不提起。
他别扭的绪不知不觉又起来了,有些不自在地撇过
去,冷冷地问道:“病可好些了?”
青黛细声应道:“多亏督主请了太医来,妾身的病几乎痊愈了。”
秦肆闻言,感觉脑子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些。他习惯地压抑着自己的
绪,面上依旧是不露声色,淡淡地应了一声,“嗯,还有事吗?”
他这般淡漠的语气,似乎不欢迎她的到来。
青黛有些失意了,目光稍稍地垂了下来,秦肆见状,似是察觉了自己的言语有些模棱两可,到了嘴边的言语便又转了个弯,颇为耐心解释道:“本督只是倦了,要歇下了。”
青黛心里还是担心着秦肆的伤势,她无论如何也要看到才能安心,“那妾身替督主宽衣罢?”
她似是铁了心要进他的屋里,秦肆阻止不了她,便微微叹声气,开门让她进了屋来。
青黛了屋,目光微微地巡视着,就见桌上摆着几个白瓷瓶子,贴着的红纸上写着药物的名字。
青黛料想秦肆应是准备给自己换药了,她心处隐隐有些酸疼,便忍不住问道:“妾身给督主寻太医来罢?”
太医在这方面是在行的,总归是比秦肆独自上药好。
秦肆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必。”
他并不喜别见了他的身子。
青黛闻言,又试探着问了一句,“要不让妾身给督主换药?”
秦肆动作一顿,浓黑的眼睫轻轻颤了一下,脑中似乎是在快速运转着。半晌,他都未作答复,却伸着手开始解起腰带。
他今倒是没有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了,没让青黛宽衣,自己就主动地褪去衣裳。
青黛本以为他也会拒绝的,没想到竟这般轻松答应了。
他一向将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她极少窥见他脖颈以下的部位。此刻,鼻间恍惚闻见他衣裳上残留的清冷松木熏香,不知不觉地有些紧张起来。
秦肆修长白皙地手指很快地将衣裳解开,他解衣裳的动作灵活得很,平要她服侍着宽衣都是因为他懒得自己动手。
先是外面的玄色带金的蟒袍,后解开中衣的带子,最后便褪下一层薄薄的雪白亵衣,露出一直藏匿在衣裳底下的身子来。
白皙胸膛宽厚而硬实,手臂现着充满力量的青筋,隆起的肌线条清晰又流畅,胸膛却隐有刀伤、鞭伤留下的浅浅痕迹。
紧实的窄腰处,突兀地横着一截雪白的纱布,纱布右侧微微渗出一点药色来。
也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身上竟那么多伤痕的。她单单瞧着那浅浅的痕迹,便能想象他承受着刀剑挥砍下时的巨大痛意。
青黛心有惧意,不敢多看,堪堪地转动着眼眸,目光忽的被他胸膛处的两点给吸引住了,那两处正在微凉的空气中渐渐地硬挺起来。
唔……是色的。
青黛明明一开始是正着心思要给他治伤,现下脑子里却充斥着怪的想法,她脸颊猛的一下蹿红,耳边似乎还能听到自己如鼓般的心跳声。
“夫在看什么?”
秦肆发觉青黛好似突然地呆愣住了,他坐在榻上好一会了都不见她有所动作,忍不住微蹙眉提醒她。
“没!没什么……”青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