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何思哲面对着桌上的名牌,好地观察着。
他花费了一下午时间,终于把这个结构巧的东西给拆开了,看里面的原件严丝合缝,俨然是一个高度集成电路,但不知道功能是什么,因为好像内部有一个关键节点被烧掉了。
何思哲犹豫了一会儿,心中觉得这个东西应该很贵重,决定自己观察一下,修修看。
如果修好的话,也许黎楚大会高兴的。
也许会笑,他很少笑,但是……
、第10章
那天夜里,何思哲迟迟没有回来。
黎楚感到饥饿,他已经有两天没有尝到这个感觉了。
何思哲为什么没有回来呢?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他是一定会带着晚饭回来投喂大的。但他又能有什么事呢,这么个本分的、安生的小民……
黎楚看了看天色,远方一片鲜红的艳色,泼墨一般沾染了半面天空。
黎楚从凌的杂物中抽出一把削水果的小刀。
刀不过十公分,刀刃很钝。黎楚轻轻将刀柄卸下,取而代之绑上一些纸巾,继而将刀缓缓弯出一点点细小的弧度。
黎楚将刀慢条斯理地塞进了自己的袖,然后带上钥匙,走出了门。
黎楚走进网吧,吧台前坐着陌生。
向她询问何思哲的下落,她回答道:“哦,思哲啊,刚有找他来着,他们出去了。”
黎楚问:“去了哪里?”
道:“不知道啊,我哪儿知道。”
又将视线转回了电脑屏幕上,显然不感兴趣。
黎楚走出网吧,垂下视线,背靠着大门,低抽出一根烟,但并不点燃。他做着抽烟的姿势,将手指轻轻放在
露在外的一条电线上。
博伊德光在黎楚的睫毛下一闪而逝,无形的数据从他的指尖奔涌而出,随着错综复杂的电路蔓延出去,继而侵这个网吧每一个摄像
,继而是这条街道上的摄像
……
几分钟后,黎楚又慢条斯理地取下了完整的香烟,将它丢进了垃圾桶。
然后迈步向着巷陌处走去了。
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但街灯还没有亮起。
黎楚慢慢走向了没有监控录像的小巷处,他听到有三个
的呼吸声,其中一个已然奄奄一息。
两个男在用英语说话。
“安德鲁,停下吧,他快死了。”
“离死还有一会儿呢!呸,我第一次碰到骨这么硬的
类。”
“他身上还有骨么,安德鲁,你再继续下去,他连话都没法说了。你别忘了,我们不是来杀这个
类的,是来寻找共生者的线索的。”
“他死活不说,你想怎么办!他身上不影响说话的骨我已经都震完了,继续搞内脏吗?一不小心就死了啊,呸,
类真难伺候。”
“算了……也许他只是正好捡到了狗牌。”
“然后还正好坏了定位仪吗?要不是马可看到他拿着狗牌,说不定就错过了啊。这只
类肯定知道那家伙在哪,他不肯说话,我们又要找半天,到时候kg怪我们办事太慢的话,你来担责任啊?”
“安德鲁……kg没有那么在意共生者的。”
“你说了算啊?谁会不在意自己的共生者到处跑啊?kg虽然很强……”
“……算了。”
话题似乎告一段落了,黎楚听出了其中一个声音。
莫风的声音。
在进这具共生者的躯体之前,黎楚是被莫风所“杀”的。
这是一个背叛者,谋杀者。
黎楚慢慢收回了能力,周遭的一切又换成了司空见惯的景色,无形的数据再次隐没在夜色中。
黎楚双手在裤兜中,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站着的两个男齐齐听到了他的步伐。
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直到他们终于互相露在对方的视野中。
黎楚见到那个名叫安德鲁的男,他是个黑
,
上带着朋克帽子,但依然可见眼中一直泛着博伊德光。他一直在使用能力。
而莫风则别来无恙,依然是斯斯文文的模样,带着细框的眼镜,风衣的袋中随意放着一把手枪。
黎楚见到了何思哲,他面朝下趴在地上,双腿扭成了类绝对无法办到的模样,
露在外的右手臂上的皮肤显现出可怖的
紫色,
褐色的血
已经浸透了整件衣服,又在
涸后将外套结成了半硬的壳。
与此同时,安德鲁和莫风也在打量黎楚。
黎楚慢慢蹲下身,轻轻将手背放在地上的何思哲脸前,感受到一点点杂的、微弱的呼吸。
黎楚维持着这个姿势,替何思哲轻轻擦了擦脸,又道:“你们在找我?”
莫风眯起眼,似乎有些诧异。
而安德鲁则更直接地呵呵笑了起来,大声说道:“不错啊,共生者,你居然自己找来了!走吧,跟我们回去。”继而收起了他的能力。
地上的何思哲猛然虚弱地咳了一声,如同溺水的一般发出了呼吸痛苦的嘶声。鲜血再次从他的耳朵、鼻孔中漫延出来,黎楚怎么也无法擦拭
净。
黎楚道:“我跟你们回去。但给我一点时间。”
安德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傲慢地说:“你以为我在问你意见?”
他伸出手,想来抓黎楚的手臂,但被莫风阻挡了。
莫风道:“我们不急这一会儿,让他……让他们告个别。”
安德鲁挥开莫风的手,轻蔑道:“类就是这么麻烦!我给你们三十秒。”
莫风动作一顿,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这些契约者们,没一个看得起正常类,身为没有感
的杀戮机器,当然也不能明白生离死别的瞬间意味着什么。
黎楚依然半蹲在地上,对他们的对话漠然忽视。
何思哲全身两百块骨已经碎裂,碎块扎
全身的肌
、内脏中,甚至从内部直接穿刺出了皮肤,森白地
露在空气中。脏器全部
损,回天乏术。
为了不影响他说话,他的脖颈以上的部位却是完好的。
他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呛咳了片刻后,将血咽回
中,颤抖地哑声呼唤道:“黎楚……大……黎大哥……”
“是我,”黎楚说,“我来接你回家。”
何思哲双眼浑浊,呼吸声如同老旧的风箱,艰难地说:“好……疼……”
黎楚将手贴在他的额,道:“忍一忍,很快就好了。我不能移动你,你的骨
和内脏都无法承受。”
何思哲喉中发出了嗬嗬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了一句话:“黎……大哥……我怎么……忽然就……要死……了……”
为什么和那些故事差别这么大,还没有开始属于自己的节,还没能等待生活慢慢改善,连道别都没有时间准备,忽然……就要死了……
黎楚不答。
片刻后,何思哲眼角慢慢淌出一行带着血色的眼泪,他动了动唇,问道:“我没有……出卖你……黎……我们……是正义的……那一边……吗?”
“正义”这个词,从未出现在黎楚的字典里。他不知如何作答。
他沉默了一会儿。
何思哲又缓慢地说:“都给你……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