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他们，鲛
们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蓝皇选择的伴侣他们哪怕勉为其难也可以接受，但另外这些来自乌托邦的类，到时想让他们心无戒备真当做友绝无可能。
好在只是一场仪式的时间，只要那些类到时候不挑事，一时的隐忍还是可以的。
龙绡殿外的沸腾景象并没有蔓延到这片宫殿群落中，龙绡殿大殿上一如既往地安静而森严。
蓝夙渊依然高坐王座，下面站着面无表
的鲛护卫们，而旁边则是一个类。
类自然是杨
。
他原本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寝殿和附近的那座花园一带，但自从那天蓝夙渊莫名其妙地带他到海面上晒了晒太阳之后，他发现监视他的那些鲛们目光中的敌意少了许多。
而蓝夙渊则开始带他出
附近的各个宫殿，虽然没有任何解释，但杨感觉他像是打算让他熟悉一下这一带的环境。
这种行为于这个来说堪称温柔，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杨心底总是隐隐有些不安和焦虑，却说不出自己究竟在不安和焦虑什么。
与巫夔的那番对话和巫夔的建议，蓝夙渊并没有跟杨说过。
在杨的意识里，这次的仪式是用来引蛇出
的，蓝夙渊清楚明白地告诉过他，仪式不会进行到最后真正完成。
而奥斯顿总统和他带来的却一定会趁这次观礼的机会做点什么。
这一点他知道，蓝夙渊也知道。
也许这些不安仅仅来源于，他始终无法猜透奥斯顿到时究竟会有什么具体行动，而到时无论发生什么，他在鲛眼中和类眼中，都是一个背叛者。
“你在走。”
蓝夙渊的声音响起，杨一惊，才记起自己现在正在龙绡殿大殿，蓝夙渊的王座旁。
之前他们参观附近宫殿的时候，有鲛过来禀告蓝夙渊说有求见，蓝夙渊就顺手把他一同带了过来。
“抱歉，一时失态了。”被看出游物外，实在有点尴尬。
蓝夙渊目不斜视地盯着正前方，“你想得太多了，没有行动能力的思考只是累赘。”
渐渐有点习惯了他说话方式的杨笑了笑，摇摇
，“都已经手无缚
之力了，再不思考的话，您也不喜欢对着木说话吧。”
顿了顿，他又说：“下次我会注意的。”如果有下次的话。
王座下两旁无声林立的鲛护卫们纹丝不动，仿佛丝毫听不见上面怪的
谈。
蓝夙渊不再说话，好像也并没有对这个渺小类的大胆反驳生气，就像自己旁边立着的真是个木一般。
就在这时有水声轻响，有两道影游进大殿，穿过整齐伫立的鲛护卫，直到王座三步远的比方，才齐齐停下来对着上面行礼。
稍微站在前面一点的那个杨已经熟悉，正是蓝夙渊手下的得力战将岚音，而站在她身后的那名鲛却有一张陌生的面孔。
一位非常美丽的姑娘，只是看上去稍显稚
，大约才刚刚成年，墨绿色海藻一般的长发披在肩上，又显得极为
感。
她仰着，望向蓝夙渊，目光中充满了敬仰和崇拜，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但现在她只能保持沉默。
岚音略略一颔首，利落地开
道：“陛下，这是翎羽，要代替悦光的位置，成为我们的一员。”
这话不知哪里有点怪，杨忍不住看了那个名叫翎羽的鲛一眼，谁知对方立刻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并恶狠狠地瞪了回来。
那个眼可能比恶狠狠还要更狠戾一点，杨蹙了蹙眉，感觉这个小姑娘很想把他剥皮拆骨。
而这种厌憎似乎又跟单纯的两族之间由来已久的积怨并不完全相似，但他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蓝夙渊已经在说话了。
“翎羽，你可自愿？”他问。
听到蓝夙渊对她发问，翎羽脸上现出微薄的红晕，咬了咬嘴唇，按捺住激动的心，斩钉截铁地说：“翎羽自愿追随吾皇，万死不辞！”
开却是略显低沉的男声。
杨这才发现，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其实是个男孩，只不过由于刚刚成年，鲛们又全都太过美貌，他才误会了对方的别。
面对翎羽的激动，蓝夙渊却岿然不动，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缓慢而威严地问：“你是否了解成为一个战士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即便如此，你也不悔，直至死收割你的生命？”
愈发觉得这对话古怪，杨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线索一闪而逝，却没能抓住，他忍不住看了蓝夙渊一眼。
就这一眼，他再次收到了来自翎羽的近乎咬牙切齿的目光。
站在岚音身后的男孩仰起，握紧了拳，一字一顿。
“岚音大已经告诉翎羽一切，即便如此，属下仍以追随吾皇左右、护卫吾族百姓为一生信念，直至死亡到来，绝不后悔。”
说完他再次地行了一个礼。
蓝夙渊看了他半晌，望向岚音，“带他去转生殿。”复又转回目光，“翎羽，今后悦光的空缺，由你补上，望你时刻牢记今
誓言。”
翎羽眼眶微红，好像随时都会落下泪来，“属下必定终身不忘！”
说完他本应跟着岚音离开，但他忽然瞪了杨一眼，目光在他胸前那颗绿色的鲛珠上停留片刻，蓦地道：“陛下，属下还有话要说！”
接着不等得到蓝夙渊的应允，伸手一指站在一边的杨。
“这个他不配成为您的终身伴侣！类狡猾险恶，与我族有不共戴天之仇，谁知道他来这里究竟有什么险恶用心？！”
“您一定是被狡猾的类迷惑，才会想要与他举行仪式。看看他这幅嘴脸，必然给我族带来滔天祸害，仪式上那群类还要来美其名曰观礼，如果他们到时里应外合，戕害我族该如何？”
站在他身边的岚音目光微闪，似乎也没有料到翎羽会忽然
发，对蓝皇选定的劈盖脸一通指责，忍不住看了王座上的蓝皇一眼。
蓝夙渊静静地听着，既没有让翎羽闭嘴，也没有表示赞同。
见没有被阻止，翎羽觉得蓝夙渊大概听进去了他的话，指着杨骂得越发难听，就连杨都觉得有些话实在不堪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