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窦寻不会说“你放心”之类虽然好听但是没什么用的话，他答应以后，就很实在地列出了章程与承诺，“我周末肯定在，平时尽量天天在，实在不行尽量隔天回来一趟。”
徐西临默默地点点
，有窦寻在，他多少能放松一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灰鹦鹉的。
灰鹦鹉在他们家呆惯了，开始认家里
了，渐渐也能接受此地竟还有臭男的事实，学会了心怀鄙夷地和平共处，这鸟最近正在积极学说话，一部分是四处听来的，一部分是徐外婆教的，整一
南腔北调。
老家寂寞，恰好鹦鹉是话唠，有时候他们俩能驴唇不对马嘴地聊一下午。
灰鹦鹉矜持地在徐西临手上蹭了一下，展翅飞回它自己的架子，高高地仰起，用鸟语和姿态宣布自己方才只是施恩。
徐西临掐了掐眉心：“烦死了——那你凑合一个月，回等我能出校门了，咱们就倒班吧，
流回家看看，好不好？”
窦寻一听，什么馊主意，那两个不是一直都得错开？
他当即截拒绝：“不。”
然后窦寻最近刚刚学会说话绕一点弯的窦寻冠冕堂皇地说：“我把课都调到中午前后了，除了周四早晨还有一节，其他时间都赶得回来，周四早晨大不了少睡会，没事。”
徐西临听完，难得地没能领会窦寻的那点小心眼，他心里感动，一时轻敌，真让窦寻这句话给忽悠住了——以为他真就为了徐外婆才肯这么奔波。
徐西临想，其实算起来，豆馅儿在他们家统共住了不到一个学期，之后徐家接连出事，与其说窦寻是被徐家照顾，不如说他是一直默默在帮忙，窦寻对他们实在是仁至义尽，没的可挑，就冲这个，他那一身臭毛病和狗怂脾气都是小节。
徐西临甚至想，就算将来他们俩感
发生什么变故，也是打断骨连着筋的好兄弟。
“这些事我慢慢想办法，不能太耽误你时间。”徐西临说，“实在不行，可以考虑在学校附近租一个房子，把姥姥接过去，平时少跑一点，等放假咱们再回家。”
他说着，仰面往沙发上一倒，
七八糟地想了很多，末了他说：“等我毕业就好了，毕业以后有进项，时间自由些，她花钱也能痛快点……我以前还跟我妈说我要一路念书念到五十九，出来上一年班就退休呢，现在……真恨不得明天就毕业。”
窦寻做梦都想白天黑夜地跟他腻在一起，想起了一件事，随说：“我也是，我们班辅导员还总劝我要尽早开始准备gre，我才不想出国。”
好学校的基础学科鲜少有本科毕业直接工作的——通常也找不着什么特别理想的工作，除非是对专业不满意想转行的和家庭条件限制不允许的，不然大多数从
学那天开始心里就有数，知道自己未来会追求更高的学历。都是往高处走的，硕士博士肯定应该比本科学校好，至少也得不相上下才行，普通的重点会奔着名校努力，名校的会向往国际上更宽广的选择。
以窦寻的成绩和外语水平，出国念个硕士博士是非常自然的。
他说者无心，徐西临听者有意，愣了一下，问：“为什么不出国？”
窦寻以“你明知故问”的表看了徐西临一眼：“你又不跟我一起走。”
军训不到一个月都能愁掉两把发，不可能到国外一待待好几年。
徐西临：“……”
徐西临想跟窦寻说“其他都是调剂，前途不是开玩笑的”，可是一看窦寻那理所当然的脸，就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窦寻太聪明，求学过程中没有受过一点挫折，久而久之，他身上有种骄狂气——“我怎么混都能混出，愿意
什么就什么，不用跟你们这些凡一样蝇营狗苟地打算来打算去”。
徐西临试探着说：“几年就回来了，我估计你还能申到奖学金，占洋鬼子便宜，不去白不去呗。”
别说“几年”，窦寻连“几天”都不考虑，他斩钉截铁地一否决：“我不。”
灰鹦鹉起哄：“我不不不！”
再说他又要急了，徐西临上不再提这件事，可是心里升起一
隐忧。
窦寻这货，托生在古代，搞不好有资质当个随心所欲的狂妄昏君。
很多事都过犹不及，徐西临想：“是不是应该冷一冷？”
第40章 不安
新生军训走得早，窦寻还能在家赖一阵子，他没什么杀时间的无聊
好，每天都给自己排得很满——早晨起来第一件事是先根据玄关后面那张值
表格笨手笨脚地做家务，然后绕着小区跑两圈，买早饭，上午随便看一本半本计划中的书，半天就过去了，下午他要去健身房的拳馆参加暑期集训，训练完回家就能吃晚饭了，晚上他要陪外婆说话逗鸟半个小时，稍微休息一会，再回自己房间做一点翻译材料，一天也就过去了。
暑假徐西临在的时候，窦寻老觉得自己忙，时常要放弃程表里的一两件事，才能匀出一些跟徐西临腻在一起的时间。可是那个一走，他繁忙的程好像突然进了慢镜，无所事事的散碎时间一下子多了起来。
看书看到一半，窦寻想起徐西临，起来去隔壁走一圈，这才想起去学校了，于是只好默默走一会。
集训时候实战练习，窦寻看见自己搭档，发现对方手背上有一块很小的三角疤，想起徐西临胳膊上也有一个类似的小伤疤……然后被低他一个级别的新掀翻了。
他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去年窦寻军训的时候，也是一走走了小一个月，那时候也是想念的，可没有那么浓烈难忍。
大概是得到的越多越不知足，思念附骨之疽一样地缠在他骨里，两天还没什么感觉，时间越长越
皮见骨。
窦寻开始忍不住给徐西临打电话。
徐西临那边很快接了，大约是在寝室，环境很嘈杂，背景音里到处是吆五喝六的动静，窦寻还没来得及开，徐西临就非常紧张地问：“怎么，家里出什么事了？”
窦寻这才发现已经是夜里快十点了。
听他说没事，徐西临才长吁了一气：“吓死我了，半夜三更接你一个电话我能少活十年。”
于是徐西临虽然没说不让他晚上打电话，但窦寻还是往心里去了，从那以后再也没在晚上给他打过电话，都换成了白天。
可是不知是不是太忙，白天打过去的电话，徐西临三四通电话大约只有一次会接。
平时上课的时间规律有迹可循，军训则完全是看教官心了，窦寻上午下午各个点钟都试过，有时候他独自听着里面电话铃一声一声的响，响一会就自动挂断了，有时候徐西临接了，也是匆匆忙忙说不了几句话，就有找他，只好挂断。
窦寻落寞之余，又纳闷得很，总觉得自己军训那会好像没有那么忙。他想：“也许是各学校要求不一样？”
并不是徐西临不愿意跟他多说。
其实徐西临那边的军训没有想象中的严苛，除了不能随便离校之外，强度不大，晚上十点熄灯，早晨五点半集合，中午还有个长长的午休时间。
据说旁边有个
生连，因为紫外线过敏倒下了四分之一，痛经又倒下四分之一，还有各种闹肚子着凉中暑之类的小毛病，总之，俩礼拜过去，能站着的凑不齐一个方阵。
独生子都金贵，真出事校方也付不起责任，训到一半，先紧急把所有教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