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高登先生你昏过去了，对吧。”
“是的。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就躺在公路旁，我身无分文，沿着公路行走，想要寻找我妻子的下落……然后，我遇到了巡警，他们将我带回了市区的医院……就在当天，他们通知我……找到了我的妻子……”
高登先生低下
，双手用力地按住自己的眼睛。
伊恩不擅长安慰
，他只希望海利能多少说些什么，可是当他回的时候，海利已经不见了。
这个混蛋！
伊恩在心里差点没一拳将桌子捶烂。这家伙的任
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他只能陪在高登先生身旁，等待他稳定自己的
绪之后继续问之后的问题。
而此刻，海利晃到了高登先生的儿子亨特的房门
，倚着门框看着亨特敲打键盘的背影。
“如果你想说什么，最好不要沉默。因为沉默最
费时间。”亨特冷冷地开。
海利摸了摸鼻子，侧过脸时唇上的浅笑就似最为温良的绸缎，缓慢地被一缕一缕的
光掠过，沿着视线滑
心底。
“你怎么知道我在你的房门前？”
“因为电脑屏幕照到了你的身影。”亨特转过身来。
海利摇了摇，不紧不慢一步一步来到了他的面前，“不是因为电脑屏幕，而是因为你一直关注着我，从你打开门看见我的第一眼起。”
亨特的眼中一丝惊讶闪过，脸上的表却控制得很好，“你太自恋了，探员先生。”
“否认就太虚伪了。你虽然进了自己的屋子，坐在了电脑前，可是你根本无法专注地做你该做的事。你下意识关注着我。我与搭档以及与你父亲说了什么话，我的脚步声，包括我低下来看着你的眼睛。你很容易被美丽的事物所吸引，对吧。”
亨特微微咽下水，避开了与海利的目光接触。
海利的双手按在了座椅的扶手上，他平稳的呼吸声，亨特能够轻而易举地感受到。
“我想你离我太近了，探员先生。”
“我以为你想我离你近一些，难道不是吗？亨特？”
当亨特的名字从海利的唇间溢出时，就似驳裂开的花瓣，一层一层抚过亨特的心脏，掠起无法停止的心跳。
“……也许你是对的……”
“诚实的孩子才是好孩子。那么现在告诉我，到底是什么让你不相信你的父亲。”
亨特抬起眼，与海利的视线相触，他皱起了自己的眉：“你说什么？我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什么？”
“你不相信你的母亲是自杀对吗？你一直都在怀疑是你的父亲杀了她，来换取活下来的机会，对吗？”海利的声音拉长而平稳，像是揭开了什么，牵引着亨特将所有压抑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是的，我不相信我的母亲死于自杀。她还活着的时候总是不停地对我和妹妹说她有多
我们。如果我们，难道她就不想亲自照顾我们吗？难道她就不想看着我们长大？她真的能那么勇敢那么自负地了结她自己？她是个
！她的力气难道会比楼下的那个男还大？如果他真的想过要阻止她……她怎么可能会死？谁知道是不是他杀了她？就算不是……他也是个懦夫，懦弱地看着我的母亲用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命！”
亨特仰着脸，眼泪从眼眶里跌落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颤抖着的声音。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想法……对吗？我是个懦夫！我确实是个懦夫！我应该死在那个车厢里，我应该陪着你们的妈妈！我应该实现我对她的诺言，我对她说就算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不知什么时候，高登先生就站在儿子的房门外。亨特所说的一切，他都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
“高登先生，亨特还年轻，他只是……”伊恩刚才一直试图拦住高登先生，但是总是对自己最亲最重要的到底内心
处是怎样的想法充满探究欲。
就好比现在，明明知道会受到伤害，高登先生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儿子说出心里话。
亨特完全愣住了，他呆愣了两秒，用力地看向海利。
“你是故意的！”
“对，我是故意的。”海利笑着将手揣回到西装的袋里。
“你就那么乐意看见我伤害我的父亲吗！”
“即便我没有看见，你也在伤害他，不是吗？你对他的态度你对他的怀疑都是伤害。而且这样的伤害积月累，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其实他早就知道。亨特，真正伤他最的不是你的对他的态度以及刚才你说的那番话，而是你心底处的那些
暗揣测。什么时候你学会了放它们走，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停止伤害你的父亲。真正让你充满恨意的，不是你的父亲代替你的母亲活了下来。而是你作为母亲的‘小小男子汉’并没有保护得了她。”
海利转身离去。
亨特呆然坐在椅子上，当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时，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刚走出门，海利就被伊恩拽到了一边。伊恩的拳砸过来的速度快到海利几乎看不清，他十分惊险地拦下了伊恩的拳。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总是以看着别痛苦为乐！高登先生承受了十五年，他就快要支撑不住了！你却还要给他致命地一击！”
伊恩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
海利耸着肩膀笑了起来。
“伊恩，你知道伤一旦化脓了，就很难愈合吗？想要愈合，就只能将脓
洗掉将腐
剪掉。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但只要将那些腐烂的部分去除了，就有愈合的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亨特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大声呼喊着：“爸爸！爸爸！”
而高登先生早就离开了房门。他的脑海里也许是一片苍白的，以至于他根本就无心分辨十字路的红绿灯。
就在他差一点被车撞上的时候，亨特一把将父亲拽了回来，用力地抱紧了他。
“爸爸！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并不懦弱！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看着妈妈死去！妈妈你！妈妈信任你，觉得只有你才能照顾好我和妹妹！所以她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她知道活着的要承受的更多！我心里清楚这一点，我内疚于没有保护好妈妈！我为了让自己好受于是将一切都归咎于你的身上！爸爸！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亨特用力地抱住泛着银丝的父亲。
高登先生似乎醒过身来，他的耳边是儿子的呼喊，世界呼啸着离去，他呆然地伸出手臂，将儿子抱住。
海利抱着胳膊看向窗外，伊恩则淡淡地说：“你很幸运。不是每一次你将最暗最痛苦的东西揭发，都能
镜重圆。”
“我当然知道，比如说你。”
海利没等伊恩开说话，就回到了客厅，他端起茶杯，抿了一高登先生为他们冲泡的速溶咖啡。
这家伙明明讨厌速溶咖啡，此刻却露出一副十分享受的表。
亨特挽着父亲走了回来，海利笑着说：“高登先生，我们还有一些问题没有问完，请问你平复好心回答我们的问题了吗？”
亨特挡在了父亲的身前，用十分严肃的语气说：“拉塞尔探员，如果你真的是要了解十五年前的案，我们会全力配合。但如果你是以伤害我的父亲和家庭为乐的话，我会请你出去。”
海利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