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腿,得一路小跑才跟得上,风中传来他大师兄的回答,“师父不便见紫鹏真,因为她是只老母
——我说你要跟就好好跟着,哪来那么多问题,小心
了妖谷犯忌讳,让
把你留下来跟那小子作伴。”
程潜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师父不见紫鹏真,没准是要避嫌——毕竟,“黄鼠狼给
拜年”听起来可不像好话。
他想到这里,眼角猛地一跳,这也就是说,师父他老家真的是一条隐居
山的黄鼠狼!
此时,隐居山的黄鼠狼
况不怎么好,程潜他们仨一走,他立刻屏退了一
道童,而后烂泥一样地瘫在了桌子上,随即,一
黑烟从他心
处冒出来,那方才附了他的身的东西落在一边,成了个影影绰绰的
形。
木椿真方才那只刻过符咒的手哆嗦得厉害,良久,他才哑声道:“你疯了吗?”
那黑影默立良久,轻声道:“我的印记过处,妖皇也不敢造次,那几个孩子只要拿好了我的符咒,就肯定没事,这一趟也就是一场游历,你可以放心。”
木椿真沉着脸,身形却仿佛被什么束缚,站不起来,他沉声道:“老夫虽然才疏学浅,老眼昏花,但也还没花到看不出‘明暗双符’的地步,只不过去一趟妖谷,普通的引雷符都能护身,何况以紫鹏的为
,也不会为难几个小孩……你到底想
什么?那套嵌在其中的暗符载体是什么?”
这一次,黑影没有回答。
木椿真喝道:“说话!”
可是那黑影已经像一团烟一样倏地散了,杳无痕迹,只留下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好像从未曾存在过。
、第章
拜扶摇派还没满一个月,程潜就遇到了他
生中最大的一场危机——他要跟着自己只会臭美找事的娘娘腔大师兄、心术不正的小白脸二师兄,作为一只黄鼠狼的弟子,去
窝里搭救他那可能已经被吃得剩下半个身体的四师弟。
万一那真
不肯放
怎么办?
万一他们去的时候,四师弟已经变成了谁的盘中餐怎么办?
程潜低看着手中的符咒,师父刻完木牌以后直接就丢给他们,也没说是
什么用的、该怎么用,但当时大师兄拿了就走,也没见开
问,难不成他心里有数吗?
程潜踟蹰再三,始终不敢相信大师兄宽广的心胸中除了熏香以外竟还有“数”,于是再次硬着皮,顶着严争鸣的嘲讽,虚心地问道:“师兄,你知道师父给的符咒到底是
什么用的吗?”
严争鸣想也不想地答道:“引雷的。”
见他回答得这样痛快,程潜不由自主地松了气,果然,大师兄毕竟是有气感、学过符咒的,不然不可能这么成竹在胸。
可惜,如果程潜能对他们家大师兄那“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的程度有更多的了解,他的心就不应该放得这样早——严争鸣其实就是大概齐扫了一眼,稀里马虎地认为这玩意长得和引雷符差不多,就坚定不移地给了程潜这么个鉴定。
严争鸣根本不耐烦每天坐在那学什么劳什子符咒,每每为了应付师父检查,才敷衍了事地将常见的符咒都记个大概形状,根本没有符咒一门失之毫厘就会谬以千里的概念。
三个很快一起到了后山,除了程潜,另外两个都是轻车熟路。
后山有个直上直下的悬崖,从山石罅隙中能看见底下万丈渊,
风就是从那些石
缝中翻滚上来的。
程潜不自禁地往下看了一眼,当时就觉得自己的心忽悠一下跳空了,下面太高了、太
了。他从没有爬到过这么危险的地方,先开始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缩回
,往里靠了靠。可是过了一会缓过一
气来,那
崖又仿佛对他生出了某种无可名状的吸引力,程潜
吸一
气,忍住恶心,小心翼翼地再次探
往下看了一眼。
也许是平时循规蹈矩惯了,程潜第一次发现自己有点喜欢这种临渊的险地。
“看什么?想摔成个兜不住馅的饼吗?”眼见程潜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严争鸣忍无可忍,一抬手捏住他的肩膀,将他拽了回来。
严争鸣内心十分疑惑,这些小崽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这样热找死呢?他忍不住回想起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好像正是个十分乖巧的年纪,从来没有调皮捣蛋过,莫不是师父这次出门捡回来的都是怪胎?
当然了,“娇弱的”严少爷确实没有捣过蛋,他连去上个晨课都懒得走动,都要找抬,天大的蛋也不足以让他纡尊降贵地出手捣。
此时,他们已经听见了水声,严争鸣凶狠地在一块大石上卡了卡他脚底下的泥,色仇恨莫名,仿佛他脚上的鞋竟敢沾上泥这件事,是天底下最大的大逆不道。
卡完泥,严争鸣转看了李筠一眼:“快到了,这边。”
这少年被惯得无法无天,大的喜怒哀乐全都能被五官事无巨细地呈现出来,丝毫不知道遮掩,程潜感觉大师兄那一眼里包含了一些说不出的恶意、蔑视、厌恶等等,好像是说“你不是一直想看山
长什么样么?这回如愿以偿了,随便看吧,看瞎了算”。
李筠的脸白得近乎透明了,程潜见状不由得开始盘算,万一这两位师兄相互撕咬起来,他这不值一提小个该如何平息战火呢?
可出乎意料地,李筠一声没吭,心甘愿地受了气,好像严争鸣多刺他两句,他心里就能好受一些似的。
严争鸣剜了他一眼,领着两走到了山顶大池边上站定。
“都会水吗?”严争鸣问,随即,他也不等回答,便自顾自地道,“不会也没事,憋一
气,跟紧我,下去别
扑腾。”
说完,严争鸣带着十分嫌弃以及无可奈何的,好像被
着摸狗屎一样,满脸厌恶地捉住了程潜的手腕。
程潜长到这个年纪,还从未接触过这样一双手,这比他见过的所有——甚至是给大师兄梳
的那个小姑娘的手保养得都要
心,只有握剑和握笔的地方有些许不明显的小茧,并不厚,可见这货平时也不怎么肯用功。
除此以外,他手上竟连半个小倒刺都没有。
不过随后,程潜就被这只白皙美手给拽进了水里。
水凉得刺骨,程潜一气险些没憋住,周遭尽是三
跳下来时激起来的水花泡沫,一时间让
找不着北,程潜紧紧地抱着怀里那块木牌,不辨南北东西地被严争鸣拉扯着往前走去。
很快,一块巨石拦住了三去路。
严争鸣拽过程潜的袖子,拿他的袖子当抹布,擦去石上的苔藓水
,这才在石面上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北斗七星,他在勺
处比划了几下,然后在对准某个地方,用拇指按了下去。
若是有对星象熟悉,就会知道,严争鸣按下的位置正是夜空中北辰所在,继而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石门大开,程潜差点被巨大的水流冲走,他手脚并用地抱住石门,奋力往前扑去。
随即,程潜吃惊地发现,他的双脚踩在了实地上。
大石门后面有一条细长的通路,贯穿水中,像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将水隔绝了开去,仿佛一根透明的管子,直水底,程潜身上的水珠落下去,又悄无声息地重新融
水中,水花被阻隔在外,溅不起来。
而他们脚下则是一排仅供一通过的石阶,蜿蜒盘旋到看不见底的山谷之下。
严争鸣将他那花里胡哨的佩剑拎在手里,看得出他大概是不想惹怒什么,纵然十分戒备,他仍没有