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抿嘴唇,雷诺低声说,“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你,多久没有洗澡了?”
雷诺陷沉默。
单久伸出指尖指向小浴室,昂起下,“衣服先穿我的,现在,立刻,马上去洗澡。”
雷诺无声的打量着单久的身板。
单久恼羞成怒,“衣柜里有几件你的尺寸的衣服,应该是这间木屋的主留下来的。”
“哦。”雷诺点,“这间木屋不是你的。”
单久心虚,用委屈又胆怯还有那么一点点作的语气说,“你不能把我扔出去……”
抬手解开衬衣纽扣往浴室走,“不扔。”
清洗完毕的雷诺看上去抖擞,单久视线若有若无的飘向他腹部八块结实
壮的腹肌,吹吹
哨,“身材不错。”
雷诺拿起单久给他准备的衣服套在身上,有点小,但勉强能穿。
单久看着对方毫不在意的在自己面前露大鸟,慢悠悠的套裤子,挑挑眉,“下半身更不错,你是故意在跟我炫耀吗?”
雷诺闻言看向单久,“抱歉,在军队呆习惯了。”
一群男呆在一块,换衣服时根本不会刻意去遮遮挡挡。
“既然是军,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单久问。
雷诺把染血的衬衣泡到水池里搓洗,水声哗哗作响。
“战败了?”
把衬衣拧水,放到一边,捞起裤子接着搓洗。
“逃亡的战俘?”
雷诺坚持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
单久撇撇嘴,“你觉得我会和一个身份不明来历不明的家伙,心安理得同住一个屋檐下吗?”
雷诺手上动作一顿,裤子上洗褪的血色被水流冲淡,流走。
他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单久,我叫单久。”
“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单久沉默。
雷诺关掉水龙,把洗
净的衣服放进木桶里,转过身看向单久,用
沉低哑的声音叙述。
“雷诺·范恩斯,莱德帝国第十七军上校,我和我的兄弟们在战争中作为牺牲品被抛弃了,我放弃了我的士兵独自逃到这里,以失败者的身份。”
小屋里陷短暂的沉寂。
良久,单久低声道,“我很抱歉。”
“了解同居者的身份背景没有错。”
的转移话题,“不过你的恢复能力真剽悍,昨天还奄奄一息的,今天就这么生龙活虎了。”
“昨天太疲倦了,很抱歉强行闯。”
现在抱歉有什么用,总不可能再把你轰出去吧?明显感觉到男绪的低沉,单久又故作轻松说,“今天你出去时,猜猜我在你上衣
袋里看到了什么?”
“不知道。”
“猜猜。”单久狭促的笑笑。
“我觉得,”雷诺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缓慢而认真说,“你不应该翻别
袋。”
单久笑容一僵,“我没有翻,那玩意自己掉出来的。”
“是什么?”
“一个相片吊坠,里面放的照片,”单久挤兑的笑笑,都
八卦不管是男是
,“是你
慕的
?”
“不是。”
这个答案显然让单久失望了,可无论怎么看,雷诺脸上的表都找不到一丝裂缝。
当然,这可能是因为他根本没有表。
“那是谁?你弟弟?随身带着的相片肯定很珍贵。”
“那是我的恩师。”
单久根本不信,“你老师那么年轻?他看上去比你还小。”
雷诺叹气,“这是他年轻时的照片。”
单久语塞,他不会又说错话了吧,“你老师,他……”
“他说我只用记住他年轻时的样貌。”
“啊?”
“所以给了我这张。”
单久无语,“那你记住了吗?”
雷诺脑子里浮现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以及臃肿发福的身材,还有微秃的顶。
郑重的,斩钉截铁的摇,“没有。”
单久不厚道的笑了,在心里替那位老师默哀。
就连雷诺自己都承认恩师的行为有点可笑,绷得紧紧的脸稍有放松。
屋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懒洋洋的撑懒腰,从柜子里翻出两床棉絮扔给雷诺,“我睡了,你自便。”
雷诺看看墙角小小的布艺沙发,自认自己没有蜷缩在里面睡觉的能力,便老老实实开始打地铺。
余光瞥见单久还在往床底下钻。
“你可以睡在床上。”
单久摆摆手,“不用,我习惯了。”
“亚兽体质偏弱,长期睡在湿的地面对关节不好。”
半个身体卡在床下,好吧,又是亚兽。
单久不理会就是。
“单久,你有孕育能力吗?”雷诺一本正经,“兽中虽然雌兽稀少但很多亚兽都拥有生育能力,这对帝国来说也是珍贵的财产,保持身体健康以保证能顺利的生育后代也是你们的责任。”
单久嘴角不可抑止的抽搐,“所以?”
“请你睡到床上,我保证不会再有兽威胁到你的安全。”
“老,子,不。”一字一顿。
雷诺的金眸发出暗淡的光泽,“那么,我去床上睡了。”
咚。
雷诺很熟悉这声音,这是脑袋磕到床底的响动。
睡,怎么不睡。
睡床上多好啊,凭什么让给别。宽宽敞敞还不用担心每天晚上撞到后脑勺,每天早上撞到额
。天知道睡在床铺下会不会有小虫子半夜三更爬到身上。
单久抱着被子拖着床垫,吭哧吭哧爬了出来。
铺床垫,理床单,枕一摆,被子一盖。
他再次重申,“床是我的,地铺是你的。”
雷诺嘴角扬起隐隐约约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只亚兽挺好玩的。
单久无比郁闷的用后脑勺对准雷诺。
老实说,单久其实早就能坦然面对这些匪夷所思的言语了,但当这些言论真正被投放到自己身上时,还是难以接受。
天知道,截至目前为止,单久都非常肯定自己还是个。
真的,他还没有出现变成禽兽的迹象啊。
单久还居住在小镇里时,曾见到强壮的昆西用他那只肌饱满的粗壮胳膊,抱着一只初生的稚
幼兽,对方满含
意与温
的视线从幼兽移到单久脸上,“这是我的孩子。”
“恭喜,”单久态度真诚,“原谅我都还不知道你结婚了,我是指,我从未见过你的妻子。”
“妻子?我没有妻子。”昆西充满阳刚味的五官显示出几分娇羞,“我只有丈夫,这个小家伙是我生下来的。”
“你……生的?”
“是啊。”
“怎,么,生!”
昆西不语,脸上出现娇羞的酡红。
单久当时就震惊得语无伦次了,嘴唇抖抖抖,抖了半天却什么再也说不出话来。
可于此同时,他也在那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