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内侍已经有些年老了,鬓间掺杂了不少的白发,双眼凹陷,全然无,他掀起眼皮子看了晏殊楼一眼,又低下了去。
晏殊楼屏退了于公公的手下,悄声行到那面前,低声问道:“陈一?”陈一乃是此
的真名。
只见那名唤陈一的内侍身体一僵,赫然抬首,看着晏殊楼,双眼熠熠发光,转了几圈的眼珠子蓦地凝滞,他猛地扑到了晏殊楼的面前,吓得晏殊楼退开了数步。
“啊……啊……”声倒有几分粗,不似一般内侍的尖细。
陈一跳脚起来,张牙舞爪地直往晏殊楼的身上蹦,晏殊楼一面退避,一面疑惑道:“你有何话不妨直说,不要动手动脚。”
陈一眼珠子狰狞地凸了出来,脸上的线条扭曲得可怕,他扑了个空,落地一弹,又大张黑漆漆的五指扒了过去……
“该死的!”晏殊楼一侧首,在陈一落地之事,弹指点中陈一的道,顷刻他便砰地一声跌了下地,低声痛呼。
晏殊楼看其身上肮脏,还散发着丝缕的恶臭,嫌弃地咬了咬牙,将陈一的连衣带拎起,迫其正面对着自己。
这一看,他赫然大惊!
、第三十九章 ·发现
只见陈一唇角泄出了丝缕的血色,竟还越流越多,晏殊楼急忙撬开他的下颔,往他唇内一看,竟然是自己咬了舌。咬舌的痛意得不到满足,陈一疯狂地啊啊大叫,唾
带着血腥,顺着大启的下颔流下。晏殊楼不顾肮脏,张
就问:“我问你,一年前,你是否有将这东西送给伺候贤妃的孙嬷嬷?”说着,将那个辟邪物亮了出来。
陈一盯着那东西,晃了晃脑袋,嘿嘿地傻笑了三声:“给……给我……”
“告知我,你是否同一个孙嬷嬷有所接触,此物可是你给的?”
“给……给……”
晏殊楼眉一拧:“此物是谁
给你的!你为何要给孙嬷嬷,说!”
陈一不说话了,他突然低下了去,身体蓦地抖动不已,晏殊楼生怕其有异动,将他的
拿起来看,发现他竟然在抬首之时,蓦地晕了过去。
晏殊楼一咬牙,按住陈一的中,迫其醒来,继续
问方才的话,陈一被
得紧了,不知何故,竟然落了泪,连同嘴上的唾
汇成一快,恶心至极。
“啊……啊……”
似乎想言语。
晏殊楼容色冷了几分:“我现今解开你的道,你老实同我道明,我着
来治好你!”
陈一点如捣蒜,好似听懂了什么一般,双眼亮堂起来。
道一解,谁料陈一非但未说,竟还如猛虎开
,抱着晏殊楼的手就咬,晏殊楼反
地一掌拍到了陈一的面上,在其顺着力道飞出去的一刻,晏殊楼听到陈一发出了一声尖叫:“黄……”
砰,撞墙之声响起,晏殊楼急忙过去一看,陈一毫无地掀开了眼皮,双眸凝聚了光芒,看着晏殊楼,倏然惨然一笑,伸出颤抖不已的手,摇摇晃晃地指向了天空:“找她……嘿……”身体一抖,双眼蓦地瞪大,
一歪,竟是死不瞑目了。
晏殊楼心底一沉,他虽然下手没有轻重地将打飞了,但不至于致命,于是着
偷偷将其运了出宫,让杜明谦帮其调查其死因。陈一临死前所说的黄,找她,以及指向天空的手究竟暗示些什么。可惜如今
已逝,他也撬不开陈一的嘴,只希望能从他尸首上找到一些线索。
远离了那肮脏之地,晏殊楼洗净了手,脸色沉地离开。
陈一已死,孙嬷嬷下落不明,线索断了个净,晏殊楼心中敲起了擂鼓,脚步一缓,转身往朝临殿而去。
得了天子的首肯,他转身又往书阁的方向而去。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记载有贤妃生平的书籍之上了。
可惜,这皇家书阁藏书何其之多,一时半会,只是粗略的翻找,又怎能找出记载有贤妃轶事的书籍。晏殊楼看得是昏眼花,又不好麻烦他
帮寻,揉了揉眉心,忍着看得想吐的冲动,继续硬着
皮翻开了下一本书籍。
这时,一行字体霸道地闯了他的视线。
“天现异象……”
晏殊楼一怔,顺着这几个字上下一看。
“璟朝三百四十一年,贤妃产子,天现异象,天子悦,赐子名殊楼。”
至于这天现异象究竟为何,却是没有提及。
晏殊楼怔然,他母妃从未对他提及过他诞生时的异象之事,而书籍中,又对此异象避而不谈,他总觉得,此事背后,定隐瞒了什么东西。
他再往后翻,却只看到一些关于贤妃的生活琐事,并没有太多重要的信息。方放下的心,又悬空了。
晏殊楼的唇线绷紧了,再往后找几本书籍,希望能从中得到一点儿有用的信息,可惜都毫无进展。他大叹一声,正准备放弃时,随手翻到的一页,一排明晃晃的小字就进了视线中。
“璟朝三百二十七年,帝娶陈氏为后,并赐陈氏名为:曌。”
曌!晏殊楼赫然想起,皇后陈氏的名字为曌。
明空为曌,曌分明空二字,明空,那不便是指白的天么?
结合之前陈一被打飞时所念的“黄”,莫非他所暗示的,便是指皇后,陈曌?
而皇后姓陈,陈一也姓陈……从于公公那处来的消息,陈一原先曾是皇后手下一内侍之,后来犯事被皇后赶走,如今凭着这残
的身躯,还能苟活至今,莫非陈一同皇后有什么关系,以致他能长久活命?
晏殊楼顿时便如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冷到底,莫非,他的母妃是被皇后所害?
可惜,这一切均是晏殊楼的猜测,毫无证据。
他将这些书籍,略略翻过了一遍,发现再没有别的有用信息,失望之至,阖上了书籍,离开了皇宫,回府去了。
杜明谦已经在府内等候多时,见他归来,细心地过去给他除去了狐裘,掸了掸身上的雪:“王爷你可归来了。”
晏殊楼抓住了杜明谦略凉的手,给他呵了一热气:“你出来作甚,外
那么冷!”
杜明谦反手握住了他同样冰冷的手,从晏新手里取过火炉往他怀里一塞:“臣在房内待了好长一段时间,热乎得紧,反倒是王爷,方归来,比较冷。王爷,”拉着他的手进了里屋,给他倒了杯热茶,杜明谦脸上温润之色一敛,沉声问道,“你派送来的
已经
由仵作验尸,你在宫中可有何发现。”
茶的雾气蒸腾,将脸上的冰融化,晏殊楼吹着茶叶沫儿,喝了一下去,暖了暖肚,便将之前在书阁里的发现告知杜明谦。
“铭玉,你如何看?”趁着杜明谦沉吟思索,晏殊楼扒着他的脸,吧唧一亲了上去。
将脸上的唾沫蹭回到晏殊楼的脸上,杜明谦定然道:“此事十分地玄乎,天现异象,向来是祥瑞之兆。我猜测,有可能皇后知晓你身负祥瑞,过后几年你能力渐显,而贤妃地位愈发受宠,皇后心怀嫉恨,便对贤妃下手。”
“而太子的格不适宜做皇帝,地位又不如我们,故而皇后想替他扫
敌
?”
“这也有可能。”杜明谦摇首,将蹭在自己脸边的脑袋挪了挪,“但这一切皆是我们的猜测,尚有许多疑点无法说明,譬如皇后为何会对贤妃下手,而非对你,为何不对晏品城母子下手?良昭仪同陈一的话,也未必可信。我们暂时不宜将害死贤妃之的凶手定死,一切都应详查后再做定夺。”
“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