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所谓的菜名,卓亦忱只觉脸上一阵阵发烫,简直想挖个把自己埋起来!以后都无法直视年糕和窝窝
了!“——你”卓亦忱堪堪抓住卓昀的手腕,瞪他,“别
来……”
卓昀笑了笑,不依不饶地将压着搂着,从上到下摸了个遍才罢手。这时辰、地方都太不合时宜了些,因而他暂且不会真把哥哥吃掉,只是撩他逗他,让他发发汗。
彼时已到午时,前堂丫鬟来通报用膳。
卓亦忱被卓昀这么闹腾来闹腾去,身上出了一层热汗,也不似先前那般昏昏沉沉,不知道能不能促使风寒早些好起来。卓昀重新帮他更衣绾发,细细篦了发,拢成发髻。俩
的装束端正整齐,这才从房里出去。
老相爷摆了一桌宴,赵廷箴赵大必然也在,但赵大
身边还坐了一位素净璞雅的
子,左不过及笄之年(15岁)的模样。未出阁的
子极少上宴落座,而这位却能坐在赵廷箴的下座。她显然不可能是赵大
的夫
,那必定是他的
儿。卓昀断定,她肯定是相府的掌上明珠——老相爷唯一的嫡亲孙
。
老相爷和赵大之间空出一个上座,必是留给卓昀的。相爷下手边又空出一个座,那是留给卓亦忱的。筵厅里还鸣奏着古曲《蒹葭》,用膳也不忘诗
画意。
卓昀一看这架势,心下明了。相爷这是跟他讨恩来了。在筵席之上,将未出阁的及笄孙引荐给他,目的显而易见,太子妃。卓昀在心底轻叹,这世上除了哥哥和父母的付出不求任何回报,其他
怎能不讨恩?
卓昀不露声色,携起哥哥的手一起走了进去。宴桌上的三个都看着他们俩步步走近,虽说老相爷和赵大
都是面带微笑,但被这么注视着,卓亦忱心里有些不安,他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卓昀握得很紧,一点都不让他溜。
卓昀走上前,主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老相爷,请您上座。”
“上座可是专门留给殿下的,老身不可坐。殿下您请。”
卓昀不想继续弯绕,光靠嘴皮子,他估计说不过打拼官场多年的相爷。于是,卓昀脆扶着相爷起身,将他引到上座按着
的肩膀坐下。
“相爷是我的恩,奉为上座,与理相合,您就别推辞了。”
语毕,不等对方推拒卓昀就已经在下位落座,这下子正好和哥哥坐在一起。
这一幕落在相爷和赵廷箴眼里,都觉颇有些微妙。心下都在揣测,这位卓公子到底是殿下的什么?前天晚上他随殿下而来,还是身着锦服。况且,
降靖王直闯王府实乃凶险,这番还能贴身带着的
,必定是心腹亲信。殿下一回来就直奔后院厢房,在里
呆了好半天,听侍
说是喂药看候,难不成殿下还亲自侍疾?侍疾倒是猜对一半,后来的可就猜不出来了。
筵席上少不了寒暄客套、觥筹错,卓昀一一接下,就跟相爷和赵大
绕圈圈,一再保证了赵府氏族的官运亨通,还说“我定会在父皇面前多多美言”,但他就是片语不提纳侧之事。好几次,老相爷话里都涉及此意,但卓昀只当自己完全没听出来。最后把老相爷急的,直接道:“殿下可曾考虑立妃一事?”
闻言,卓昀色一凝,缓缓放下手中的玉筷。
“老相爷虑事一向周密,我甚为倚重,怎的说出一句糊涂话了?”
相爷和赵大立即都严肃起来,“殿下正及婚娶之年,而且成婚后殿下便可御前听政,若老臣此话欠妥,还请殿下明示。”
“没错,成婚后便可听政政,但,”卓昀低下
顿了顿,才压低声音道:“皇上现在并没有让我听政。”
老相爷面露忧色,“殿下的意思是,等皇帝允政后再纳侧?”
“我未及加冠(20岁),不急纳侧。一旦成婚,皇上就要考虑让我听政,我何必给理万机的父皇再添一事?成婚事小,无非行祖宗规矩,迎回毓麟宫。但此事传到其他
耳里,我怕他们要指摘我这个太子意图提前
政。相爷,您何苦让我摊上这个大麻烦呢?”
老相爷色一凛,惊觉惊醒,他突然起身跪下,叹道:“老臣糊涂啊,竟没能思虑到这一层,险些犯了挑拨离间之罪还不自知,还请殿下降罪!”
卓昀将扶起来,面色宁定,向着
微微一笑,“相爷乃正
君子,直言不讳,辅佐朝政数十年呕心沥血,我一直心存感激。岂能为这点小事降罪?作为宰相,你尽了责。东宫之事,您帮我匡正便是。”
老相爷心起波澜,既有不解又有难料,他竟觉得太子没有以前的狠劲了,不冲动或许是好事,但什么都不争何立东宫之威。相爷心念百转,面上却不露,他低叹一声,拱手道:“殿下就当老臣没说过这些话罢。”
而后,筵席上再也没提纳侧之事。好在相爷的孙赵菡不是个好强争宠的
子,她一直淡然安谧,虽是听出那番话的推拒之意,但心下也没有丝毫不甘,而是松了
气,甚至很有些窃喜。她才见这个东宫之主,怎么可能一眼喜欢上?她不是墨守成规的保守
子,对于这类婚事,她压根不太想。而且根据她自己的所闻所见,她发现、猜测并推断……这个太子,兴许是喜欢男
的吧?!
赵菡敛下眉目,绝不四顾,只专心地用膳。作为一个穿越,她还是要尽心尽责地扮好自己的角色不是。
靖王下诏狱已是第三天。
牢狱中寒湿冷,透着一
腐朽的味道。靖王征战沙场十年有余,饶是练出来的虎狼之躯,也有些耐不住湿寒侵体,更何况现在还是大冷天。苦寒湿朽他还能一再忍受,但更为难熬的,是牢狱里的死寂。皇帝把他单独安置一处,除了每
差使走动的锁链声响,再无
声。
靖王抬起,看着牢门外投
的幽暗
影,像极了飘渺的鬼魂。
这里跟地狱相差多少!他怎会落到如此地步?!若不是当初他一步踏错,被先帝革除宗祠,现在这天下或许会是他的。若不是当初他非要说出那句诛心的话,或许还能和皇帝维持兄友弟恭的假象?早知今,当初……当初还未被除姓之时,就该借着自己强大的势力,将还未称帝的圣上直接抓起来,永远地锁在王府后院,不得见天
!可他终究没那皇帝那般狠心,就算让他重来,他未必会下狠手。他要是真能狠下心,还会被劝降
降么?!罢了罢了……
渐有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自远及近,关押靖王的牢门外传来清脆的金铁击声,紧接着“吱呀”一声,牢门缓缓向内打开,宫灯和火把照着那条暗道,也照出了几条身影。
牢房外响起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原本来的是一拨,但真正走近的却只有一个
的脚步。不待那
走到面前,靖王就蹙眉垂目,连一个眼都不想施予。
一个万分熟悉但此刻却万分厌恶的声音在他跟前响起。
“朕,来亲自审你了。”
靖王猛地抬起,“你下令杀我便是,何必过来!”
皇帝站在他面前岿然不动。
靖王嗤笑一声,冷嘲道:“皇帝龙体宝贵,奉劝不要单独接近本王。否则,您的安危,本王可不保证……”
皇帝道:“你能把朕怎么样?”他的语气并不是高高在上,反而异常平静。
“是,我现在被困于此,还落得个不仁不臣的骂名,既不能带兵,也不能夺回江山……这一切可都是因为你!”
靖王霍然站起来,直把皇帝退到冰冷的石墙上,凑近他,一字一顿地威胁道:“至少我可以让你跟我一起死,当今圣上做本王的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